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飞往西南地区的飞机上,廖兵铺开了地图,招呼我们几人围在了他的身边,简单扫了我们一眼之后,语重心长的说道:“都给我听好了,这次的事情看着简单,但越简单的事越是不正常,不要看着我们部现在人多了就放松警惕,特别是燕子和一毛钱,你们是第一次出任务,一定要小心!”
越马镇坐落在中国西北地区的城镇之间,地处当地的交通要道,南北贯通,东西相连,二十几年前就已经是当地数一数二的大镇了,就是这样一个镇子,没人会想到十八年前的一场阴谋,是当地噩梦的开始……
十八年前的大年夜,低沉的云席卷着阴冷的风肆虐着大地,虽然屋外飘着鹅毛般的雪花,但并不影响屋内每一户人家的好心情,其中最为温馨和谐的,莫过于镇长陈良一家了。
陈良年过半百,越马镇镇长当了也有七八个年头了,看着表面上风光无限,但背地里,陈良家却有一个糟心的事情,就是陈良的儿子儿媳。
陈良的儿子三年前就娶妻了,妻子自然也是本地一家小有名气的农民企业家的千金,当时政府鼓励做生意,农民企业家在地方也是有一些名堂的,嫁女儿自然不能不门当户对,就这样一来二去,陈良的独子和当地首富的女儿喜结了良缘。
不过儿媳嫁过来三年有余,却始终不见肚子隆起来,这可急坏了陈良,儿子是家中独子,好歹要给陈家留一个种,可陈良越是着急,越是看着儿媳的肚子生闷气……
不过就在腊月初,儿媳突然有了妊娠的反应,这可乐坏了陈良,声称这个年要好好过,绝不能亏待了自己家的大功臣(自然是儿媳了)
就这样,从腊月初八到大年夜,这一家人都是围着陈良的儿媳打转,粗活重活不让干,脏水湿地不让碰,对儿媳是无微不至,直至大年夜的当晚。
当晚,陈良特意从仓房里拿出来一瓶包装精美的红酒,炫耀般的对家人说道:“看看,这可是半年前外国使团来镇子上时给我的礼物,洋酒!今晚咱也尝尝这洋酒是啥滋味……儿媳抿一口就好,还怀着孩子,酒精不能多碰,等你把白胖小子生下来了,爹给你买一箱回来……他娘,这玩意儿不拿碗装,看,要拿这种高脚杯装……”
一家人推杯换盏间,就将一桌的年夜饭和红酒收拾的差不多了,晚上听着刚装上不久的电视里传出来的《相约九八》,陈良感觉自己的人生就要美满了,就差抱着孙子晒太阳,想到这儿,他便幸福的跟着打起了拍子……
“媳妇儿!媳妇你咋了?”儿子的一声哀嚎将陈良从美梦中拉了出来,听见儿子的声音,陈良就预感出了什么事情,果然一转头,看见儿媳捂着自己的肚子在地上翻滚着。
“这……这咋了这是……”慌乱间,陈良也失了神,看着儿子将儿媳抱在怀里使劲的摇晃着,陈良这才反应过来,呼喊着冲了出去,发动了自己家中的农用拖拉机。
在那个浓烟和大雪掺杂的夜晚,陈良和儿子将拖拉机开出去三十几里路,镇子上的卫生所早已关门,就在去往县上的卫生所的路上,陈良的儿媳妇怀着肚子里的宝宝死在了拖拉机上,死时双牙紧咬,双手紧紧攥着儿子的衣角,下体一片血红……
好端端的一个大喜年,就这样过成了白事,陈良一夜之间变成了满头白发的老人,精神萎靡,听力视力都大幅度下滑,自己的妻子哭了一天一夜,早已没了精神,只有自己的儿子憋着红红的眼睛,一声不吭的料理着后事。
虽然最后尸检的结果是儿媳因为急性肝衰竭,再加上怀着孩子,心率不齐等情况造成的死亡,但陈良却耿耿于怀,一直认为是自己手贱拿出了那瓶红酒才让儿媳陨了命,更让自己还在腹中的孙子早夭,所以陈良日日懊恼,本来身体就不好,终于在儿媳头七那天也撒了手。
事情要是到此为止倒也没有什么,可悲的是,陈良的媳妇儿也因为短短几日内丧失了两名至亲,一时想不过去,上吊自杀了,陈良的儿子在父母妻子坟前哭了良久,最终失神,疯了过去。镇子上的人从那以后每天都会看见一个蓬头垢面的疯子在街上晃悠,嘴里念叨着:“媳妇儿,你看看咱孩儿……多可爱啊……”“娘,别给孩子喂太多,孩儿还小……”“爹……拖拉机开开了吗?我媳妇儿快不行了……”之类的话。
镇子上的人一开始还挺同情陈良的儿子,时不时救济一下,最后便没了耐心,仍其自生自灭……
陈良一家的事情不会影响到别家,日子还得过,于是一晃,三年过去了……
刚刚进入二十一世纪的新城镇,处处洋溢着积极向上的气氛,三年前的悲剧人们早已抛之脑后,纷纷为了自己的好日子拼命。可就是这一年,又有一个孕妇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因为越马镇的地理位置极佳,被外省的一个富商看中,打算在越马镇搞一个“二十一世纪农村旅游文化节”,就在当地实地考察的时候,富商身怀六甲的妻子来陪同丈夫,可没想到,最后一天的时候,富商的妻子不小心摔了一跤,看着问题不大,可没一会儿,妻子的下体开始流血,众人急忙送往医院,却没想到,本来及其平常的一件事情,最终得到了一尸两命的结果……
旅游文化节的事情最终不了了之,镇子上的人在抱怨富商的妻子不该出事的时候,都没有想起三年前的事故。
时间再往后推三年,又是一个普通之家惨遭横祸,怀孕的妻子在梦中不知为何流产,大意的丈夫也在睡觉,没有丝毫发觉,等到早上想要叫醒妻子时,才发现自己背对背睡了一晚的枕边人早已凉透,变为了一具尸体……镇子之间这才有了风言风语,算着时间……刚好是三年之后又三年啊……
在流言乱传的时候,村子里少有的不迷信的一位老先生站了出来,以自己多年的中医经验安抚了众人,镇里的人才没有那么惶恐,没想到三年之后,老中医的孙女又一次在事故中丧失了生命,她死后人们才发现,这个并没有结婚的姑娘,肚子中悄悄怀着不知谁的孩子,算来,此时距离陈良一家出事,也已经过了整整九年……
镇子里的人这才待不住了,不管有孩子的没孩子的,怀上的没怀上的,都开始准备逃离镇子,就连镇子东头的赵铁匠,一家清一色五个糙汉子的人也开始盘算着离开。
这一次整整有半个镇子都搬空了,人们纷纷逃窜,站在街头不明事理的疯子陈良的儿子嘻嘻一笑:“咦?你们咋都背着东西要跑?我赶紧去找我家崽儿,带着娃跟你们走……媳妇,快收拾行李……”
不过总有那么一些人不信邪,坚持留着的人依旧开始生活。
转眼又到了三年之后,留在镇子里的人开始紧张了起来,互相照应,互相关注,哪家的姑娘有着身孕,都是大家细心呵护的对象。
转眼就到了年底,镇里今年唯一怀孕的钱家媳妇儿也在前一段时间临盆,再没有一个孕妇,眼看三年的诅咒就要打破,镇里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没人想到的是,中央的艺术团在临近年关的时候突然造访,一位艺术团演员怀着身孕为大家献唱之时,舞台突然坍塌,三年之灾在最后还是没有躲过……
事实摆在眼前,现在那些坚定的无神论者也开始动摇了起来,不由分说,镇子里的居民再次出现了锐减的情况。
但搬离并没有阻止或改变三年复三年的诡异,又是三年之后,一批支教大学生的来访打破了平静,更是有其中的一位姑娘,“牺牲”了自己对应了诅咒……
最后一个死亡的孕妇,也是距离我们时间最近的一次事故发生在三年之前,这名孕妇的死算得上最为诡异,她本不是镇子里的人,而是邻镇的孕妇,此事发生后,镇子里但凡有孕妇,纷纷跑到邻镇“避难”,说来也怪,邻镇的孕妇们就从来没有这样的情况,诡异的诅咒好像只在越马镇才有效。
这名孕妇因为和丈夫在家发生了口角,一个人走了出来生闷气,但是埋头走着走着,不知为何一抬头,就发现自己进入了越马镇的范围内,结果自不必表,这名可怜的孕妇当了“炮灰”之后,孕妇在越马镇几乎成为了稀缺物种……
看完越马镇的资料,并且听完廖兵的讲述,我不由自主朝身后看了一眼,虽然人还在几千米的高空之上,但这已经让我冷汗直冒了,胖子也听呆了,收敛了平日里嬉皮笑脸的样子:“老大……什么鬼这么残忍?还会掐时间啊?”
廖兵听了冷笑了一下:“胖子,你真的以为这是有鬼吗?”说着,廖兵一脸正经的对着我和胖子说道:“记住,可怕的永远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