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时间,徐熙宇在座位上发着呆。想到昨天晚上和瞿宥聊起中学时期的事情,讲到七号乐台,他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那么肆意温暖的笑容了……
已经是夜里两点半,瞿宥喝了些小酒,正在兴头上。他放下啤酒瓶,看着徐熙宇,说:“开学第一天,我看到签到的名单上面有周亦之的名字,我差点要求学校给我转班。”
“你有那么讨厌周亦之么!之前我也觉得他好像挺自以为是,挺高冷的。但是相处下来,我倒觉得他是个挺好的人。”随着酒精的发酵,徐熙宇的脑袋里也一瞬间装满了关于七号乐台的回忆。
“No,no,no。”瞿宥摇着手指头,“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可能会讨厌他,独独我瞿宥不会。”
“啊?”徐熙宇完全摸不到头脑,“那为什么开学的时候你表现的对他那么反感?不对,不仅仅是开学的时候。从我初三转到你们学校开始,我就听说你们俩是死对头。”
“死……死对头?”瞿宥似笑非笑的摇摇头,“那你就没听过别人说,初一的时候,我们还是穿一条裤子的好……好兄弟呢……”他一边说,一边抑制着梗在喉咙的啤酒。
“什么?”徐熙宇为刚才的话大跌眼镜,“我没听错吧?你们以前是好兄弟?那为什么你还要对他表现得那么反感啊?”
“反感?没有吧。”瞿宥反问着,接着说,“我只是很看不惯他有的时候一副什么都懂,理性到冷酷,没有人情味的样子。而且,有那么几年的时间,我真的真的不想面对他……”
……
“I was made to hit in America! I was made to……”瞿宥走在街上,嘴里哼着《BECK!》的主题曲。
“喂!”一旁的周亦之忽然拍了拍他,“你看!”他向不远处指着。
瞿宥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音像店门口张贴的海报,“我去,进货了!”他说。
接着,两个人迈起箭步就往前冲。
“老板,”瞿宥气喘吁吁地两只手撑在柜台前,“我……我要两张《依然范特西》。”
“正好,”老板从柜子里拿出两张递给他,“你们来的真及时,最后两张,错过又要等好久了。”
瞿宥双手接过专辑,像传递着圣物一般,接着拿出一张给周亦之:“给,还好你看见了,不然我俩又要望穿秋水等专辑了!”
周亦之双手捧着专辑,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封面,过了一会儿才晃过神来,转过头看着老板说,“谢谢。”
两个人从音像店走出来,迈出的步子都比刚才轻快雀跃一些。瞿宥看着专辑背后的歌单,喃喃道着,“上张专辑的蓝色风暴真带感!不知道这张专辑里面还有没有重金属摇滚……”
周亦之也在翻看着后面的歌单,仔细的看着每一首的歌名。
瞿宥走到马路边上,随手招下一辆的士,“快过来,今天心情好,咱们打的士回去。”
车子一路开过去,瞿宥看着方向,“师傅,麻烦在前面的蓝天小区停一下,然后再到壹合山庄。”
“欸,”周亦之马上插着话,“不用了,我们都在这里下。”接着掏钱付掉车费下了车。
“你在这里下干嘛?走回去还要好久。”瞿宥问。
“没事,走走。对了,”周亦之看着瞿宥,问,“新家住的怎么样?”
“嗯……”瞿宥想了想,“还不错。以前壹合山庄的那套别墅太大了,其实挺空的,现在住在这个小房子里,虽然紧凑,但是比以前温馨不少。”
“你妈妈把壹合的那套房子买了?”
“嗯,”瞿宥点点头,“卖了,换了点钱,买这边的房子要钱啊,剩下的钱她开店做点生意,还说存了一部分给我以后上学用。”
“那……”周亦之若有所思,“你真的不和你爸爸见面了?”
“没见了。”瞿宥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听说和我妈一离婚马上就跟外面的那个结了,结婚才两个月孩子都已经生下来了。我看他也不怎么在乎我,离婚的时候倒也洒脱,连我的抚养权也一个字没争过。”
“那你妈妈现在要回去工作了吧?”
“回哪儿?”
“回电视台啊!”周亦之说,“我听我妈说了,你妈妈以前是秋北卫视的当家主持人。我妈还说,你妈妈结婚之后辞职不当主持人了,她还特别为她可惜呢。”
“没有,”瞿宥应着,“她不回电视台了。在香港路盘了一个店面,准备开一个KT……”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来,瞿宥忽然刹住了脚步,呆呆的望着前方。周亦之瞧见他的模样,接着也顺着他眼神的方向望去,接着,两人都愣在了原地。
只见,不远处的五星酒店,有一中年男子携着一个年轻的女伴走了出来。那女子娇滴滴的挽着旁边的男人,走到台阶下还不禁撒着娇。男子充满爱意的看着她,抚摸着她的头发,女子也配合的靠近他的怀里,画面看起来甜蜜不已。
“你不要告诉我那女的是你失散多年的姐姐。”瞿宥眼睛直直的望向前方。
周亦之呆呆地向前看,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妈的。”只见瞿宥捏起拳头扔下书包,猛地向前面那对男女冲过去。
周亦之站在原地,面前发生的一切像是一场戏剧。瞿宥一把拉开那个年轻女子,然后拎起男子的衣领,恶狠狠的看着他,嘴里说这话像是在质问,而周亦之在远处也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只见男子一下推开瞿宥,正准备教训眼前这个毛孩子,瞿宥却一拳打在了他脸上。
……
“畜生!”周泽改坐在客厅里,宣姨正匆匆拿着冰块帮他冷敷。“没大没小的东西!”他瞋目切齿的怒斥着。
“你消消气,”于慧欣在旁边劝解,“你别跟孩子一般计较。”
“孩子?”周泽改一把拨开宣姨的手,站起来在茶几前焦躁的徘徊着,“敢把拳头往老子身上砸?这也能叫孩子?我告诉你,这种孩子就是欠家教!”
于慧欣不敢再在此时火上浇油,只好转向周亦之,“亦之,你说你们这……这哪里有小孩打大人的,真是不像话!”
“妈……”周亦之拧着眉头,“明明是……”还没等他的话说出口,妈妈便立刻用眼神示意他,接着摇了摇头,打断他说,“无论大人做错什么,小孩子也不能对大人动手!你先回房间里去,我下次见到瞿宥妈妈,非跟她说要好好管教一下这孩子不可!”
“说什么说!”周泽改怒吼一声,“有什么好说的!”接着他上前一把拎起周亦之,气势汹汹的说,“你现在就跟我出去,跟那个什么瞿宥说清楚,告诉他以后让他不要再找你!马上跟他断交!这种没有家教的孩子,你跟他交往,只会近墨者黑!你立刻去跟他说,不说清楚,不要进这个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