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行?母亲,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您照顾茜儿,我陪小七去别苑。我既然是她母亲,那就是应该的。”
季夫人忙说道。
二房、三房的女眷皆不吭声。季芷语倒想做点什么,走了几步,却到底是害怕。感染天花是要死人的!而且,会被官府强制隔离。
“祖母、娘,你们照顾茜儿便好了。爹,我陪小七去别苑吧,她生病的时候最是缠人。爹,你别担心,我会照顾好的。”
季峰略带歉疚的看了王茜一眼,他的目光留在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上,这女人还没告诉他好消息呢。可让季芷姿孤零零的迁往别苑,他不忍心,也放心不下。
季常愁得不行,他亲娘、妻子、儿子都争着去照顾季芷姿,更让人担心。他不想季芷姿有事,也不能让他们有事啊。实在难以抉择?
方太医先去柒宝药铺了,林太医主要担负起治疗责任,同时,他乘季府一家子正心乱的时候,给惠亲王府奕世子送了信去。
春晓让顾白兮看住吃了迷药昏昏沉沉的玳瑁,自己也出来了,她一出来就默契的与林太医配合。他们两个自是知道真相的。
很快,宫中来了人,季常一惊,但来人却奉了皇后命令,将感染天花的长乐县主季芷姿送往京郊的素兰别苑养病。素兰别苑是皇家别苑中专门用来给患了重病、怪病、瘟疫、天花的宗室住的,好听一点是静养,实际上就是彻底与外界隔离。
“小七。”
“小七…”
“季大人,县主感染的是天花,我等一定要送她去素兰别苑的,你们就不必追了。那里,禁止探望!除非,县主的病被治愈。”
“索将军,我家小七年幼,能否让平常近身的下人陪伴左右,也不至于那么彷徨。”
季常请求。
这下好了,他们谁也不能同去。
“这?行,本将军给你一个面子,你选几个县主喜欢的丫鬟一起走,杨树也接到皇后娘娘的懿旨,带着所有侍卫在大门口等着了。”
索星答道。
“多谢。”
“季大人,在太医给你们家上上下下检查完毕前,任何人不得出府。”
“知道了。”
“快扶县主上轿。”
索星一声令下,他带来的身负铠甲的蒙面士兵便将一顶轿子放在房门前,四名宫中医女打扮的人进屋给季芷姿穿戴好衣裳,又披上厚实披风,戴上帷帽。她们将长乐县主抬了出来,小心翼翼地送进软轿,并关了轿门。
“林太医,请吧,皇后娘娘点了你负责县主的病,方太医会很快回季府的。”
索星又说。
“是,下官遵命。”
“索将军,奴婢是县主的丫鬟,也懂一些药理,还请准许奴婢服侍县主左右。”
春晓对着索星行礼,有她与林太医配合,那才行。
“是个忠心的,跟上。”
“是,多谢将军。”
春晓松了一口气。
“索将军,奴婢珊瑚愿往。”
“索将军,奴婢珍珠愿往。”
“索将军,奴婢翡翠愿往。”
“那这么多事,再添一个够了。真的是!”
索星不耐烦的指了珊瑚,珊瑚连忙与春晓站一起,翡翠和珍珠一脸担忧。这不,索星带着人急匆匆离开季府,而季府大门被封闭了。
外面站了一层层的士兵!
全府被软禁了?
季常父子一叹。
此时,季芷姿吃了那种毒药,发作起来的症状与感染了天花的病人几乎一致,何况这又是会死人的病。多少人望而生畏,不敢靠近。
林太医微微摇头,他也是无奈,不敢违抗奕世子的吩咐,也不知长乐县主闹这一出是什么意思?春晓和珊瑚跟在软轿旁,一路小跑。
索星似乎是见惯了这种事,他将人送到京郊素兰别苑,连门都没进,直接掉头走人。好在,别苑中的下人素来有经验,一个个都戴着手套、蒙着面巾出来。
季芷姿被安顿在写意斋,除了贴身照顾她的珊瑚和春晓外,还配了四个大宫女、四个小宫女、四个嬷嬷。林太医因是主治太医,也留了下来,住雨崟堂。
雨崟堂同写意斋隔着一片小竹林呢,进出口有杨树带着四十名带刀侍卫把守。杨树也是无奈,不过他想不过是天花而已,虽死了不少人,但也有活下来的。宗室女患病,不仅有医术高明的太医,还有源源不断的药材,比寻常百姓好得多了。
这不,珊瑚看着高热不退,疹子就快布满全身的季芷姿,不由落泪。春晓看得直摇头!
“珊瑚,我们两个要分工的,我动药理,就带分配来的两个大宫女贴身照顾县主;你性子泼辣,带写意斋剩下的人,要重点检查县主用的每一分食物,每一份饮水,换洗的衣服,秽物等。注意防护!我跟你都不能病,明白吗?”
春晓叮嘱。
“明白了。”
“那就好,你先去看看那些下人,若不能用的尽快换了,别让县主受委屈。”
“是,春晓姐姐。”
珊瑚在冬青院也是有头有脸的大丫鬟,平常除了主子,哪有人这般吩咐,她不闹才怪。可是到了别苑,看着患病的季芷姿,她也心慌。因此,听了春晓安排。
春晓细心的为季芷姿换了舒适透气的棉布衣裳,又给她喂了药。这是治疗高热不退的药!季芷姿吃了药,依旧睡得很沉。
与此同时,宫里帝后正在听方太医汇报。
季府中再无人感染天花,他们都和庆幸。季芷姿感染的原因也查清了,果真是因为抱了那个患病的小孩子。那母女俩都被扣在七宝药铺,药铺被迫关门。
方太医退下后,帝后端坐寝殿内。
“皇上,季家丫头虽说倒霉了点,也真是意外。您何必愁眉不展?”
“皇后,有所不知,那丫头与萧皓的赐婚是朕故意为之。兴许,季家不乐意呢。”
天灵国皇帝冷笑。
“皇上,可是还在疑心惠亲王世子?臣妾看,应该无关。天花是要死人的,难道奕世子能为了阻拦婚事,置季家丫头于死地。再说,奕世子已成亲了。”
这位皇后,最会看人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