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当年往事
“李九牧等人呢？”
皇城之中，那名剑眉星目飘然若仙的男子淡淡的问了一句。
“北王等人已经率领大军前来支援，预计明日就到！”
身后的武者低着头急忙回应。
男子揉了揉眼睛，“大占卜师曾言这一双眼睛之中蕴藏着毁天灭地之力，可是参悟了这么多年，却依旧一无所获……”
男子的声音之中充满着一股浓浓的无力感。
……
傍晚时分，许默站在皇城之外静静的看着面前这雄伟的皇城，这一座皇城就像是一头巨兽在这一片大陆上盘踞。
这里是玄牝古国最为繁华的地方，也是天下武者心中的圣地。
夕阳下，太阳的余晖从皇城背后努力的射出，使得皇城看上去神圣无比。
“我……回来了……”
许默低声自语了一句，眼角微微有些湿润。
先祖将这江山打下，可是却丢在了他的手里，离开这皇城已经几百年了，今日……他终于回来了！
皇城之中，一名老人倚着墙角贪恋着太阳最后的一丝温暖，那浑浊的双目不经意一瞥。
老人忽然间咧嘴露出那已经只剩了一颗牙齿才牙床笑了笑，手掌颤巍巍的伸出。
“那……那不是……不是我们的皇吗？”
老人开心的断断续续的指着远处说道。
身边的人朝着老人所指的方向看去，可是哪里什么都没有。
“唉！我说吴老汉，咱们的皇在那边，那边皇宫里面呢，你胡指啥子呢！”
“哈哈哈，吴老汉已经不行了，连皇宫在哪边都分不清了！”
周围的人指着这已经似乎随时能死去的吴老汉哈哈大笑，还帮他指了指皇宫的方向。
吴老汉疑惑的看了看众人，手指依旧固执的指着城外。
“没……没有！……你们……错了！……皇……回来了！”
吴老汉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那指着城外的手指猛然放下，整个人已经断了气。
人们不知道，吴老汉所指的那个方向，真是当日许默所站的方向。
第二日，皇城之中战鼓声震天，皇城集结了整整五百万武者！这些武者之中修为最低的都是武士之境。
皇城之外西雨城总共之后一百万大军，可是其中武者连带算上武徒也仅仅只有五十万，其余的五十万是凡人，还剩着十万的妖兽。
一声高亢的龙吟之声响起，一条九阶黑色九头蛟龙在虚空之中出现，那庞大的身躯似乎横穿了整个皇城！
蛟龙吼叫之声响起的同时，西雨城大军之中那十万妖兽竟然开始瑟瑟发抖，纷纷焦躁的吼叫之声连连。
这是妖兽直接严格的等级压制，不由得它们不恐惧，这种恐惧是天生的，是融入灵魂之中的恐惧。
“我去你大爷的！早知道当初就让骆先生再去一趟龙骨山脉了，他那一张嘴就算是将龙骨山脉之中十阶妖兽说出来我都觉得有可能！现在你看看这些个发抖的大个头，啥玩意儿！”
董不懂很是鄙视的瞪了那些发抖的妖兽一眼，有些智商稍高的妖兽开始尽力的控制自己的恐惧。
毕竟平时它们和这些武者都是称兄道弟的，现在这一副熊样的却是有些丢面儿。
在那九阶九头蛟龙的背上站着一男一女，男的剑眉星目，浑身充满着一股至高无上的霸气，女的却是许默几年之前刚刚见过的白凌雪。
啪！……
许默轻轻的朝前踏出了一步，脚下一圈波纹急速的荡开，随着这波纹的荡开，九头蛟龙对妖兽所造成的威压顿时消失。
抬头看着那一张熟悉的脸，许默脑海深处那些埋藏了几百年的回忆却是如同开闸洪水一般一瞬间将他淹没。
往事历历在目，心中那一道原本已经开始愈合的伤疤在这一刻却是被狠狠的揭开，血淋淋的摆在了眼前。
回忆一幅幅闪过脑海。
那一年，他带着那占卜师口中可主宰天地的玄牝双眸出生在了皇城，后来他更是在资质测试之时引动量骨八百铃，一时间传为天下佳话，也成了玄牝有史以来的第一个八百铃。
他可以说完全的就上天的宠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后来他坐上了皇位。
在坐上皇位的那一年，他忽然开始主张武者和凡人地位同等，并开始任用凡人在皇城之中谋事，而那一批人之中就有着庞清。
那时候他的身边一直带着一个年轻人，那个人从小和他一起长大，他一直将他当做亲兄弟，那个人名叫钟离无剑！
当时的外界都称钟离无剑是玄牝第一护卫，因为当时的他不管走到哪里都只愿意带着钟离无剑。
几年之后，他娶了一个妻子，也就是当时的皇后，她叫白凌雪！
他清楚的记得，那天，庞清忽然跑来给他说白凌雪出事了，当他赶过去的时候白凌雪双目流血倒在地上痛苦的挣扎着。
皇宫之中当日有人说，只有他的那一双天生的玄牝双眸才能救白凌雪。
他紧紧的将白凌雪搂在怀中，白凌雪痛苦的喊叫声狠狠的撕扯着他的心，他很爱白凌雪。
一天之后，他下定了决心，亲自伸手挖出了自己的眼睛，将那一双玄牝双眸放在了白凌雪的手上。
没有了眼睛，陷入了一片的黑暗，可是在那一刻他听到的却是白凌雪开心的笑声。
当时的他只不过是一个武师之境而已，他一直视为亲兄弟的钟离无剑对他出手了，打散了他的修为。
那一日，他捂着流血的双目跌跌撞撞的冲出了皇宫大殿，拼命的呼喊着救命，可是整个 皇城基本上都已经全部在钟离无剑和白凌雪的控制住之中。
那天，皇城之中他父亲留下的那些亲卫用命生生在皇城之中堆出了一条道路将他送离了皇城。
皇宫巨变，可是那平时口口声声说着对皇室忠心耿耿的四王却是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若不是白婧宸出手的话，或许早在几百年之前的那一天他就已经死去了。
为了自己最爱的人亲手挖了自己的眼睛，可是换来的却是无情的背叛。
那天苍天像是发了怒，狂风暴雨一直下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
而他，静静的站在一片荒山之中仰头用那空荡荡的眼眶望着苍穹。
雨水狠狠的打入他的眼眶，将眼眶之中那凝结成块的血块冲洗。
雨下了整整一个月，而他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雨中站了一个月的时间。没有了眼睛，没有了修为，没有了皇位，所有的一切都全部的失去。
也是从那时候起，曾经那个仁慈的玄天便死在了雨中，活着的只是一个……恶魔！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那一片荒山之中，再次醒来之时已经被接到白婧宸受命的蒋玄将他带回了影楼之中。
从那之后玄天不再，可是这世界上却是出现了一个叫盲客的杀手，不管走到哪里他都是牵着一头青牛为伴。
那一头走起路来慢悠悠的青牛就成了他的眼睛，也成了他唯一的朋友。那时候的他，已经不愿意再相信任何人。
追魂曾经给他说，一颗冰冷的石头只要你愿意捂，它就会一直热着，可是人心不一样，有些人的心……捂不热！
很多时候他躺在牛背上，闭着那已经没有了眼睛的眼眶想着追魂所说的话语。
后来蒋玄说没有眼睛看着有些瘆人，便不知道用什么方法为他弄了一双眼睛，虽然依旧看不见，可是至少眼眶之中不再那么空荡荡的。
再后来，蒋玄一次出任务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他知道，蒋玄累了，选择了退出。
“我的眼睛……还好用吗？”
许默的声音异常的沙哑，就像是噎着满嗓子的沙子一般。
我的眼睛，还好用吗？此刻许默自己都有些说不清心中那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没有多少的仇恨，更多的却是悲痛，一股钻心的悲痛！
自己的最信任的兄弟，自己最爱的女人，呵呵，到头来呢，只有背叛！
站在九头蛟龙背上的钟离无剑和白凌雪骇然瞪大了双目，身体微微的颤抖。
尤其是白凌雪，她当初还专门跑去西雨城确认过一回，当时她很确定西雨城的许默根本就不可能是昔日的玄天。
可是此刻，许默说出的这句话，却是让她清楚的知道，许默……就是玄天！他……回来了！
“坐拥我的江山，睡着我的……女人，这些年可好，我的……兄弟！”
许默双目微微有些发红，这一句话他却是断了两次。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样的耻辱羞于与人提。可是这些对他来说，他不在乎，他从来都不会去在意别人如何看他。
此刻不仅是钟离无剑和白凌雪，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的瞪大了双目。
“怎……怎么回事？这……这……这啥玩意？”
董不懂眼珠子差点掉到了地上，虽然之前元无上等人的出现他们对于许默真正的身份有过猜测，可是此刻听着许默亲口说出来却依旧震惊不已。
玄牝古国的先皇，玄天！那个带着传说中的玄牝双眸出生，那个引动八百铃的绝世天才。
可是在玄牝的历史记载之上，他却是如同一颗划破夜空的流星，刹那的光辉之后便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