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铁匠手艺,是什么?
雪漫迷城2018-12-06 11:573,605

  “什么?他们既然不同意我当你徒弟,我自己也不愿意,这两不情愿的事儿,您干吗这么执着。我就是个废材,可高攀不起守艺者。”

  “铁树还能开花呢!我黑老人看上的,什么时候错过?而且你也不是我看上的啊。你出生的时候,就被比我还厉害的高人看上过,打过底儿了。好了,少啰嗦了。我就要收你为徒,他们这一帮人,谁不得让着我。”

  老黑说到这儿,顽皮地一笑。突然又表情紧张地皱起眉。“不好,我怎么闻到那老流氓的骚臭味了。”

  金灿打了个寒颤,忙向下踹胖子醒来,胖子一机灵爬起,脑子里可能还在自己刚才的春梦中。大喊着。“南晴!快跑!”

  金灿吃惊地瞪着胖子。“这才见了一面,你在梦中保护的人都不是我了?”

  胖子揉了揉眼,看到老黑警惕的表情,已然明白出大事儿了。忙麻利地收拾了行李,拎包就要走。

  “站住!”老黑从后面喊住他。“这是火车,你跑哪儿?”

  “车开得慢,跳车吧!你真老糊涂了。师父!咱打不过那斯蒂文啊!”胖子一边扯着金灿,一边往车厢外跑。

  就在这时,那保洁员大妈拦住了胖子的去路。她的两眼虎视眈眈瞪着胖子,手里还拿着扫把。

  胖子跟她对视了几秒,突然妈呀了一声。

  “这深更半夜,保洁员怎么可能不睡觉出来扫地?这他妈的不是保洁员!”

  说罢他扭身要向后走。

  刚才跟金灿一起玩牌的那个女的,却早已悄无声息地站到了胖子后面,笑吟吟地对胖子说。“往这边逃,你怎么知道斯蒂文不在这边呢!”

  胖子惊悚地看着又嚼了一把薯片放在嘴里的老黑。大喊了一声。“我们被包围了,你还有心情吃。怎么比我还能吃?”

  金灿爬下卧铺,脸上紧张的表情却突然放松了。他看了看保洁员,又看了看那个40多的女人。

  “我说呢!你们都不认识我,又怎么对我了解那么多,还投我的反对票呢?原来说我没长性,是个做“守艺者”的废材,是因为跟我一起玩牌看出的本性。说我当烧火棍使唤还可以,是因为诬陷我掉在地上一个苹果胡的考验。黑叔,他敢在这车厢里给我讲守艺者的秘密,是因为,这整个车厢里,都是守艺者吧?你们在这里,汇合了?”

  “啥玩意儿?我错过了什么?”胖子诧异地看着金灿。

  老黑一个翻身,直接从上铺轻盈跳落到金灿旁边。

  这时候,那女人身后,跟金灿一起打过牌的两男人也走了过来。一个男人是又高又壮的大块头,虎背熊腰,光头,另个矮个儿带着眼镜,瘦得跟杆儿一样。

  那光头粗声粗气地喊。

  “他来了正好,我等20年了。眼睛都红成兔子了。”

  “老铁匠,20年了,我们跟他没交过手,你又知道这家伙变成啥了?”

  “除了变得老不中用,还叫这个土不土,洋不洋的斯蒂文的臭名。还能有啥?再说,20年了,我也没闲着啊!”

  老黑抬起鼻子,摸了摸脑袋。“嗯?老流氓的骚臭味,怎么又没了?”

  “许是看我们这么多人在,给吓跑了!”40岁那女人解除了警惕,走到一边坐下,磕起了瓜子儿。“又或是,黑哥你老了,对人和对味道分辨都会有错!我怎么就一点儿没看出,有什么危险!倒是这胖子,真能煽乎!瞬时就把这里,整这么热闹!”

  老黑摸了摸帅气的鼻梁,坐在下铺,仍皱着眉头思考着什么。

  周围的几人见确实没什么状况,随即散去。

  保洁员晃荡着到女人那,抓了一把瓜子,也跟着磕起来。

  那光头和矮个儿没走,光头把双手抱在胸前,靠在窗户上。目光冷冷地看了金灿一眼。

  “既然黑哥非要收你,那我先考考你,你个小屁孩儿,知道什么是铁匠么?三百六十行,最苦是铁匠。打铁是原始锻造工艺,虽然简单,但是极其不容易学。一个学徒,要成为一个熟练的铁匠师傅,需要十几年的磨练。有人用上数十年甚至一辈子,都不一定会掌握打铁中每个环节的精髓。靠能吃苦?那可不行,还要有极高的悟性!我看就你这材料,估计两辈子都摸不上边儿。”

  “铁块上火后,加热好的标志是什么?想要锤成的东西,上了铁毡后要怎么打,用多大力气。这些你都知道么?要知道,烧红的铁块是不允许你去量尺寸,称重量的。而且,手工打铁也没有磨具。靠的是……”

  “靠功夫眼和一双能精打细算的手!”金灿突然打断光头接着说。

  光头站直了身体,哼了一声。“你琢磨过?”

  金灿也跟着骄傲地哼了一声。

  “您别瞧不起我。打长不打尖,打宽不打边,只能九十九,不能一百一。打铁的那些口诀,我都熟记在心。您刚才说,加热好的标志是什么?这炉火中的铁块,由暗红变成通红,由通红变成刺目的炽白的一瞬!这眼神的判断就是靠功夫眼,铁块红了不行,白过了就废。然后,就是精打细算的手!抄起火钳与小锤,要非常娴熟地夹出铁块,把它放在独角兽形的小毡子上。用小锤,在冒着热气的铁块上3击,再抡圆手中的大锤,砸的部位不能歪一寸。节奏要像打击乐一样铿锵有力。再等那颜色红中透白,转为绯红,转为铁青的时候,将器具放入水中,半空中一团白色的雾气升起,这就成了。所以,打铁,是个颜色艳丽交替,声音绝妙入耳的艺术活儿。艺术的魅力就在于,在那姹紫嫣红的颜色和准确有分寸的力道之下,是无人能敌的测量能力和怀有温度的铁石心肠。”

  光头诧异地看了一眼,表情变得洋洋得意的老黑,又看了看金灿。与他一样表情的是站在旁边的胖子。“我说金子,你丫真是什么行当都懂啊!究竟是哪里学的?”

  “铁匠是已经消失了的行当。”光头突然放低了声音,温和了许多。“战国时期铸造寒月的徐夫人,西晋的许逊,南朝陶弘景和唐朝张鸦九,他们制造兵器的传说名扬于世,但他们都不是最厉害的。”

  “干将,为铸成名剑,要夫人献祭。欧冶子铸剑,不但经常耗时数年寻找材料,更是对铸剑淬剑的环境都苛刻要求。不过,他们都不如,三国时的一个无名铁匠,他就在涿县市井之中,无需什么五山之铁精或六合之金英,就随便给他一把菜刀斧头,也能在短时间内铸成神兵。这才是真正的手艺人!”

  “雌雄双股剑,青龙偃月刀,丈八蛇矛,这三把神兵,都是这无名艺人的作品,三把神器伴随刘关张三人,纵横天下历经大小战斗无数,到死都不坏不朽,简直是神器中的神器。而铸造它们的这无名工匠,却在历史书中只留下了“良匠”二字。”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光头讲到这里,金灿又随声附和了一声。

  光头那一直是嘲讽的目光,变得更温和了。

  “小子,敬畏作品,敬畏作品的主人,敬畏对手,也敬畏自己,你能做到这个境界?”

  金灿还没回答,那保洁员大妈突然捂住嘴哈哈一笑。“这个境界算什么?我徒弟的境界,怎么是你们这些迂腐不化的老派“守艺者”能懂的!”

  这一次,大妈的嗓子里,竟然发出了男人的声音。与此同时,老黑一把冲过去把保洁员身边的金灿和胖子扯到身后。那女人和光头,又把两人拉给那个矮瘦的小个儿照顾后,迅速站到了老黑身后。保洁员的背后,刚才散去的那些人,又迅速聚集了过来,包围了她。

  “我说怎么味道没了!你这老流氓,你把我们花儿怎么着了。”

  “花儿?”保洁员耸了耸肩,看着手拿各种奇怪兵器的人。大摇大摆地转了个圈儿。“我把她的身体掏空了,直接用了她的皮做得伪术!这样才会更像她,不是么!你个保守的老顽固,是不会知道“伪术”还有这等境界的!”

  “你个混蛋。”光头咬牙切齿地从衣服后面,抽出两把锋利无比的铁刀,两铁刀碰撞到一起,发出清脆的一响后,回音仍是缭绕不绝。

  “今天不把你的脑袋砍下来,我老铁匠的名字就倒着写!”

  “我的脑袋?”保洁员突然诡异地一笑。金灿看到她的面部表情夸张得吓人,嘴部的皮肤突然松动坍塌了下来,嘴角还阴出了鲜红的血液。她舔了一口嘴角流出的鲜血,挑衅地瞪着老铁匠。“是我的脑袋,还是你们花儿的脑袋。”

  她话音未落,光头一个箭步冲上前,两把铁刀,在手里晃到几乎看不清楚痕迹,那保洁员却纹丝未动,在他接近自己鼻子尖儿的一瞬间,突然一跃而起,跳上火车顶部的行李架。

  金灿和胖子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保洁员,把自己的身体拧成几个弯,蜷缩在行李架上。纵使那外面是别人的身体,可那扭转弯曲的程度,哪里是一个最瘦的人能做到的?

  胖子已经吓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嘴里只剩下出来的气没了进去的气儿。那保洁员在行李架上看着光头,诡异地一笑。不慌不忙地说。

  “你们敢瞧不起我徒弟,老黑,刚才是全票反对的对吗,那我就把他们的手,一个个剁下来。让他们乱举手。”

  保洁员说到这里,突然一挺身,在行李架上犹如一条泥鳅鱼一样充满力量地窜了出去。

  与此同时,行李架上大大小小的行李包,全数不明原因地开膛破肚,里面装的奇形怪状的武器,噼里啪啦系数掉落下来。

  那保洁员从行李架上轻盈地跳下,金灿可以看到她身上的肉几乎要脱离了她的身体而猛地一颤,接着,她随手捡起一把飞落下来的扑克牌。扭头对金灿说。

  “徒弟,知道“武”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吗?是所有其它人的武器,最终都不如你用起来那般得心应手,出神入化。”

  说罢,他对着光头扔出一把扑克,嘴里大喊了一声。“老铁匠,小心手啊!”

继续阅读:15、车厢中举止怪异的雷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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