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和高捕头停了问话,面色严肃,先把仵作请过来,汇报验尸的结果。
“死者大概是昨夜戌时左右被人杀害的,现在应该是过了一晚上了。致命的伤应该就是肚子上的那个伤口,其他地方没有什么伤痕。看情况和出血量,我看死者应该是流血过多而死。”
仵作把结果说完,抬头看了一眼高捕头,似乎有什么话要说。顾一捕捉到这个纠结,问道:“莫非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仵作点点头道:“我看伤口仿佛是被一种有棱的利器划开,但是凶器上并没有这个刃。这凶器应该不是这书画,而是另有其他。”
“没错,这我也想到了。”高捕头也点头道。
“没错,但是奇怪的是我做仵作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刀刃的痕迹。虽然伤口被书画撑开变形,但是很明显,现在有的东西造成不了那样的伤口。”仵作一脸疑惑道。“难不成凶手为了杀人特意造了一个兵器?”
不排除这样的可能,顾一摸摸下巴。但是现在铁的管制比较严,武器制造更是掌握在朝廷手里,一般铁匠是不允许打造武器的。如果有人打造有利刃的铁器,一定会引起铁匠的注意。看来得找几个人去问一问周边的铁匠铺,看看有没有人打造可疑的东西。
顾一在这儿琢磨着,仵作突然拿出一个东西来,几个人一看这东西顿时有些安静。
“这是在那幅卷起的画里发现的,看起来应该是死者房间的,”仵作从手帕里拿出来一个东西。
“这是……”古一脸上有点难以置信。
“这是钥匙?”
“没错,应该是死者房间的钥匙,不知道为什么在凶器画里。”仵作道。
“怎么可能?”顾一看了一眼其他人,所有知情的人都是一副不可能的表情。“钥匙现在应该在凶手的手上,他锁了门应该已经跑了,怎么会在房间里?这房间,可是上了锁的。”
仵作也有点懵,道:“难道没有其他备用的钥匙吗?”
“有,但是只有一把,在老鸨子那里。”顾一发觉这件事已经麻烦起来。
“那凶手是怎么锁的门呢?”郑唯存也懵了。
高捕头赶紧让仵作带着他们回现场,看看钥匙究竟是在哪里发现的。几个人来到春儿的房间,顾一在门口拿了锁,用钥匙试了一下,果然是这把钥匙。而且这把锁果然和守楼梯的人说的一样,是必须用钥匙才能锁上门的。
尸体刚刚被抬走,路上还能听见几个姑娘的哭喊声。现场只留下一大片血迹和一个人形的痕迹。画卷已经被取出来了,放在桌子的卷布上。
仵作一指那画卷,道:“就是从那个画卷里发现的,卷在画里。”
顾一上前查看,发现画已经被血浸润,有些不清楚,仔细看来还能看得出似乎是一副山水画。钥匙如果说是卷在这里边,实在是让人费解。
“很明显,这是一间密室杀人的案子,凶手制造了这个现场而且锁的是外边的锁。”顾一分析道,“如果说凶手拿了这个钥匙,然后锁门,然后从门外将钥匙扔回屋里,这还能说的过去。但是从屋外怎么扔也不会扔到这幅画卷里啊?”
几个人犯了难,各自心里揣测凶手的手法。
“会不会是凶手又配置了一把钥匙,可以打开门。”竹垣提出了一个猜测。
“不可能,”小晴突然蹦出来反驳道,“小姐房间里有许多的古画,价值不菲,所以她的钥匙一直都是自己保管的,从来没有给过别人。”
“你从哪里冒出来的?”竹垣被反驳有点面色不好看,“赶紧出去出去。”
“我陪小姐左右,知道很多事情,我留下来可以帮你们。”小晴急了,赶紧道,“我只希望早日抓到凶手,还小姐一个清白。”
两个人看向郑唯存,郑唯存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站在那儿搭话,不许乱动现场,”竹垣只得规矩一下小晴。
“那会不会是偷了老鸨子的钥匙,配了一把呢?”仵作也顺着这个思路走了下去。
“也不太可能,她每天都把钥匙挂在房里,锁了门一般人进不去。她的房间就是楼梯口那一间,守楼梯口的回头一看就看见了,偷偷进去有点困难,除非她自己监守自盗。”
“那就是不能复制钥匙了?”竹垣有点不相信,道,“不复制钥匙,这门锁怎么锁上的呢?”
“会不会是凶手用什么技巧,把钥匙从门外拉进屋里来,然后拉进这幅画里呢?”
“刚开始发现这个钥匙的时候,它是被卷进这幅画里的,卷的很紧,如果是用绳子什么的拉进里边,怎么会不伤及画纸就将钥匙拉进去呢?”仵作提出疑问。
这个密室的形成让所有人都陷入了困境,如果不把这个密室的方法解开,这个案子就无法进行下去。而相反,如果这个密室的方法一揭开,说不定就能直接锁定凶手。
那么到底是怎么形成这样的一个密室呢?
竹垣看了看房间,又听了刚刚到一些推测,又有一个想法涌上心头,道:“这也不可能,那也不可能,会不会是春儿她自己自杀的?”
“自杀?”郑唯存觉得不可能道,“如果是自杀,谁给锁的门?鬼吗?”
顿时屋里吹过一阵冷风,几个人背后一凉,这案子处处都有着诡异,难倒最后要以鬼神定论吗?
“如果是自杀的话,她就需要一个同伙在屋外锁门,将钥匙再递给她。”高捕头推测道,“然后她再在屋里把自己刺死,再让古画穿透身体。如果是这样的话,按理说应该会有一个凶器在屋内,但是我们怎么也找不到,所以怎么看来都是不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