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0章 这是落跑了
伊离2017-07-27 18:033,242

  “咳咳……”离陌曜咳了咳,压抑住心肺传上来的血气,抬起眼,看着前方逐渐消失在回廊尽头的两个人,一前一后,素白的身影被墨蓝色的身影渐渐挡住,就好似,被保护着一般,也有着说不出的和谐之感,仿佛天生一对。

  而自己则是那个永远无法介入的外人。

  离陌曜靠着廊柱,微微仰着头,看着回廊上方错落有致的梁柱,捂着胸口,咳声中带着轻喘,苍白的唇抿成一条冷冷的苦涩的弧度,而那双令人胆寒的凤眸也缓缓合上,遮住里面的凌厉,棱角分明的下巴抬出桀骜不训的高贵。

  斜阳的光线从外投射进回廊,照在离陌曜高大的身子上,拉出一条长长的影子,孤独又寂寥。

  而另一边。

  走出回廊的六净没有理会身后亦步亦趋跟着的身影,微微低着头,只想快步离开,可不论是她多快还是多慢,后面的身影却还是不急不慢地跟随着。

  猛地,六净停下了脚步,微垂着脑袋,那张精致的小脸上满是失神,动了动唇瓣,最终还是抿成一条无奈的线条,衬着红润的唇瓣更加妖异。

  沉默了片刻,六净刚刚抬了抬脚,几乎是同时跟在身后的离夙也迈起了脚。

  “让我静静。”六净收回了脚,沉沉的声音好似飘渺的气息消散在空气中。

  闻言,离夙僵硬住抬起的脚,垂下眼帘,最终还是默默地收回了脚,强迫着自己看着那纤瘦的背影,渐渐离去,而自己只是这样站立着,不动。

  天色变得不再如正午时分的明亮,有着淡淡的粉红夹杂着昏黄的色调,就像染了红 晕的白布,不再纯净。

  六净甩掉所有的人后,脚步如风,匆匆拐进了自己在县令府时,陆琪给自己准备的厢房。

  厢房的布置很简单,只有一床一桌,处处透着这个县令府的贫乏。

  只是——

  六净凝眸望向那圆桌上,除去一套青瓷茶杯,还摆着一块光滑的米白色的石头。

  石头不大,仅有初生婴儿的拳头大小,却有着独特的形状,米白色的石头天然而成的是一只蹲坐着小狐狸,短短的四条腿虽然不够明显,但是却也依稀可以看出模糊的样子。

  最令人惊讶的是,小狐狸的面部,有着清洗的纹路,上面透着的是狡黠灵动的表情,就好像是……自己?

  六净握着手里灵巧的小狐狸石头忽然脸色变得古怪,这是谁放这里的?

  脑中闪过一个可能的想法,却也很快就忽视了,不可能吧——

  送如此可爱的小东西,会是他那样的人做的事?

  摸了摸这看起来萌萌的小狐狸,陡然手顿了顿,六净把小石头翻过来,果然在小狐狸的底下有一个深深的印迹,寥寥几笔,传神而又简单的,一枚小小的枫叶。

  愣了愣地看着手里这个小狐狸,目光凝视到那一朵枫叶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枫叶成了他们之间的代表,表达着他们之间丝丝的联系,或许是因为他们初见于枫叶道路上,两侧漂泊着枫叶的道路中,内敛奢华的马车内,那一眼,四眸相对,便留下了痕迹。

  而后的枫叶林间,再次的一眼,似有了牵扯不掉的孽缘,如万缕千丝般的交织。

  只是——

  六净苦涩地笑了笑,目光在那小狐狸上凝视着,而另一只手却不自觉地抚在自己的胸口交领处,透着宽大却薄薄的道袍,可以触及到一小块硬 物。

  探手,沿着交领处细摸,扯出一根红色细绳,接着便是一块玉佩系在红绳的低端,青绿色的玉佩上色泽通透,一看便不是寻常百姓之家可以拥有的玉佩。

  玉佩呈长方状,光泽肆意,纹路繁杂的玉佩正面刻着一个用正楷书写的“音”字,而玉佩的反面,光滑的玉面上看似普通,没有任何章纹,只是触摸后,细看才会发觉,在光滑的玉面上一点一点地刻着复杂的图章,一笔一画勾勒出的就好似一个世家承载着的家族图章。

  即便是普通的世家中,身为一个氏族,都是有作为家族传承的图章存在,而这样的一个图章代表着的是世家正统的地位,也是由每一位世家的族长以各种不同的方式去传承给下一代的继承人的象征。

  而拥有这个图章的人才是名正言顺的世家继承人。

  六净看着自己左手中的玉佩,又看了一眼右手中的小狐狸石块,最终笑得很涩然,默默地放下手中的小狐狸的石块,重新放置在原来的桌面的位置上。

  摩挲着左手上的玉佩,六净用宽大的衣摆擦了擦玉佩,似要扫尽上方的灰尘,冰凉的指尖触及玉佩,划过那每一寸,目光逐渐变得诲暗不明,染着无尽阴霾的眼眸趋于平静,恢复了往日的清澈。

  只是一直埋藏在心底那些痛楚的记忆要如何磨灭?

  这样的仇恨要如何放下?

  爹爹,或许我就不该下山,更或许我也不该认识离夙……

  他是有着那样的恨,他所要做的事情必将颠覆现在的一切,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有一丝兴奋和恐惧。

  若是大仇得报,你在九泉下是否会更加安宁,可要看到这一幕,却也无法脱离那个权利的中心,那个痛苦的来源。

  若是离夙知道……

  六净闭上了眼,她不敢多想,甚至有些恐惧,她无法去对视离夙那双温润宠溺的眸子对自己折射 出一种如万丈深渊般的恨意。

  那是她所不能承受的……

  脑中闪过千思万绪,最后定格到了父亲自小的谆谆教诲。

  往事如风,一切随缘,痛楚的来源不过是一场不愿放下的执念。

  所以,放下,即可。

  六净重新睁开眼,她将玉佩小心翼翼地塞进自己的交领内,冰凉的触感,重新贴上自己的胸口,与温热的气息相较,让自己冷静下来。

  翌日天明,县令府。

  那些在外府的患着瘟疫的百姓,在昨日服下六净配出的药方时,也有了起色,一切都好像朝着越来越好的方向纪念展,而此刻的六净却已经重新背上自己的小包袱,戴着斗笠,脖颈后倒插着拂尘,骑着阿呆,远离着溧阳城。

  内府的大堂内。

  “你说什么!”离夙陡然从位子起身,面上已然没有了往日的温润的谦虚,满是冷凝。

  “回殿下,六净她今早天未亮就离开溧阳城了。”陆琪手里拿着一张信笺,上面只有寥寥数语:

  瘟疫已解,无需滞留,天涯为大,有缘再见。

  离夙夺过陆琪手上的信笺,匆匆扫视一眼,上面是娟秀有力的字体,草草十六字,未曾提及过任何人,只是到了一声要离去,便这样抛下所有就跑了?

  离夙的脸色冷凝,目光中带着慌张,手中的信笺无意识地滑落,下一刻,离夙便转身,不顾任何身份地跑了出去,甚至撞了一下从外面刚刚进来的离陌曜,错开了身子,在离陌曜没有开口之际,已然不见了离夙的身影。

  头一回看着如此慌张的离夙,离陌曜不解地皱了皱眉,又重新转身踏步进了大堂,却看到陆琪刚刚从地上站起身,手上似乎拿着一张信笺。

  “发生何事?”离陌曜声音冷冷地问道。

  “见过战王殿下,是六净今早留下信笺便不辞而别了。”陆琪向着离陌曜恭恭敬敬地行了礼,而后言简意赅地解释道。

  闻言,离陌曜的瞳孔蓦然瞪大,几乎是同一时刻地踏步上前,夺过陆琪手中的信笺,匆匆一眼,便让自己的脸色难堪到了极致。

  这是落跑了?!

  离陌曜心口扬起怒气,转眼一想,方才离夙的匆匆出门,忽然变了脸色,有些不安,也快步地冲出大堂,朝着马棚而去。

  溧阳城外。

  两匹快马在急速奔驰,马上的主人都在狠命地挥动着自己手中的马鞭,促使着胯下的马儿以最快的速度在奔跑。

  马背上,靠前的一匹上是墨蓝色锦袍的身影,而相对落后几步的则是玄色衣裳的身影。

  “驾!”离夙挥动着马鞭,斜睨了一眼落后自己几步的离陌曜,俊美的容颜上,深邃的目光带着一丝冷凝。

  “驾!”离陌曜对上离夙那冷冷的目光,眼眸一眯,同样紧追不舍地跟着离夙的身影。

  两匹奔驰的骏马熠最快的速度奔跑着,从溧阳城城外一路追赶,跨过护城河,朝着城郊奔去。

  不知跑了多少里,在宽敞的官道上,拐过一个路口,便看到了前方骑在骡子上的素白色的身影。

  离夙的心陡然安定了下来,嘴角扬起了笑意,更加卖力地挥动着马鞭,逐渐地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而跟在离夙身后的离陌曜自然也看到这点,同样加快了速度。

  眼看着两人就要靠近六净,也只有二十丈不到的距离,骑在前方的六净忽然转头,往后一看,顿时轻松的脸上表情凝固成一片。

  真当是阴魂不散的两人,为什么就不能放过自己!

  就在六净准备驱使阿呆快速离去时,身后的离陌曜和离夙的面前,突然迎面从天降下几十个扛刀,蒙面的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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