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男孩没有想到,自己会被这么多目光注视,一时间有些慌了。
他向后退了几步,一个灵巧的转身,手臂上扬,似乎就想搭上身旁的树藤,从这里离开。
“鲁文!”一直沉默的鲁大师突然开口,语调中饱含一种难舍难离的情愫。
他拨开人群,眼神一刻未离地看着眼前的男孩,似乎生怕他就此走掉,然后永不再回。
直到鲁大师脱口而出,卓贤才发现原来他认识眼前的男孩,与此同时,他还敏锐地注意到,两个人竟然共用一个姓氏。
“鲁文?他是谁?”兄弟俩面面相觑。
鲁文就像是一个来自海底的孩子,有着一双琉璃般的冰蓝色眼睛,这一点与他的父亲有着鲜明的不同。
“别离开我,不要再离开我了。儿子,我想你。”鲁大师紧紧抱住鲁文,双目湿润。
“儿子?!”惊人的讯息似海浪,接二连三地袭来。
一时间,之前短路的大脑突然连接通畅,卓贤恍然大悟。
关于鲁大师和儿子的故事,他略有耳闻,所以当大师脱口而出鲁文的名字时,卓贤感到一丝莫名的熟悉,但又不能确定,不过现在已经完全明了。
原以为这是一个父子团圆的美好结局,但从鲁文的表情似乎看出他不是这样想,至少不想相认。
面对鲁大师的深情,鲁文无动于衷,只是任由他抱着,但是自己也不回抱,就像一个木头桩那样。
在鲁文身上,鲁大师反而像一个孩子,任由情感宣泄。
等大师的情感宣泄过后,鲁文慢慢地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开来。大师虽然有一点诧异,但还是遵循了他的意志。
鲁文面无表情地看着大师,然后他缓缓地摇了摇头,接着他迅而转身,似乎要走。
“不!”鲁大师发出了如同泣血一般的声音,那响声惊天动地,直叫得人耳膜生疼。
大师快步追上去,从后面拉住了鲁文的手腕,然后语带哭腔说:
“孩子,不要走,你为什么要走?我已经失去你一次了,我不想再失去你!”
转瞬之间,鲁文回过头来,只见他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大师:
“在你眼中,我是不是已经可有可无?或者说,其实你已经放弃我了?”
听着儿子的质问,鲁大师痛苦到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只是不停地摇头。
“那多少年了,你为什么从来没有找过我?”
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敲在彼此的心上。
“不,我找了你很久,每一个岛屿我都去过,我没想过你会登上勺子岛,所以这里是我最后一个寻找的地方,如果这里再没有,我想我也活不下去了!”
这句话让全场为之动容,没有人会傻到怀疑它的真实性,只是看到了一个父亲寻找孩子的那种决心。
鲁文也没有那般铁石心肠,他似乎被这句话说动了,但是一时之间还无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