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汤小薇睡得迷迷糊糊的,更是噩梦连连,一会儿是红姑,一会儿是于小伟,一会儿是那个诡异的黑影,甚至还有何莉挥舞着砍刀,最后看到蒋哲是满脸的鲜血……
然而,虽然噩梦一个接着一个,但始终清醒不过来。
直到,早餐被唐小妹给叫醒!
汤小薇感觉自己的精神差了好多,脑袋有些混混涨涨的,更重要的是,眼袋很重,甚至眼睛都有些肿胀。为此,让她坐在化妆镜前,花费了不少的时间来掩饰。
不知道何时,自己的化妆也不是为了让别人观赏,而是掩饰,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事请,怕被发现!
只是这个发现的后果,让她无法猜透,总是隐隐地感觉到一切都不会那么简单。
走出房间的时候,她还在犹豫要不要跟唐文涛彻彻底底的交谈一次,问清楚他们究竟想干嘛?!
然而,唐文涛却并不在,唐小妹说哥哥一早就出去了。
饶是唐小妹的饭菜格外可口,但这次汤小薇却是食不甘味,只是在唐小妹热情的劝说下,随便地吃了一些。
唐小妹还说着,哥哥看她这些天太累了,让她好好休息,晚上的时候给她杀只鸡好好补补。这里是乡下,也没有什么更好的饭菜招待……
唐小妹的话,汤小薇并没有多少在意,只是随口迎合着。
大致地吃了一些,感觉精神好一些了,汤小薇却是想知道此刻蒋哲是否还在聋婆婆家,她想知道,蒋哲是不是出事了,她想验证,昨晚的那一切只不过是自己的噩梦而已!
“你感觉你哥哥怎么样?”汤小薇突然问道,紧接着又补充道,“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
唐小妹闻言愣了一下,笑着说道:“我哥啊,其实我哥从小就很懂事,而且很要强的。不过,他这个人有些时候,挺要面子的。所以呀,小薇嫂子可要多多包含着点他。”
汤小薇闻言并没有言语,依然是想着自己的心事。
唐小妹却是继续说道:“其实,哥哥小时候学习很好的,是我们整个村庄学习最好的,只是……只是爸爸出事以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虽然老师专门来我们家找过哥哥,甚至都免除了学费,但是那个时候,爸爸没有了,妈妈有那样了,而我还小,所以,这一家子都依靠哥哥一个人,但其实他也只是个孩子……也都是因为我们哥哥才没有好好上学,但是后来哥哥到里城里打工,还在继续自学,甚至还考上了大学……”
唐小妹说着,想起了童年的艰辛与辛酸,说着话儿也陷入了深思。
好一阵子,唐小妹才反应过来,快速地抹掉了眼角的泪水,打了个哈哈,笑着说道:“你知道哥哥最大的心愿是什么?其实,他一直那么努力,就是想让我们都过好,更是想让我们整个山村都富裕起来,他曾经说过,要让村子里所有的小孩都能够上得去学,你知道,我们最新盖起来的希望小学,就是哥哥捐钱盖起来的。”
唐小妹说道这里,抑制不住的兴奋和自豪,不过很快她的情绪就有些低落,继续说道:“不过,要想让整个村庄都富裕起来,谈何容易呢。我们的这里这么偏僻,甚至连个像样的路都没有。”
“这里的风景这么好,空气这么新鲜,你们可以搞搞旅游。”汤小薇在唐小妹的话中逐渐地回过神来。
“还是小薇嫂子聪明,这样一来我们不仅还有好多的收益,而且还能够接触到更多外来的人呢。但这估计要花费好多的钱呢?就光修路也不知道需要多久呢?不过,哥哥曾经还告诉我,他终于有方法可以让村子都富裕起来,他还说跟村长谈论过这件事情,村长肯定也很赞同的。”
“什么方法?”汤小薇疑惑地问着。
唐小妹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太清楚,哥哥没有告诉我,好像跟我们这边的什么特产有关系吧?”
“什么特产?”汤小薇继续询问着。
“这么早就醒了?”唐文涛突然说着话,走了进来。
汤小薇冷不防,吓了一跳,连筷子都掉在了桌子上。
“这么多好吃的。我估摸着,饭菜应该早好了。”唐文涛说着直接坐下来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唐小妹连忙招呼着唐文涛,又是夹菜又是给汤小薇和唐文涛搭线聊天。
只是经历了昨天晚上的事情,甚至连汤小薇都不知道自己此刻该不该信任唐文涛。只是强压着自己询问唐文涛的冲动。
因为她发现,自己越来越不认识唐文涛——原来自己一直都不曾了解他。
汤小薇始终无话可说。
末了,汤小薇站起来说是要去看看何莉,其实只是想去看看蒋哲还在不在。
唐文涛也站了起来,说刚好聋婆婆也找她一起帮忙。
两个人无话,一路径直来到了聋婆婆家。
然而,让汤小薇感觉无比疑惑的是,她却发现蒋哲赫然正躺在聋婆婆家里。
虽然,刚到聋婆婆家汤小薇没有听到蒋哲的声音而担忧的时候,听到唐文涛对着蒋哲的屋子招呼着蒋哲。汤小薇来到门口,便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酒味,看到蒋哲侧身睡着侧脸惨白。唐文涛招呼蒋哲一起给何莉叫魂,但却看到蒋哲摇了摇手。
唐文涛摇了摇头出来,告诉蒋哲可能昨晚又跟村长他们喝酒了。
本来要蒋哲一起去给何莉叫魂的,这个时候来了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说是叫做虎子。唐文涛说就知道蒋哲去不了,所以一早就招呼了虎子。
难道昨晚自己看错了?难道走在自己前面的人不是蒋哲?难道昨晚的一切只是一个噩梦?
那一刻,甚至连汤小薇都怀疑自己。
汤小薇想着心事,惊呼一声,差点儿被地上的石头绊倒,被前面的唐文涛急忙拦住。
“没事吧?”唐文涛随口问道。
汤小薇看了一眼唐文涛,摇了摇头。
众人几乎都走了两个小时,雾气也逐渐开始消散了,晨风也没有之前那般寒冷了。
汤小薇感觉自己身体暖和了起来,只是双腿有些酸疼。
终于,汤小薇远远地看到了一片残差不起,坍塌陷落的墓碑。
这里,就是唐文涛之前所说的先人坟,也就是她和何莉掉落下去,碰到那个白森森骷髅的地方。
想到这里,汤小薇不由就紧张了起来。
汤小薇身后的虎子,看起来是个沉默的男孩,但毕竟是孩子,一路上跑前跑后,摘着野花,抓着蝴蝶,甚至汤小薇看见他在一路上,竟然采摘了许多的野草,但后来询问才知道,那是一些草药,等到赶集的时候是可以卖的。
虎子看到先人坟后,急忙跑了过去。
汤小薇急忙大声地提醒他,小心地上的裂缝,不要掉进去了。
虎子说着,知道他爷爷的坟在哪里,说着跑了过去。
唐文涛告诉汤小薇,这些孩子经常会来这里,对这里还算是熟悉的,而且现在是白天,不用担心地上的裂缝,如果担心的话,可以跟着聋婆婆走。
众人缓缓地走进了先人坟里。
可能是因为这边气候湿润,经常有雨水的缘故,整片坟地到处是荒草,再加上许多墓碑塌陷崩裂,显现得格外的荒芜,而若有若无的烟雾,更使得这里一片诡异!
唐文涛看着这一片荒芜,长叹一声说道:“当年后山出事后,许多人甚至是全家没了。他们的先人们的坟墓也就没有人再管理了。”
汤小薇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这里这么的荒芜。
中国人最讲究孝道,讲究尊祖,然而正如唐文涛所说的,整个一家都没有了,又还有谁能够为先辈扫墓除草呢?
想到这里,汤小薇感到一些悲伤,甚至是一刹那,对于生死似乎隐隐地有了更深入的感悟!
唐文涛依然是喃喃地说着:“回头,一定要将这边重新修葺一番。让村里的先人们,有一个舒适干净的阴宅!”
唐文涛感慨着,却是听得汤小薇浑身一颤,好似此刻几个人,正被无数的人围观着。甚至这些人,向他们挥着手,呻吟着,说着他们的家塌了,他们家灌水了,他们家长满了杂草……
汤小薇急忙用手狠狠地掐了掐自己,使得自己从胡思乱想当中清醒一些。
唐文涛向聋婆婆说了一些什么,回头告诉汤小薇,要去他爸爸的坟上拜拜。说着转身而去。
汤小薇犹豫了片刻,跟了上去。
或许是新坟的缘故,唐文涛爸爸的坟没有丝毫的破坏,不仅是墓碑没有损坏,甚至是连坟包上都没有多少杂草。
唐文涛显然是做了一些准备,甚至还带了一些冥币。
唐文涛跪着点燃了香纸冥币,说着自己回来了,说着家里的一切都好,说着村子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汤小薇默默地烧了一些冥币,鞠了鞠躬。
唐文涛带着聋婆婆,径直来到了那个当时何莉和汤小薇摔落下去的裂缝处。
虽然时隔这么久,而且还是白天,尤其是周围还有好几个人,但是当汤小薇来到那个裂缝的时候,还是不由打了个寒颤,好似一股股诡异的冷风正不断地从裂缝之中奔涌而出。
汤小薇不自觉地向后退了退,突然听到“咔嚓”一声,低头看去,发现一个白森森的骨头被自己一脚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