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终于到了几家欢喜几家愁的日子了。
苏飞燕看着分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没错，她的分数到了重点本科。上农大没有问题！她喜极而泣。南迪拿着成绩单，在教室里放声大笑：“我终于可以上服装学院啦。”
两个闺蜜互相拥抱着。
“思齐考得怎样？”飞燕和南迪一起来到思齐的教室外面，发现他被一群同学围着。站在他身边的柔嘉眼尖，一眼看到了苏飞燕，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说：“穆思齐考砸了，你高兴了吧？哼。都是你害他分心弄的。”
苏飞燕心往下沉，脑袋里一片空白。
“你血口喷人。”南迪气愤地争执着。
思齐和牧仁一齐走出来。思齐精神状态看起来不是很好，摸着头尴尬地对飞燕说：“发挥得不好，最后一科考得不理想，但一本还是没有问题的。”
“明明就是苏飞燕害的。难道你不是为了她才和秦天打架受影响的吗？全校的师生都知道。你最后一天考试前，还碰到了秦天！”柔嘉气呼呼地抱不平。
思齐思量着，最后考前碰到秦天，他事后只和牧仁说过。他看了牧仁一眼，牧仁解释：“是柔嘉非要我说不可。”说着，他不好意思地只好看着别处。
“和秦天打架是我自己动手的，我为我自己负责。再说，考试和这个没有关系。”思齐生怕飞燕思想负担加重，忙不迭地 解释。
“哼，你还护着她。明明是为了她。”柔嘉生气地转身。
穆思齐尴尬地站着。
“你……你……”南迪的暴脾气又犯了，指着柔嘉说，“你说话不负责任。”
柔嘉瞥一眼穆思齐，气愤地噔噔蹬下楼去了。
飞燕内心愧疚着，所有的结果她都想过了，就是没有想到过思齐可能考试会失误。而考试前为她打群架，仍然历历在目。飞燕自责着，泪眼朦胧地看着思齐说：“对不起，我……我……”
思齐宽慰道：“考试发挥失常，在往届都有例子的。我的总分考重点一本没有问题，只是择专业方面优势不大。”
飞燕啜泣着，拿出面巾纸擦着眼泪鼻涕，担心道：“你爸爸妈妈那里怎么交代？”
“我爸经常说，学习是马拉松，考个大学只是开始。再说，我尽量在专业上听从我父母的吧。在大学里我会继续努力的。”思齐说。
飞燕听思齐这么一说，负疚感稍微减轻了一点。
思齐装作若无其事，和苏飞燕、南迪一行下楼去。
剑楠的母亲正绷着脸从李老师办公室出来。
考试情况和之前打群架的事情，她已经都知道了，拿着手帕悄悄地擦拭着眼睛。飞燕远远看到了剑楠朝楼口走来，向思齐暗示一下，转身和南迪从另外一个楼口下去。站在林荫道上的角落里的飞燕，悄悄看着思齐随着他母亲回家去，暗暗替思齐捏了一把汗。
剑楠双手握着方向盘，紧绷着脸，一言不发。铁钢高度近视，没有驾照的他坐在副驾驶座上沉默着。
思齐坐在后座上，垂着头。
到了家，三个人坐在客厅沙发上沉默不语，空气似乎凝固了。
还是思齐爸爸开口道：“思齐，你的成绩没有发挥好，生物这科的成绩比平常的分数低很多。”
“是的，发挥失常了。”思齐扶了扶眼镜，他不敢面对父亲，尤其是母亲犀利的眼神。
“以前还指望你上复旦、上海交大，现在这个分数只能上s大学了。”她心里无法接受，声音嘶哑。一直以来，她对思齐的成绩满怀信心，寄予了厚望，突然一下从云端跌下来。
剑楠坐在沙发里，一字一顿地说：“思齐，你太令我失望了。你口口声声说失误，其实就是心思在那个女孩子身上！被这个狐狸精害了！”
“您说什么！考得也不算特别糟糕，您都在说些什么？”思齐气鼓鼓的。
“说孩子就说孩子，咱们就孩子的事情好好说。”铁钢听了妻子骂人的粗话，心里也很别扭。
“我就要说她是狐狸精，怎么啦？”剑楠气急败坏，几乎要跳将起来，“好好的高中阶段，读书的最关键的阶段，为了女孩子争风吃醋，你以为我蒙在鼓里？人还没有长大，屁股蛋还没有收黄，就天天情情爱爱！这事传出去，你不觉得丑，我都觉得丢脸。”
剑楠越说越激动。全然不顾思齐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思齐受到了羞辱，嘭的站起来梗着脖子说：“我是喜欢苏飞燕，我怎么丢脸啦？”
“你还有理啦？”剑楠暴跳如雷，“为了这事，我忍了很久。现在反正也考完了，我索性说个痛快。我听说了，你经常和她们一起玩，还替人家补习数学！被别人利用还不知道，你就是个没头没脑的书呆子！”
思齐气得脸涨红得发紫，咬牙切齿道：“她从来没有利用过我，苏飞燕很单纯。”
“单纯？单纯的女孩子，高中就不会谈恋爱，更不会和两个男孩子关系不清不白。”剑楠讥讽道。
“您说什么啦！”思齐鼻子发酸，眼睛红了，打算转身就走。
“你看看，你看看你的儿子！”剑楠指着思齐，浑身颤抖，跌坐在沙发上，对着铁钢哭诉道，“早知道今日，我早就该把思齐转学去上海，不，我当初生下他就不该留在这里。我一走了之好了，我都是被你害的。”
铁钢心如刀割，只好呵斥着思齐：“站住，你考不好，在你娘面前这么无理啦？”
思齐转身，眼睛里噙着泪：“我是没有考到最理想的成绩，但是事情不是妈想的那样。我和苏飞燕也很清白，我们只是喜欢，之前连手都没有牵过。”
“行了行了，说考试就说考试吧。看看大学怎么办？”铁钢看到空气中剑拔弩张，坐到剑楠身边劝说。
“不行，我今天非要把这事说透不可。”剑楠一把推开铁钢的手，“我不管他们清白不清白。但今天我就摆明态度：一个卖饼子的傻姑娘，我是不会认她做儿媳的。现在不会，今后也不会。再有，大学一毕业，请他马上给我滚回上海去。”
说完，剑楠将茶杯用力地往茶几上一放，发出清脆的声音。她连思齐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朝书房走去。
思齐敢怒不敢言，狠狠地盯着母亲的背影。剑楠猛地回头说：“铁钢，你给s大学的同学打个电话，马上让学校招生办把他的法律专业定下来。免得节外生枝。”说完，她气呼呼地将卧室的房门关上了。
“我已经高中毕业了，凭什么我不能和苏飞燕交往？这是我的自由。”穆思齐大吵道。
剑楠打开卧室的门，两手叉腰站在廊道里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大声说：“你以为你高中毕业翅膀就硬啦？你大学谈个上海姑娘，爱谈谁谈谁去，我都不反对。但是苏飞燕这个名字，你在我面前从此提都不要提。”
铁钢心知思齐心里不好受，妻子又正是气头上，只好说，“你妈当初生下你，就要回上海。现在把你拉扯了二十来年，一心盼着你去上海。这些年来，你妈妈一直为你将来去上海工作铺平道路。你母亲不容易呀！”
思齐知道父亲永远站在了母亲一边，他气急败坏地 进入了房间，“砰”地一声将门关上。
铁钢怔怔地坐在沙发上，摘下眼镜，揉了几下太阳穴，家庭的气氛让他倍感难受，转身回到书房。最近新学了网上围棋对弈，发现不少乐趣。他刚打开电脑，想想妻子还在生气，转身走进了妻子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