站台上,魔术师刚刚变出一大把气球,而那些气球却脱离了魔术师的掌心,渐渐升上空中。
人群发出了一阵惊叹,大家都以为这是魔术师的把戏,然而金俊浩和韩雅熙却一脸凝重地看着那串升起的气球。
气球渐渐升高,在升到三楼位置的时候,俊伊和雪茉惊讶地发现,气球拖着一个盛满鲜花的篮子,而那个篮子下面,居然装了一个自动定时装置。
俊伊和雪茉的心脏似乎跳漏了一拍,当气球带着定时装置升上穹顶时,两个人都听到了滴滴滴的声音。
声音越来越急促,终于,伴随着一阵巨响,定时装置完全爆开,一大团白色气体从篮子里泄露出来。
那些白色气体如同薄雾般,迅速扩散到了展厅的每一个角落。
人群只持续了一秒钟的寂静,然后就开始沸腾起来。议论声如潮水般蔓延开来,人们开始奔跑起来,尽量躲避着那些气体。
秩序由此开始变得混乱。
金俊浩的眉毛拧成一团,低低说了一句:“糟糕,是病毒!”
韩雅熙立刻对着微型对讲机说道:“从小型喷射器上散播出大量粉末,可能是病毒!”
其实就算她不回报,夏野泽也已经从监控录像里看到了一切。
这时,大厦里所有MND要员的耳机里都传出了夏野泽的命令:“实施A计划,封锁全馆!各要员谨慎行动,疏散主通道和购物通道,消防局救助部队将随后到达。”
各要员纷纷领命,引导疏散顾客们走向临时开放的公共区域。
“俊伊,听着。”金俊浩严厉地看着弟弟,低声呵斥:“快带着雪茉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藏好,我现在要执行任务了。”
“哥!”俊伊还想要再说些什么,金俊浩已经快步走到了一楼,开始指挥人群的移动。
顷刻间,整座大厦乱成一团,每个人的脸上都布满恐惧的神色,所有人都急于奔走,要员们维持秩序也变得更加艰难。
俊伊和雪茉呆呆地站在二楼,看着这一切。
他们看到韩雅熙正在搀扶着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太太,那个老太太看起来似乎行动不便,金俊浩两只手分别抱起了两个小孩,他的身旁还跟着一个身体虚弱的年轻妈妈。李室长和张室长也率领着各自的人手维持着秩序,进行引导疏散的工作,而MND里经常在各国执行任务、平时里难得见到一面的李正宇,此刻也在混乱的人群里忙前跑后。
“天啊,怎么会这样!”俊伊只觉得站在上面看着如此混乱的场面,心脏似乎都跳漏了一拍。
“打起精神来,我想我们还有一件事要做。”雪茉的表情变得很严肃,目光灼灼:“你哥哥只忙着疏散群众,忘记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你是说……”俊伊倒吸一口冷气:“变电站!”
“没错!”雪茉的目光越来越凝重:“刚才恐怖分子企图通过网络入侵变电系统,虽然被你阻止,但是他们难保不会出动人力去袭击供电站!”
“你说得对!必须要阻止他们!”俊伊再次拿出电脑,找到了大厦的平面图,“我找到了变电站的位置,在地下一层,和整座大厦的锅炉、空调控制室相连通。如果现在行动,应该还来得及。”
通过监视画面,夏野泽已经看到了大厦里发生的一切,他的身旁坐着军部的某长官,这位长官正是由军部的独裁者军务宗卿一手栽培的。
看到场面失控,夏野泽烦躁地扯掉了领带,解开衬衫的扣子,从执勤车里走了出来。
他通过大厦的玻璃大门看到拥挤的人潮黑压压连成一片,所有人全都挤到了门前。
最前排的人用力敲打着玻璃,人群开始暴动,夏野泽一向见惯了大场面,可这一次,他忽然感觉到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一直透到骨子里。
忽然,他听到了身后传来整齐划一的声响,回过头来,就看到了一队身穿武装服、头戴防弹帽的军人列队排开,这些荷枪实弹、全副武装的军人们,每个人手里都端着一架黑色的重型机枪,撑开盾牌,一动不动地将机枪对准了维纳斯大厦的大门。
“喂……你们……”夏野泽脸上现出怒色,大吼道:“谁给你们下的命令,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控制的状态,都把枪收起来!”
“夏局长,我想你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军部长官跃众而出。
“你……”夏野泽狠狠瞪了他一眼,“谁下的命令。”
“是军务宗卿!”他将无线电递给夏野泽,里面传来军务宗卿冷冰冰的声音。
“事态相当恶劣,现在实施B计划,为防止病毒扩散,一旦大厦里有人逃出来,格杀勿论!”
“军务宗卿。”夏野泽冲着无线电大吼一声:“您不能这样做,再坚持一下,解毒剂马上就送到了。只要通过空调将解毒剂散播,所有人就会得救。”
“我也希望快点等到。”军务宗卿的声音越来越沉重:“我只是怕,如果人群暴动,那就糟糕了。万一在解毒剂送来前就会有人逃出大厦,你要如何应对。夏局长,你要明白,那种病毒是致命的,如果因为你的仁慈而放走一个人,那么整座城市都会因此而毁灭。孰轻孰重,希望你仔细权衡!”
“请等一下!”夏野泽还要再劝说,却突然被无线电里的声音打断。
“夏局长,这是命令,你要无条件遵从。”军务宗卿的声音里带着不容辩驳的威严:“我也不希望看到这种事发生,但如果真的出现了万一,整座城市就会毁灭!”
直到无线电里只剩下兹兹的电流声,夏野泽才狠狠地把它摔在地上。
大厦之外警车呼啸,武装部队严密地守住了每一个角落,黑压压地排成一片。
检验毒质的消防人员从特殊通道里出来,现在他们已经确认大厦里的确存在着一种罕见的病毒。
夏野泽听后,脸色变得苍白,他颤抖着拿出手机,拨通了宫泽绘的电话。
“解毒剂什么时候能送到,这里的情况已经失控!”
电话里可以很清楚地听到汽车奔驰的声音,“放心,半个小时后就会送到,你一定要坚持住。”
“好,我知道了,我会尽力。”夏野泽挂掉电话,一个人来到执勤车前,他忽然觉得无比烦躁,挥出一拳狠狠地砸在了车门上。
“局长……”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是李文修,他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夏野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