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门禁有锁吗?”
派派问管监控的保安,楼下门禁本应该上锁,一旦锁上但很多没有办门禁卡的租客就会按上面的按钮呼叫保安,派派有一次门禁没带,哈妮不在家,在门口等了很久,后来是后面的人告诉她可以这样。
“那天早上我过去锁了,到下午的时候我去看了下还是锁的。”
“那早上8点到下午5点之间有人要求开门了吗?”
“没有。”
一般上午大家都是从屋里出发,从里面很容易出来,不需要呼叫保安,而晚上5点半后陆陆续续才有人从外面回来,没有门禁的人才会呼叫保安。
“那意味着可能是咱楼里的人做的?”
哈妮开始假想自己是福尔摩斯。
“也不一定。”
派派突然想起其实从车库是可以进入他们的楼,从地下一层电梯直接上去而不需要门禁,但是租户大多不是有车一族,知道的人不多,如果是外面来小区的知道的就更少了。
派派要求查看车库门口的监控从早上8点到傍晚5点之间,一般地下车库的位子都是固定的,车子都有登记,如果有别的车开进去只要有心排查肯定会被发现,了解到这点后两人前后记下了二十几辆车的车牌,然后又到物业车辆登记处进行比对,最终确定了有一辆白色大众polo并不在登记范围内,可是当派派想看清楚驾驶polo的人时,车库门前监控的画面却非常模糊,而且来人似乎故意对面部进行了伪装,导致根本就看不清楚。
想起之前在网上看到的各种计划,似乎我们这个时代已经步入了遍地都是监控的高科技时代,任何细微的动作都逃不过这些天眼,可当派派满怀信心地想要利用高科技手段时却发现这一切不过是纸上谈兵,或者这些高科技本身就不是给她这种p民享受的。
派派又想起了焦磊,要是他在就好了,也许他随便敲几下代码,就可以黑入某个高清摄像头,在大上海想查一辆车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可是焦磊去了哪儿?似乎到现在已经快失踪了一整天了。
派派和哈妮只好泱泱然地离开了监控室,监控室大叔表示很同情但也很无奈,看的出来这样的事情在这个小区肯定不止一起。
两人回到家,好好打扫了房间,派派的棉被完全被毁,床上是没法睡了,只能将就着和哈妮凑合一晚上。
哈妮刚掀开被子就发出一阵尖叫,正忙着把自己被子往外扔的派派连忙跑过去才发现哈妮的被子拉链处竟然钻出一条蛇,蛇微微睁开眼睛似乎把哈妮的被子当成了冬眠地,两人被吓得魂飞魄散,这大冬天他们是哪里弄来的蛇?
“太过分了!让我知道是谁,我要杀了他。”
哈妮哭得有些歇斯底里,边哭边骂。她在老家也算是小家碧玉,哪里遭过这种罪,当初也因为想离父母近才没有留下来,如今在国内一线城市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
那一刻,所有来上海后遭遇的委屈和不满随着这条蛇的出现顷刻之间喷涌而出。
“我要回家,我不想待在这破地方了。”
“哈妮,冷静一下。”
看到已经崩溃的哈妮,派派反而劝自己要冷静下来,她方派派没有那么容易被打倒。
温念如打电话来问派派有没有联系上焦磊,听到派派这头有人歇斯底里的哭声,问发生了什么事,派派不得不把今天一整天发生的事再简单地叙述了一遍,她其实不愿意告诉别人,不愿意博取别人的同情,可是这个时候她突然觉得她也需要一个倾诉的出口,不然她可能也会疯。
如果是当年的温念如,她们俩遇到问题都会一起克服,可是如今温念如高高在上,派派不知道她知道后会是什么反应。
“太可怕了,还有没有王法,我在这里也没有住处,对了,莫凡肯定有,我让莫凡来接你们。”
“不要,别告诉他。”
派派来不及阻止,温念如已经挂了电话,一会莫凡就发语音过来,告诉她准备一下到之前的地方等他。
“谢谢,但是真的不用,我们附近有快捷酒店。”
发完语音信息,派派开始收拾简单的行李。
“哈妮,我们这几天恐怕要去99旅馆对付对付了,这边我会跟房东商量退房,明天我就开始找房子,你还是安心上你的班。”
“派派姐,我想回家了。”
两人好不容易把行李搬到99旅馆,派派用仅剩的一点钱付了押金和房钱,两人在看上去一贫如洗的标间安定下来,哈妮突然对派派说她想回家了。
哈妮可以忍受加班熬夜,可以忍受拥挤的地铁,可以忍受孤独,可是她终于还是没办法忍受不安全的生活。
“嗯,如果你想回去就回去吧。”
“那你呢?”
“我本来也想回去几天,我弟弟可能要结婚了。”
“还来吗?”
哈妮继续问。
“来。”
过了良久,派派吐出这个字。
她在上海快十年了,她坚持了十年,人生的三分之一在这里度过,哈妮才来了一年就坚持不下去了。
“为什么?”
“为了钱。”
“其实我有时候不明白我为什么要留下来,在老家可以过得很安逸,可是却一心向往来上海拼搏,最后粉身碎骨地离开。”
“有时候可能就是想争一口气吧。”
派派宽慰着哈妮,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洗洗睡吧,你明天去辞职吗?”
“必须去,不去就是小狗,我实在受不了了,天天熬夜加班,看我的皮肤这一年已经老了5岁,5岁?要多少化妆品才补的回来。”
哈妮展现了她孩子气的一面,原来她也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以前一直以为她是因为热爱才不离开,原来再热爱的工作过度透支体力脑力到一定的地步,也无法热爱了。
“派派姐,反正要辞职了,我明天想睡到自然醒,你起床了不要叫我。”
“嗯,好的。”
哈妮像个孩子一样沉沉地睡去,她本来就还是个孩子,二十四五岁的年纪,在这个大龄女青年面前的确像她的妹妹。
派派有时候在想有个这样懂事的妹妹也挺好的,不像她那个不懂事的养弟弟,从小被宠的无法无天,从来不知道体恤别人的想法。
派派把手机关了机,这个夜晚她需要静静地思考,不想受到任何打扰。
天亮的时候,派派第一次觉得睡饱了,她看了眼蒙着头的哈妮,蹑手蹑脚地起来,带着手机去了厕所,她怕手机突然开机会有声音吵到哈妮。
她打开手机,果然微信噗噗噗地不停往外冒,焦磊终于回她了。
“派派,对不起,我突然有点事要回趟纽约,来不及告诉你,昨天你联系我的时候我正在飞机上,等我到了才给你联系。”
焦磊总是这样神龙见首不见尾,突然出现突然消失,为什么她身边的男人都这样,方派派心里有些低落。
“没关系,你安全就好,念如一直在找你。”
派派打过去几个字。
“我已经回她,你还好吗,我刚听念如说了你的遭遇。”?”
“我没事。”
派派不知道该说什么。
房间的电话突然毫无征兆地想起来,派派后悔自己百密一疏,只管自己的手机,却忘了房间都有电话,但她不记得有定过叫早床的服务。她急匆匆从厕所跑出来,显然哈妮对被从梦中惊醒很不满意。
“谁啊?这么烦人。”
“你继续睡,我来接。”
电话接起来,那头竟然传来莫凡狂躁的声音。
“方派派,你给我下来。”
他竟然找到这种地方来了,方派派已经无心思考他到底是怎么找过来的,为了不吵到哈妮她只好轻声对他说。
“你等下,我马上就下来。
派派迅速穿上外面穿的衣服,然后去卫生间往脸上泼了泼水,用毛巾擦了擦,赶紧下楼去,关上门才想起来自己还穿着房间的拖鞋,因为太匆忙还忘了带房卡,而且连眉毛都没有画,而且马上就要见到那个挑剔的莫凡,她顿时吸了口凉气,觉得世界末日不过如此。
莫凡竟然毫不避讳出现在小旅馆里,而且他是怎么查到她住在这里,这种小旅店实在太没有职业道德了,因为别人长得帅就可以随随便便透露顾客的隐私,派派一边在心里抱怨着一边想着该怎么对他说。
他刚看到她,就一把把她拉走,然后拉着她走到电梯门前,以命令的口气对她说。
“刷卡。”
没错,虽然是小旅馆,但进电梯上去竟然也是需要刷卡的。
“忘带了。”
一旁看热闹捂嘴偷笑的服务员连忙冲出来刷卡,然后私下想拿手机拍照。
“不许拍照,不然你明天就不在这上班了。”
莫凡转身对服务员说,服务员连忙收起手机,两人进电梯。
“干嘛?”
“收拾东西跟我走。”
“我今天就会重新找房子。”
“我帮你找好了。”
“真的不用,我喜欢住这边。”
两人边吵边走到房间边,哈妮被电话声吵醒,现在又听到外边有声音,连忙来开门,门一开,哈妮拿着卫生间的拖把甩到了莫凡身上。
“敢欺负我派派姐,吃我一耙。”
拖把刚要挥到莫凡身上,哈妮呆住了。
“莫凡?”
此处应有无处颗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