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芷姿冷冷看了跪在面前的季芷语一眼，尽管她未必会嫁萧皓，却也不想让季芷蓉那种不知廉耻的人去萧皓府上捣乱。季峰说的对，萧皓并非纨绔之子，人品靠谱，这件事上是被人讹上了。
“县主？”
“我告诉你，本县主体会不到她的一见倾心。她的婚事我管不着，横竖有祖母和母亲做主。你说对吧？我没工夫对付那小丫头，但也厌烦她继续胡搅蛮缠。”
“能否请您出面，派人送蓉儿回老家。”
季芷语请求。
“语妹妹，你们三个被族里送来京城还回得去吗？真要是被送回去了，有好果子吃？虽然她让本县主生气，但到底还没到最坏时候。祖母一心向佛，虽说令她早嫁，但不会亏了她的。怎么的，你也觉得做人小妾比正室更强？”
季芷姿问道。
“不不不！我知道是蓉儿错了，她进了京，被繁华迷了眼，又见到萧将军那样的贵人，才犯下大错。但她不是个坏人，真的。我会劝她乖乖出嫁的。”
季芷语一夜未睡，天刚亮就去看哭了一夜的季芷蓉。季芷蓉是被软禁在厢房的，对外只说病了。
“萧三哥在战场上，真正杀敌无数，他绝不是蓉丫头几句情话就能糊弄的。这件事，就当过去了，我无意做什么。你可明白？”
季芷姿命人将季芷语扶起，她到底是心软，也不想节外生枝。
“我明白，多谢县主。”
“你们来府里，我本是很高兴的，多几个姐妹，家中也热闹。我这人喜聚不喜散，可眼里也容不得半粒沙子。我不喜欢被人算计。”
“是，小妹不敢。”
“你是个聪明姑娘，从当初见面，我便晓得了。空了，多来走动。”
“是。”
季芷语脸色微红。
“反正都醒了，陪我用膳吧，一会儿同去请安。”
“是。”
“不用怕。”
季芷姿莞尔一笑。这不，她在一众丫鬟服侍下，换了件湖蓝衫裙，更显出尘脱俗。季芷语脾性、智慧都不差，容貌上到底逊了一筹。与季芷姿的强势不同，季芷语更像一朵柔情万千的解语花。
两人用了早膳，时间也还早。
“语妹妹，你对自己有什么打算？若不好向长辈们开口的，可与我说。”
“多谢县主好意，只请老夫人做主即可。不瞒您说，我们三人能被选中来京，族中姐妹无不羡慕。”
季芷语叹道。
“我能理解。”
“县主，萧将军来了，想见您。不过，他在外院被二爷拦下了。”
丫鬟珍珠进来禀报。
“他怎么就不消停一下？行了，你去告诉他，我不生气了，不过是个误会。蓉妹妹病得重了，才说些糊涂话，叫他别放心上。”
季芷姿摆手。
“是。”
珍珠露出一丝笑来。
“县主，萧将军只怕彻夜未眠连东西都没吃呢。要不要吩咐做点吃的送去？”
玳瑁劝道。
“不是有二哥招呼他？”
“县主……”
“行，叫人送去。”
“是。”
玳瑁欢喜起来，连忙出去吩咐院中小厨房的人。县主真正的心思，在季府就她知晓，她不知多担心呢。她瞧着县主对蓉姑娘想给萧皓作妾的事那般生气，心里觉得倒是好了。县主吃醋才说明是在乎的。
可惜，县主不肯听劝。
唉！
“这些蠢丫头，一个个倒殷勤。”
“都对县主衷心耿耿呢。”
季芷语心下一叹，瞧这个样子，她便明白季芷蓉是半点机会都没有的。不要说季府上下反对和记恨，连萧皓那边都没一撇呢。谁不知道萧皓对长乐县主一往情深？
一连数日，季芷姿都没见萧皓，也没出门溜达的意思，杨树既是欣慰，又觉意外。不过，他身为长乐县主的侍卫长之一，有些事是不能管的。
萧皓脸色很难看，军师冷城忙着在到军营里找未成亲的小子，不能太好，也不能不好。他怕找的差了，反令季府主子不高兴。
季芷姿在冬青院待着无聊，常派人请了季芷语陪着聊天或下棋、赏花。季芷语心下惶恐，面上却不显。下人们则忙忙碌碌的准备三公子季晟的婚事。
为了面上好看，何家果将庶女改了族谱，挂在正室夫人名下。这月二十一，季晟与何氏女定亲，小定时季府送了一支上好的白玉簪。何氏女按照季晟的身材，做了一件男子外袍。
“茜儿，你瞧，何氏绣工不错，针脚也细密的很。”
季夫人打趣。
午后，她派人叫王茜和季芷姿到房中说话，季晟是庶子，婚事得由季常和季夫人做主，生了他的姨娘齐氏是半点都说不上话的。
好在季夫人图省事，让齐氏忙前忙后，做了许多累神跑腿的事。就这样，那个女人还不得不感激！季晟默然不语。他的亲事，自不可同季峰的相比。
“的确很好。”
王茜恭敬有加，她觉得何氏女手艺不比自己差。不过，她正巧看到季芷姿噘嘴不乐的小模样，不由一乐。季芷姿不爱针线女红，手艺……
“小七，你是什么表情？你二嫂要帮我料理家中的事，不得空。等何氏女进门，让她多指点你一些，你收收心，好好学学。你与萧皓的婚期定在来年三月，时间紧着。”
季夫人叮嘱。
“啊？是，母亲。”
季芷姿低下头，她不由叹气，自己的计划还没实施呢？可她这样的官宦千金，行动站卧都有许多下人在，想干点什么实不容易。
原本，她打算借季芷蓉想给萧皓做妾的事，闹一阵子，看能否拖延婚期或解除？可惜，季峰后来暗示她，事情真闹大了，季府和萧皓固然面上无光，季芷蓉却只有死路一条。即便季府肯放过她，宫里也不答应。
季芷姿不想害了季芷蓉。
这些天，她常找季芷语作伴，一是看其聪明懂事，而是借此护着那三个族妹些，免得被势利眼的下人们作践了去。到底是族里送来的姐妹不是？
唉！
“小七，小孩子家家的，唉声叹气做什么？”
季夫人抬头。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