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寒和南宫影骂颜雨蠢、笨,颜雨倒觉得大有深意,我好笑道:“哪有你这样的人,别人骂你,你还琢磨着别人有什么深意?难道皇甫寒和南宫影还提醒你小心什么不成?我倒是觉得他们骂你蠢、笨,是因为不能理解你想从高寿的狐狸精变成短寿的人类的做法。”
颜雨道:“也许是这个原因吧!不过,不知怎么的,我总觉得南宫影话中有话。”
我笑道:“那么你潜入他们的大脑,去偷听一下他们心底的话如何?”
颜雨道:“我们是同类,我就是法力再高强也潜入不了他们的大脑。”
“有这么一回事?”我惊讶道。
“有啊!难道以前我没有跟你说吗?”
“没有。”
“那我们在一起这么几年我们一天到晚都在聊些什么?”
“我们都在聊一些废话。”我说。颜雨听了哈哈大笑起来。
无论怎样,我们还抱有希望,颜雨带着我争分夺秒地飞往加拿大。几经辗转,我们进入了加拿大的北方森林,我们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准备进入一处比较偏僻的地方,到了以后才知道,南宫初所处之地竟然比威廉姆斯的城堡还要远离人群。
我们在白云杉和落叶松相间的北方森林里步行了三四个小时,才找到族长给出的地址,只见那里荒凉简陋,不像是有人居住过:一条小溪蜿蜒而行;旁边高耸着两棵香脂冷杉;冷杉的中间搭建着几间木制的小屋,大多分为两层,下面一层关着几头牛羊,上面的一层外面挂着衣服,应该是住人的屋子。
见惯了狐狸精奢侈优越的生活,乍见如此简陋的住所,我简直不敢相信。“颜雨,我觉得这里应该没有住人吧?”我微微失望。
颜雨指着二楼的衣服,笑道:“我的感觉与你恰恰相反,我觉得这里绝对住着人,你看,那些衣服还滴着水。”
我仔细一看,的确如此。颜雨欣喜地拉着我去二楼,每间房门都没有关,轻轻一推就“吱呀”一声打开了,只见里面的摆设也异常简陋,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扇衣柜外加几把椅子而已。
颜雨摸了摸桌子,虽然油腻腻的,但是一点灰尘也没有,“一定长时间住着人。”颜雨兴奋道,“我们找对地方了,南宫初伯伯没有搬家。”
我微微一笑,感觉也应该是这样。颜雨搬来一张椅子让我坐下,体贴道:“不知南宫伯伯去哪儿了,我们在这里等等吧!”我点点头。
这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如今虽处于盛夏,但是因为此处纬度较高,又兼林木隐天蔽日,所以天气很凉,穿两件衣服还微微感到一丝凉意,我枯坐更加觉得冷,不由拢了拢身子。颜雨见状,立即脱下自己的外套给我披上,说道:“我去弄点吃的来。”
我连忙跟下去。此处的后面有一间简单的小茅屋,我们推门进去,只见里面赫然一台泥造的灶台,旁边摆满了木桶、竹瓢以及木碗,这下颜雨都目瞪口呆了,惊叹道:“小玉,我们这是来到原始社会了吗?”
我瞧了瞧,发现靠墙的那边有个黑乎乎的大家伙,好像是碗柜,打开一看,里面竟然装着米和几块肉。我笑道:“还好这里的主人还吃饭,我们将就点,就把这些东西煮了吃吧!也不知道主人回来后会不会怪我们?”
颜雨苦着脸道:“怪我们也没有办法,我饿坏了。”不由分说开始动手煮饭。
因为烧的是柴火,我们弄了老半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生好火,等到饭菜搬上桌,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因为实在饿了,我们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狼吞虎咽地吃得津津有味。
吃了饭,方圆几里还是不见一个人影,别说南宫伯伯了,就是一只兔子都没有看到,只听见夜莺在“啾啾”地叫。我和颜雨实在累了,靠在门槛上等待,不知不觉就依偎在一起睡着了。
“哪来的野人?给我醒来!”突然一声怒吼把我们惊醒。我睁开眼睛一看,只见一位老人站在我们面前,他头发和胡子花白,披散着,又长又浓密,好像几十年没有梳理一样,穿着草鞋,衣服的料子看不出是布还是什么动物的皮毛,然而做工简单粗糙,只是胡乱披上而已。
他的样子倒十足是个野人的模样,把我吓一跳,亏得他还好意思说我们是哪来的野人。
颜雨看了他老半天,迟疑地问道:“请问,您是南宫伯伯吗?”
“你们是谁?来干什么?”南宫伯伯怒目而视。
颜雨连忙自我介绍了一番,尤其强调我们是经族长介绍来的。南宫伯伯听完我们的介绍冷笑道:“那个老狐狸,自己不愿做好事,倒把你们推给我!也不体谅这里偏僻难找,不适合凡人来吃苦。”
颜雨连忙拱手道:“南宫伯伯,我们吃点苦没有关系,只要能从您这里得到教诲就不枉此行了。”
南宫伯伯眯着眼睛看着他,半晌才说道:“娃娃倒是会说话。不过我饿了,你们去煮点东西给我吃吧!吃完我们再聊。”说完丢给我们一只野鸡,两只野兔还有一把野菜。
颜雨大喜,答应着而去,拉着我又一头钻进厨房,叮叮当当地弄个不停。南宫伯伯也不急,搬一把竹椅放在太阳底下,且闭目养神。因为野鸡和兔子都要现杀,麻烦一些,我们就弄了老半天,南宫伯伯也催我们,悠闲地且晒他的太阳。
等到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野味搬上桌,叫他开饭了,他才悠悠然睁开眼睛,淡然道:“煮好了?那我们开吃吧!”
看看天色已近黄昏,也该是吃晚饭的时候了,颜雨立即来了兴致,一边让着南宫伯伯,一边一碗接一碗地吃得毫不客气,不一会儿,桌上的饭菜就一扫而空。
“臭小子!我两天的口粮被你一顿吃完了,你说怎么办?”南宫伯伯嗔怒道。
颜雨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傻笑道:“明天上午我就去给您猎几只麋鹿回来。”
南宫伯伯缓缓地点点头,说道:“那还差不多!”
颜雨观察着南宫初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伯伯,请问可以告诉我们有什么办法可以速成为普通的人类了吗?”
南宫初道:“叫爷爷!没看见我行将就木了吗?”
颜雨吐吐舌头,改口道:“爷爷,请问您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了吗?”
“等明天吧!等你们帮我把食物打回来了再说。”南宫爷爷说完,“哼”一声就起身走了,“我年纪大了,容易困,睡觉去了,你们自便吧!”
我和颜雨面面相觑,心想真是一个古怪的老人。
“好吧!只好等明天了,不过现在还这么早,怎么睡得着?小玉,我们去林子逛逛吧!”颜雨说。
我看了看黑魆魆的森林,连连摇头。“不敢去?那么我们去小溪边洗个澡吧!看南宫爷爷这里这么简陋,想要洗热水澡什么的就不可能了。”
白天赶路时我出了很多汗,正黏糊糊地不舒服,于是答应了。小溪的水冰凉的,我把脚伸进去试了一下,冷得一个哆嗦。颜雨却不怕,三下五除二脱了衣衫,一头扑进水最深的地方。
他的皮肤洁白胜雪,在月光的照耀下更是如银鱼一样闪闪发光,看得我不由呆了。
“小玉,你快下来洗洗啊!到了水里面就没有那么凉了。”他冲我喊话。
我红着脸,嗫嚅道:“算了!我随便擦擦就好,反正我们明天就要回去的。”说着拿出手提袋里的澡帕,洗了脸,擦了擦身子,倒是把脚伸进水里好好戏耍了一番。
洗漱完毕我们在四周围散了散步,就回到南宫爷爷的木屋,除了南宫爷爷鼾声雷动的房间,其他房间我们都细细找了一遍,竟然没有一张像样的床。夜深人静,四周围一片寂静,各种鸟鸣虫叫不绝于耳,我感到胆战心惊,颜雨只好随便选了一张宽大点的床,用手枕着我入睡。
第二天早早就醒了,我睡得还好,颜雨的手被我枕了一夜,麻了,活动了半天才恢复,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颜雨笑道:“小玉,能够这样跟你在一起我很欢喜,就是枕断了也值得。”
我羞道:“呸!说话不吉利,我哪有那么重了?”
俩人说笑着打开门,只见门外赫然挡着一团白影,吓得我尖叫起来,定睛一看,却原来是南宫爷爷。“鬼叫什么?你这女娃娃!”南宫爷爷不悦道。
我红了脸,生怕他想歪了,支支吾吾道:“我们······我们······。”
颜雨懂我的意思,说道:“爷爷,我的女朋友怕,所以我们就挤在一张床上了,不过你这里也真够寒碜的,就是想找出两张像样的床出来也找不到。”
南宫爷爷“哼”一声,说道:“出来吧!做早餐!”
我郁闷,这些狐狸精,一个个怎么就知道吃啊!做早餐、做中餐、做晚餐,寻找食物,这一天到晚恨不能把全副的心思花在吃上面。
颜雨倒一点也不愁,兴致勃勃地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就做出了三大碗面条,我接过一碗,慢慢地吃着,等到颜雨吃完了,就默默地把自己的面条夹给他一大半。
南宫爷爷看着我们的举动,突然气呼呼地说:“我不告诉你方法了!”
我一听懵了,不知哪里得罪他了?颜雨倒是秒懂,立即将碗中的面条夹一半给他,殷勤道:“爷爷,您吃!不够我再给你做。”
南宫爷爷这才眉开眼笑,说道:“快吃!吃完去打猎,你年轻,功夫好,多打一些野味回来,最好够我吃几天。”
“行!没问题,包您满意!不过,请问您什么时候告诉我们答案?”颜雨趁机提条件。
“吃完中饭吧!也不耽误你们下午返回。我这里条件苦,想来你们也住不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