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唯存做主,把假银票往怀里一揣,表示了一下所有权的转移,赵宝在一边只能苦笑。
顾一只能转移一下赵宝的注意力,问道:“赵掌柜,我们还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郑唯存立马在一边施加压力,装作恶狠狠道:“你要好好回答,如果敢胡说八道靖王府定饶不了你。”
赵宝连连摆手,直道不敢不敢。
竹垣在一边看的憋笑,这一唱一和,一个红脸一个白脸还挺搭配。
“你是在什么时候收到这几张假银票的?”顾一赶紧发了问,省的这个世子殿下又弄出什么威胁来。
赵宝回忆了一下,回答道:“应该是在半个月前,也就是四月底,四月二十九好像是,那天下午来的。”
“来的是几个人?”
“一个人,三四十岁,当时他一身锦绣衣服,商人打扮,谁成想是个骗子啊。”赵宝现在想起来还恨得牙痒痒。
“商人打扮?他说他是卖什么东西的了吗?”
“他说自己是卖字画的,现在想起来,这假银票可不就是字画吗?”
“你把那天的事情仔细给我讲一遍,不要有遗漏。”顾一问道。
“好,”赵宝一边回忆一边说道,“那天下午,天快擦了黑,我们也快要打烊了。这个骗子突然就进来了,气喘吁吁,着急忙慌的。我就问他你干什么的?他说他是卖字画的,来换银子,有急用。”
“我一看他这商人打扮,那衣服也是上等的料子,觉得不会是假。接着他就掏出来五百两银票,没错就是你们手里这几张,塞到我手里说全部兑成现银。”
“我接过来仔细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破绽,但是这数目不小,还没拿定主意的时候。他就开始催我,说那边生意正等着他呢,不能换就换一家钱庄,还说给我算个便宜,四百七十两就行,实在是急用。”
“我看这么急,而且还有个便宜能赚,就……就去给他取了银子,他拿着银子就跑了。再后来发现银票是假的,出门哪还有人影了。”
赵宝说一句气一句,说到最后简直是捶胸顿足,差点拿头撞墙了。
“掌柜的,节哀啊。”竹垣安慰了一句。
赵宝气顺了一些,还是抱怨道:“这贪小便宜吃大亏啊,就因为这事儿,我老婆半个月没让我上床了。”
顾一点点头,问道:“据说是店里的老掌盘发现的银票是假的是吗?”
“没错,这老掌盘经验多,我爹当庄主的时候他就跟着我爹算账,现在跟着我,那天他刚好是休息的一天,要不然我也不至于上这个当。
顾一摸摸下巴若有所思,接着问道:“这老掌盘居住在何处?”
郑唯存一愣,“你怀疑这老掌盘?”
顾一点点头,道:“不是怀疑只是觉得有蹊跷,你听赵掌柜的说,这骗子一进门来二话不说就喊着兑银子,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经常经商的人不会如此大大咧咧。其次,我在钱庄待过我知道,商人进钱庄是经常的事情,也懂钱庄的规矩,而他第一次来赵家钱庄,一进钱庄拉一个人就要换银子,也不怕是坐柜的伙计。这五百两不是小数目,是不能经过伙计的,只能找掌盘或者掌柜的。”
“所以他进门也不喊掌柜的也不管是不是掌盘来,直接抓了一个,就笃定他是掌柜的,说明是他认识掌柜的,这是早踩好点了。”
“他不敢找老掌盘,因为老掌盘经手银票多,经验丰富,他怕露了馅儿,就观察哪一次老掌盘不在,趁这个机会进门来行骗,所以他需要掌握老掌盘的作息规律。”
“最近经常出现在钱庄门口的,和经常出现在老掌盘家门口的,就是这个骗子的同伙。”
顾一转头问向赵宝道:“老掌盘是不是有一天休息日子?”
赵宝连连点头,道:“老掌盘年纪大了,我让他在店里四天回家休息一天。”
“果然如此。”竹垣倒是佩服了顾一的这个联想推理能力,只凭借一些话语就能发现一些线索,上次也是这样,这次依然这样。
郑唯存不由得看了一眼顾一了,没想到这个少年脑子这么厉害,更加坚定了他心里想的一件事情。
“赵老板,半个月前钱庄附近有没有什么人在转悠?”竹垣赶紧问。
赵宝想了想摇摇头,道:“这钱庄迎来送往人不少,陌生人也如云似海,我在店里也不出门,更是不清楚了。不过我这钱庄前边有个茶摊,买一些粗茶和吃食的,老板是隔壁胡同的老刘,天天盯着钱庄门应该会记得些什么。
“那老掌盘有没有说他发现过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这……”赵宝想了想回答道,“似乎好像他说过有什么反常,当时没注意也没有上心给忘了。”
顾一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看来真得明天去问问这两个人了。一个是门口茶摊的老刘,一个是老掌盘。
“那今晚怎么办?”郑唯存提出了一个现实的问题。
“明天老刘会在门口摆摊,老掌盘也会回钱庄这里来,是不是?”顾一看向赵宝,赵宝点点头。确认了之后,顾一接着道,“现在外边已经宵禁,夜也晚了,要不然就在赵老板你这儿借宿一晚怎么样?”
郑唯存倒是有些兴奋,他是干什么都觉得新鲜,点点头表示没问题。竹垣也是江湖中人没有禁忌,自然也没有问题。
赵宝倒是一愣,有些为难道:“我这钱庄小,只有客房一间……”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默契的没有说话。
今晚要挤一张床?顾一摸摸下巴,心想今晚得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