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芷姿支起下巴,颇有兴致的看着。萧皓用手捏开那一篮山核桃,将完整的果肉挑出来放进盘子里,给季芷姿当零食吃。到傍晚的时候,冷城已把账查完,将有问题的画了出来。
“萧三哥,干嘛这么认真查账?”
季芷姿奇道。
“找证据!虽然我们已知道花姑是黑石寨的人,但对外她却只是春娇楼老鸨。”
萧皓说。
“哦。”
“萧三哥,花姑和那些土匪都干坏事,你要怎么处置他们啊?”
“按律处置。小七,你多吃点核桃,对身体好。那些小事,我会处置好的。别担心!”
“呃?好吧。我都吃好多了,你不用剥。要不,你也吃好了。”
季芷姿看着面前她吃了又有的核桃肉,心中微微感动。其实,萧皓待她真的不错。
“将军,我干了半天活能不能赏颗核桃尝尝?”
冷城打趣道。
“赏。”
这不,几颗核桃从萧皓手中‘飞’出,砸了过去。冷城拂袖一挥收下来,用力一捏,壳儿破了,再挑骨肉吃。季芷姿看得有趣。
小土匪老六下山去春娇楼,不仅带回了一箱子种类繁多、看得他眼花缭乱的药膏、香膏、脂粉等物,又擅自做主带了好几箱子上好的绫罗绸缎、珠宝首饰回来。
这都是春娇楼库房现成的。
他拿来借花献佛。
萧三赏了小土匪老六银子,老六喜滋滋走了,他可算是将功折罪。季芷姿微微撇嘴,不过她在老六运送回来的东西里看见了那副《十三追美图》。
萧皓也看见了,一把夺过去,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也越来越黑。院中花厅跪着的花姑和牛犇,一个个擦汗的,只觉心惊肉跳。
“花姑,你不是说弄玉得了天花,就此病逝。这个很好,我给你一百两银子,你回去后要将丧事办妥,不得有误。懂吗?”
萧皓冷声道。
“懂,懂的。”
花姑心中一跳,没想到新来的三当家倒真喜欢弄玉,一个假的死了,活下来真的。改个名儿就成,与往事再无半分牵连。
花姑频频点头,背心被冷汗侵湿,她不由庆幸弄玉是真聪明,都糊弄自己跑掉了。
“那副《梦中美景图》必须找回来。下山后,你们好生去查,查到了,账册中的假账部分我给你抹掉。查不到,你们自行思量后果。”
萧皓又道。
“啊……”
花姑和牛犇一下子跌坐在地,完了。他们两个合伙做的假账,不过是想在上交银子中扣下一些,做老本罢了。这就都查出来了。
“滚吧。”
“是。”
花姑和牛犇相护搀扶,走出萧皓(三)院中,再出了黑石寨,坐马车下山。
与此同时,季芷姿正想着从萧皓手中拿回那副令自己尴尬的《十三追美图》,当时她也被逼无奈啊!不过,她画得时候动了脑筋,美人儿只是背影罢了。
“萧三哥,你别生我的气,我也不想画的。不过,画中美人只有背影,看不到脸。再说,你不是让‘弄玉’死掉了吗?”
季芷姿说。
“我那有生你的气!我是生自己的气。在那样危险的时候,我竟不在你身边护着,才让你饱受惊吓,还差点……小七,没事了,‘弄玉’一死,那些事与你再不相干。别怕,我会解决的。”
萧皓将《十三追美图》扔进火盆,不消一会儿,就烧没了,一点痕迹也无。季芷姿也松一口气!
“萧三哥,另一幅图只是景致,没有画人。”
“好。”
“小七,你画技素来好,倒从来没画过我。”
萧皓忽然闷闷的说。
“啊……等回京我画了送你。”
季芷姿答道。
“嗯,不许忘了。”
“不会!你在京城总往我眼前晃悠,能忘记才有鬼呢。”
季芷姿叹道。
“呵呵。”
一旁的冷城笑出声。可不是吗?萧皓借着皇帝口谕,在京城时常保护长乐县主出游,偏生那时县主被皇帝口谕吓着,真以为无他出不了家门。他们不知偷笑多少回!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来着。
“萧三哥,都查出了假账,那你干嘛不跟土匪头子揭发花姑?让她受罚不好吗?”
季芷姿有些好奇。
“一个假账能罚她什么?不痛不痒。何况,花姑跟随土匪头子的时间很早,她对黑石寨的事知道的肯定也不少。这个人于我有用。”
萧皓答道。
“哦。”
“小七,别气馁,花姑等人违法犯忌,又与官府朝廷作对,还鱼肉百姓,我岂能放过?必有重惩!”
萧皓承诺。
“好,我就等着看他们的下场。哼,一定要为春晓报仇的。”
“嗯。”
不出三日,春娇楼花姑发出讣告,说弄玉感染天花不治身亡,尸身(轻红)被运送到寺庙,当众烧了,再在寺庙里为其举行隆重丧礼,一堆和尚念经超度。
一般说来,像得了天花、瘟疫而亡的人,其尸体必须焚毁的,以免传染活着的人。当然,也有人胡乱将尸体丢弃在乱葬岗。乱葬岗每隔一段时间,便有义庄看守人将尸体垒砌焚烧成灰。
消息传到黑石寨,萧皓和季芷姿对视而笑。
花姑手脚很快,做的也不错。
从此,黑石寨的人对三当家身边美人的来历闭口不提,再无人敢嘲笑哄闹。谁知道春娇楼里那位‘弄玉’是怎么死的?
在‘弄玉’死后,花姑也松了一口气似的,又带了一些孝敬物品上黑石寨,除了给大当家、二当家的,便是送到三当家萧皓(三)院中。
萧皓(三)没提假账之事。
但随着时间推移,尽管他和冷城、司马寒等人已将黑石寨大半罪证搞到手,且还要布置一番才能保证一锅端了,省得跑出一、两个留下隐患。
“将军,这都要过年了。我们计划中出了一点岔子,需要更多时间弥补,属下担心会耽误您与县主的婚期。这如何是好?那可是圣旨赐婚,又是钦天鉴算的好日子。”
冷城提醒!
此时夜深,季芷姿早早便去休息了。萧皓来了他和司马寒住的东厢房。
“本将军清楚明白,已往京城送出折子,这件事本就是我办差耽误了的。”
萧皓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