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乡结合部,一般是一个城仅次于城中商业区的热闹地方。这里人来人往,多是集市,村民来卖自家种的时令水果蔬菜粮食,城中货郎也来摆摊卖一些生活用品。
这里的居住区也是繁杂,平矮小房子与富人大庄园毗邻,但是住的最多的还是一些家庭生活不错的人。
钱家是云城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钱员外生财有道,八面玲珑,极其有手段。从几年前就占了大量的良田,租给佃户,大面积种桑树,养蚕抽丝。是附近几个城主要的蚕丝提供者,几乎垄断了云城所有的的丝绸原材料生意,甚至在云城流传着这么一句话:钱家蚕,千家丝。
钱员外有钱,娶了不少女人为妻为妾,但是一直苦于没有孩子。于是他去京师遍寻名医名方,终于在他四十岁的时候一房小妾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钱员外可以说是老来得子喜从天降,据说他当时大宴宾客三天三夜,全城都能闻见他家的饭菜香。
钱员外没有读过几天书,苦思冥想给儿子起了一个名字。寓意是钱家世代财源滚滚,于是叫他儿子叫钱滚滚。
钱滚滚是钱员外的独生子,钱家上下对这个好不容易出现的唯一的宝贝儿子是珍惜的很。要什么给什么,不敢打不敢骂,生生的养成了一个顽劣的败家子,到最后成功的成为了云城出了名的执绔。
要说这云城的执绔子弟,云城的人无不深恶痛绝,背后里也是取笑谩骂,甚至根据他们的所作所为,一些人还给这些执绔子弟排上了顺序。
排在这第一位的就是靖王府的世子殿下,首先是这个地位最高,靖王世子,能比的也就是皇子了。其次,虽然郑唯存一直身体孱弱在家,但是他的赫赫威名在云城传的是有鼻子有眼。什么残害太监什么强抢少女和少男什么戏弄太子什么拍郑王的屁股等等等等,郑唯存可以说是恶名昭彰,作死小能手。
这排在第二的就是这个钱滚滚,他的恶行是实打实的在街头巷尾被人传播。比郑唯存可以说是恶毒了一倍,而且经常亲自出手出面。甚至有一次强抢了一个穷人家的少女,被女孩家人告上公堂,钱员外知道后掏钱上下其手,判了他儿子无罪,逼得女孩一家自杀身亡。结果他就去女孩家葬礼上砸棺材,最让人痛恨的是当天看上了女孩邻居家的姑娘,直接在葬礼上强抢。所以云城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叫宁染死人瘟,不惹钱滚滚。
……
竹垣打听了一天,就大体打听了这些事情。他们从赵宝的钱庄回到靖王府,顾一就差竹垣出去打听一番。没想到打听来了这些东西,一旁的郑唯存听的牙颤,合上扇子拍了一下桌子,恶狠狠道:“没想到本世子久病不出,外边这么谤我,形象在云城居然这么差,还执绔第一?”
竹垣喝了一口茶,笑道:“我打听的时候他们说这个世子殿下虽然执绔,但是没有对百姓干什么坏事,就是他地位高,作的死比较高端,才把他放在第一。”
郑唯存顿时无语。
“不过我还真是有些好奇,你为什么要去残害太监?”竹垣憋着笑问道。
“我残害太监干什么……”郑唯存无奈,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恍然道,“他们应该是说那件事,我的天,民间都在瞎编什么?”
果然残害过太监?这下子连一边正在思考的顾一都好奇的凑过来想听一听。
“你们不用看我,那已经是过去了,不可能再提了。”郑唯存拿扇子一开,遮住轻笑的嘴表示不再开口。
没有猛料,顾一倒是有点失望。不过接近这个钱员外的事情,他倒是有了一点想法。
顾一围着郑唯存转着看了两圈,围着竹垣转着看了两圈,想了想,点点头。
郑唯存心情不爽,问道:“你从赵家钱庄一直看我到现在,你到底想干什么?”
顾一嘿嘿一笑,问道:“你们觉得执绔喜欢什么?”
“美女?钱?”竹垣回答。
顾一摇摇头,道:“执绔喜欢名声。”
郑唯存扇子一顿一合,啪拍在顾一的身上,怒道:“明知道现在我名声不好,你小子消遣我?”
顾一一愣,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一句话也把现在这个执绔第一给笼进去了。
顾一赶紧解释道:“世子殿下你要的是好名声,其他的执绔子弟要的是威名,他们要的是全城见了自己就害怕,要的是天老大我老二的感觉。”
郑唯存听了这才算放过他一马,继续打开扇子问道:“那又如何?”
“你们俩想一想,现在他恶贯满盈臭名昭著,但是这个执绔榜他还是第二啊。竹垣我问你,如果有一个人在你上头,但是什么东西都不如你,你服吗?”
“自然不服。”竹垣斩钉截铁。
“就是这个理儿,再者来说,执绔喜欢和什么人一起玩,执绔还是喜欢跟执绔玩儿。”
顾一露出一丝嘲讽的微笑,慢慢道:“接下来,咱们就跟他玩一个执绔对执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