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掌柜倒拦在景轩主仆面前,点头哈腰的送牛犇一行人走远。牛犇抓住弄玉,几乎是提着前行,脚步很快,打手们跟的很紧。轻红、翠柳、婆子等一路小跑。
季芷姿十分痛苦,经过景轩对面时,不禁怒瞪他一眼,还有伸手抓他的迹象。何錞抽出宝剑,护在景轩身前,叶栖风一把打掉女人的手。
“一个妓子,也敢来抓我们爷的手?疯魔了吧。”
季芷姿从惊喜到惊愕,再到愤怒绝望,恨不能抓花叶栖风的脸。这人,这人?气死她了!牛犇不敢耽搁,一掌打在弄玉后颈。
季芷姿眼前一黑,被人扛着丢进马车。马车绝尘而去,很快不见一点踪影。景轩看向自己的手,刚刚他差点抓着她了,不知为何,那双怒瞪他的眼睛与记忆中红衣女鬼万般相像。
“爷,你干嘛呢?”
叶栖风拦住大梁太子。
“那双眼睛,那双眼睛……何錞,你看见没有?像不像?”
景轩质问。
“像什么啊?任何女人发疯,只怕都差不多。爷,你最近身体抱恙,兴许看什么人都像。没可能的!”
何錞摇头,他明白自家太子爷想说什么?但真没可能啊!就连老和尚都说,他们家王妃是真的投胎转世了。唉!情深缘浅。
与此同时,季芷姿人事不省的昏倒在轻红怀中,轻红唉声叹气,闹了这么一出,回去不知可有惩罚等着?花姑用了那么多钱买下弄玉,兴许舍不得罚,那她和翠柳呢?只怕厄运难逃了。
这回,季芷姿是被一桶冷水浇醒的。
“胆子不小,还想跑?会踩人,会抓人?是吧?厉害。”
季芷姿睁开双眼,自己依旧在春娇楼那个阁楼里,整个人被绑在椅子上。花姑坐在对面,牛犇恶狠狠的站在她身侧,想必什么都说了。轻红、翠柳跪在地上,四个婆子与打手们皆站在室外走廊。
“怎么不说话了?”
花姑气了一场。
“花姑,她被灌了哑药,三日药效。”
牛犇提醒。
花姑一愣,想了起来,还真是,难怪绑在椅子上的弄玉只瞪着她,原来是发不出声音来。得,她发火,也没用了,骂都不过瘾!
“这次,念你刚到春娇楼,是初犯。我大人大量,就不跟你这……小哑巴计较了。”
花姑用帕子擦拭嘴角,心中之气一扫而光。毕竟,她早防着了,人也没逃掉。说起来,先前那般乖顺、听话,她是一点都没信的。
也罢,闹一场反而知晓厉害!
“你说你多可怜,出去转了转,想求人都没人肯救。是吧?是啊,谁救你呢,一个妓子罢了。你呀,慢慢想通,日子长着。”
花姑起身走过去,笑着捏了捏弄玉脸蛋,若非看这皮囊实在漂亮,她可不会好说话。只是不能罚弄玉,惩罚个把下人出出气也行。
“来人,即时起翠柳就不必服侍弄玉了,送去赤楼吧,让小子们悠着点儿,别一两日就死了。”
花姑吩咐。
“是。”
“多谢花姑。”
牛犇笑道。
季芷姿瞪大眼睛,手动不了,脚也踢不上。这是什么意思?
花姑、牛犇出了关押季芷姿的阁楼,外面的打手人数增加了一倍。轻红给季芷姿解了绳子,翠柳已被两个打手拖去赤楼了。
季芷姿手脚一动,拉着轻红,张了嘴无声,用手比划也不知她能否明白。轻红叹了口气!
“你是想问赤楼还是翠柳?算了,我都告诉你。我不是告诉过你,在这儿只要是女的,被客人看上都会被花姑送去吗?赤楼是调教姑娘们的地方,共有三层。最上面一层不过是教导姑娘学琴棋书画和歌舞茶艺;第二层是教姑娘如何服侍客人的。最下面一层是惩罚,不管是姑娘还是婢女,一旦犯了重错,就会被花姑发配到那层,任凭春娇楼打手轮番欺凌、玩弄。有的被押进去一夜就没了命!”
轻红说着,已流下泪来。今日是翠柳被送去,她呢?不知是那日。又或者说,就连弄玉这样的,真把花姑惹火了,也逃不掉。
季芷姿惊呆了。
“事已至此,再想也无用,你好好休息,不要乱来。弄玉姑娘,求求你,哪怕不为自己,也替服侍你的下人想想。都是人命啊!”
轻红哭道。
季芷姿跌坐在地,又是因为她吗?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干净柔软。可为了她,珊瑚死了,四十名带刀侍卫死了,杨树也重伤未愈。贺刚护驾不利,也不知会怎样?
轻红看了一眼,将弄玉扶起躺在床上,又给她盖了棉被。这张床加了镣铐两对,她将弄玉的手腕、双足分别套进去,无法大动。
如此过了两日,季芷姿服的哑药时间过了,她又能出声说话。花姑命人带来翠柳,翠柳赤裸着身子,死不瞑目,人只用一张草席裹着。
“弄玉,花姑我的性子是好,可也有脾气的。这回,算翠柳替你挡灾了。你乖乖养着!”
“把她厚葬吧。”
季芷姿开口。
“呵呵!不需要,扔乱葬岗就行。”
花姑一挥手,自有下人将翠柳尸体拖走,用板车从后门出去,直奔城西乱葬岗,一扔了事。春娇楼死的人多了,谁会在意。
季芷姿心中一痛,气得说不出话来。
花姑一拍手,四个婆子上来牵制住季芷姿。
“带我去哪儿?”
“赤楼。”
“啊?”
季芷姿小脸苍白。
“别怕,你呀,命好。花姑我带你去第三层学个一技之长。你会不会的?”
“不太会。”
“没事儿,看你机灵的很,应该能学好。”
花姑带季芷姿走了,轻红依旧跪在地上。不久,季芷姿被人架着,从底层到二层,再到第三层。地层中,每个房间大开,几个或十几个打手不分日夜折磨女人,有的人哭喊,有的忍耐,有的甚至被按在院中。
花姑当没看见一般。
季芷姿脚下一软,辛亏四个婆子架住了她。
“怕了?知道怕才好,这里从来不是善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