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 执着不舍
伊离2017-07-27 18:043,237

  “多谢施主,贫尼感恩在心,愿我佛佑你善心,阿弥陀佛。”六净接过水囊,低首念叨了一句,便也转身离去了。

  骑在骡背上,六净掉头朝着离陌曜而去,面上不见方才的慈善,反而是一片开怀得意。

  自幼习武,耳力上佳的离陌曜自然听到了六净和那店主的所言,顿时气恼不已,那些话分明是在侧面侮辱自己的身份,这个坑蒙拐骗,荤素不忌的伪尼姑,居然出自净云庵,真当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战王殿下,还要跟随吗?”六净笑眯眯,意有所指地问道。

  她自然明了,这位战王殿下肯定听得到她说的话,而她也是故意为之,就是要让这位骄傲的战王知难而退。

  对上六净的视线,离陌曜眯起锐利的眸子,细细地打量着这个伪尼姑,俊逸的脸上忽明忽暗,过了许久,那凉薄的唇方才轻启,冷笑道:“本王岂怕!”

  刷的一下,六净的脸色僵硬地有些不自然,而后很快就收敛了,随意地耸耸肩,驾着骡子,扭头就走。

  可恶的臭王爷!你不走,可不要怪本贫尼了!

  离陌曜在心底冷哼一声,也驾着马跟随着。

  千军万马本王都不怵,更何况你这个小尼姑!收拾不了你,本王就不信离!

  当空照着的阳光下,两道高低不一的影子拉成长长的,摆动着身影时而交织,渐渐远去。

  日复一日呀,较量中,又是一日的小溪边。

  离陌曜踉跄着步伐,身上那本就朴实无华的布衣如今更是添上了些许凌乱的狼狈感。

  逃窜般靠近小溪边的离陌曜重重地喘着气,抬头便看到那个躺在小溪边的六净,纤瘦的身子毫无礼仪地仰躺着,用斗笠遮住了面容,素白的道袍铺洒在葱绿的草地上,与三千的墨色青丝相辉映,有着说不出的洒脱和柔美。

  只是此刻的离陌曜却没有任何的欣赏之感,他铁青着整张俊脸,咬牙切齿地冲着地上的人喊道:“六——净!”

  后者则是懒洋洋地动了动,不急不慢地拿下掩在脸上的斗笠,刺眼的光线让六净不舒服地眯了眯眼,单手撑起身子,微微地抬了抬眼皮,看着离陌曜那一身的狼狈,戏谑一笑,声线有着说不出的慵懒,“哟,战王殿下这是怎么了?”

  “你还敢说!”离陌曜重重地呼吸了几声,他真的是想不开,才会赖在这个臭尼姑身边,一路上,经过几日,远离离城也有七八十里地,也渐渐脱离了景云山。

  可是这个臭尼姑,要么风餐露宿的只顾自己的吃食,不理会他,要么就是去些小客栈里,以自己的为噱头骗吃骗喝,最重要的是这次居然进了家大酒楼,豪掷千金般要了个隔间,毫不客气地点了一大堆的美食,酒足饭饱后居然管自己从后门遁走,留下自己险些被酒楼的那些混账给生吞活剥了。

  狼狈逃离之后的离陌曜只觉得怒不可遏,这个放肆的小尼姑,本王何时受过如此侮辱,简直不可饶恕!

  “早说了让战王殿下不要跟随了,是殿下不听。”六净抬起手,打了个哈欠,声线依旧是懒洋洋的。

  “放肆!你敢如此戏耍本王,就不怕本王降罪吗!”离陌曜气得胸口起伏不定,挺直的背脊,毫不掩饰地向六净宣泄自己的怒气,自出生起,还从来没有一个能让他的情绪如此动 乱,这个六净真当是好样的!

  闻言,六净抬了抬眼皮子,重新躺了回去,盖上斗笠,平淡的声音却带着笃定地传出,“殿下不会的亦或是不能。”

  听到六净的话,离陌曜浑身一怔,原本盛怒的眼眸慢慢换上了复杂的情绪,目光落到那个掩住面容的身形上,抿紧了削薄的唇瓣。

  这个人到底是心思通透还是不怕死,可不论是哪样,她都一语中的了。

  是,他不能也不会动她。

  且不说净云庵是国庵,地位崇尚,可这一切也不过是离国皇室给予的,再大再高都抵不过皇室,但是百年的国庵,又是太宗皇帝所封,若不是犯了触动天威,威胁朝政天下之事,历代皇帝却也是不能把净云庵如何。

  况且净云庵本就与朝政无关,百年相传,甚至在离国形成一个信仰,这对于皇室而言,有利而无弊,所以但凡是有些能耐的历代皇帝都不会蠢到去动净云庵。

  至于离陌曜也深深的明白这个道理,但是除去这个显然的重要缘由,却还有另一个小小的触动。

  即便不想承认,但那一丝来源于心口的不愿却是相当明了。

  憋屈着整张脸,离陌曜重重地哼了一声,以此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躺在草地上的六净,那张掩在斗笠下的脸,露出愁绪之色,睁得分明的眼,丝毫没有睡意,渐渐化为坚定。

  一定要甩了这个麻烦!

  是夜,离国皇宫,东宫。

  “你说什么。”离夙的视线从书中抬起,波澜不惊的眸子望向那个暗处的身影,薄厚适中的唇轻启,透着一丝不悦。

  “回主子,战王遇刺,被六净师太所救,此时两人正远行离城。”沉闷的声音简略地禀报着。

  闻言,离夙静默着,握着书卷的手无意识地攥紧,扯皱了平整的书页,那一道道的褶皱就好似离夙此刻的心绪一般繁杂。

  离陌曜?六净?

  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六净虽是净云庵的小师叔祖,却也只是记名的俗家弟子,只要还俗,是可以成亲,那么,她和离陌曜就——不行!

  虽然还未曾与自己那个名义上的九皇叔见过面,但是离夙已然对于离陌曜有着几分不满,这个对于自己的计划有着变数的九皇叔居然还跟那个小尼姑搅和在一起。

  一想到这里,离夙的眸子闪过寒冰,抛掉脑中的思绪,当机立断地开口,“知会周勋,明日早朝提战王回城之事。”

  “是。”话音刚落,暗处已没了身影。

  即便有了决断,离夙依旧不能安心,而那些本就生涩的治国策言论,更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索性也就丢了手中的书。

  “主子。”房内,又一声冷淡的声音响起,离夙抬眸看向那个突然出现在房内的人,是一身黑衣的行云,那张略显端正的脸上带着风尘仆仆之色。

  行云虽然是明面上的护卫,但是却依旧会为离夙去办一些最为隐蔽的事情,正如这次就被离夙派遣出去数月,而至今方才归来。

  “可有消息?”离夙看向从行云问道。

  “属下无能,尚未找到,请主子惩罚。”行云掀开衣角,单膝跪下,即便数月的奔波已经让他身心俱疲,但是没有办成离夙交代的事情,却也是愧疚自责。

  听着行云的话,离夙张了张口,却没能吐露出怪罪之意,深邃的眸子却逐渐空洞失神。

  尚未找到,那你又该如何?会死吗?

  离夙的脑海中闪过曾经令他开怀的一幕幕,那样灵动,那样肆意却亦那样坚强的人会死吗?

  不知过了多久,待行云汗流浃背,跪得身子都僵硬了之后,那冷凝的空气中,才传来离夙毫无情绪的声音,“锥心本就无药可救,让寻药之人继续寻找,你先下去吧。”

  “是。”行云无言可对,也只道了声便退下。

  待房内又无人之后,离夙方才深深地呼了口气,索性也依靠在身后的椅背上,睁着分明的眸子,静静地望着房梁上错综复杂的纹路,沉思着。

  傅家的紧紧相逼、离陌御的若有若无、朝堂的波涛汹涌、……还有你时不时的触动。

  连月来的安排,即便有心运筹帷幄却也让离夙感到深深的疲惫,这事本就不易,若不是多年前就开始布置了一切,一点点的渗透,形成了自己的势力,就单是这个危机四伏的朝堂便是够他烦恼。

  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自他踏入这个离城,认祖归宗开始时,一切便如开弓的箭,再没有任何的回头路可言,而我亦不能回头。

  只是……为什么那已然冰冷的心却时不时地会为你怦然,为你念想。

  六净,你是魔吗?

  若不是,我怎会一直忘不了你。

  若是,我又该怎么避开你?不去让你卷入这样的漩涡中。

  离夙闭上眼,脑海中始终挥散不去的是那张笑颜,时时刻刻撩 拨着自己的明媚,一种想占为己有的独占欲,渐渐窜上心口,越演越烈,一发不可收拾,好似万丈深渊中的阴霾渐渐吞噬光明一样让人觉得可怕。

  倏然间,离夙睁开眼,眼眸划过一丝狼狈的惊恐,重重地喘息着,一滴薄薄地冷汗从光洁的额上滑落下来,顺着眉角滑至脸颊。

  这样的心魔太可怕。

  从未有如此深的执念的离夙用力地喘了两口气,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自己所做的事情,凶险至极,他必须做到冷酷无情,才能成事,不可以有任何的软肋,更不可以因此让任何软肋陷入危机。

  因为心底的在乎,所以想要护住那抹明媚,不愿它消散,即便痛到无法呼吸也不想去因为这样的占有让她失去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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