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不同往日,唐林在衙门已经混了个脸熟,无论他去哪里,只要防护做得好,基本没人阻拦。
唐林漫无目的的在村子周围转来转去,小王庄并不大,所以,唐林轻易的就围着转了一圈。
转来转去,也没有发现什么,后来更是直接想要进入村子,却遭到了封锁村子的衙役的阻拦。
“唐公子,村子里还是不要去的好,瘟疫这东西,邪乎得很不知不觉就染上了。”
衙役这么说,显然不是要刻意阻拦唐林,只是出于关心。唐林自然不会不领情。
只是,唐林明白瘟疫的特性,做好防护措施,根本就不会被感染,因此唐林还是执意要去里面看看。
衙役见唐林执意要进去,也没有办法,只得一再嘱咐他一些细节,然后便放了行。
唐林顺利的进入了小王庄内部,山村还是它该有的样子,青石路砖瓦房,只是空荡荡的村子处处挂满了黑色的布条,显得有些凄凉。
唐林一路观察,不知不觉间来到了被集体隔离瘟疫感染者的地方。
这间屋子,比周围的房间稍微大了一点,是由民房改造出来的,四周窗子已经被封上了厚重的木板,缝隙之间几只苍白灰邪的手伸在外面乱抓乱挠。
唐林无奈摇了摇头,这些人最是可怜,只是这个时代并没有什么医疗卫生条件可言。这个被临时改造出来的隔离病区,虽然简陋,但也并无他法。这种隔离,并不是限制自由,而是为了防止瘟疫扩散出去很多人感染罢了。
隔着窗子,唐林看到一张张苍白灰邪的面孔,还有眼神之间流露出来的痛苦与无助,心中很是不忍,但又不能为他们做些什么。
这些感染了瘟疫的人,已经到达了崩溃的边缘,只能这样被圈隔起来,限制了自由。唐林也明白,这种事情没有什么人道主义可言,他们一旦被放出来,必然是疯狂逃窜,再想把他们控制起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而那个时候,等待他们的只是被防止瘟疫扩散的衙役当场格杀的后果。
时代不同,后果也就不同,唐林最终还是打消了请求把他们放出在一定范围里活动的想法。
摇了摇头,唐林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继续在村子里漫无目的的晃悠。
唐林发现,这里的情况跟昨天在客栈碰到对话的那两个人所言相差无几。
唐林之前就在意到,这里的村庄基本上都是将家禽家畜放养,但在这里,却是空空如也,并没有看到四蹿的家养动物。
于是,唐林便问了一下正四处巡查的衙役方才知道,原来这里的家禽家畜,基本上都被染上了跟瘟疫相似的病症,已经被官府收集起来聚集在了一处。
唐林问了问方位,便独自一人来到了集中那些家养动物的地方,这里是一个人工挖掘的土坑,坑里面被注满了水和白色的粉末。
此时,坑里的水正在沸腾着,隐约间还能看到上下翻腾的家禽家畜的毛发。唐林这才知道,原来那些白色的粉末都是生石灰。
能够想到生石灰遇水高温沸腾来消除病菌,足以证明这个时代人的智慧。
这些动物被一同丢弃在沸腾的生石灰池中,也不知生前是否已经死去。
唐林见这里已经没办法探查自己想要探查的东西,只能离开了这里。他有些沮丧,来到这里,本以为能发现什么,但官府的速度实在太快,把他意料之中能够探查的东西已经尽数隐藏销毁。
而且,小王庄儿的“小”,也真是很小,这完全超出了唐林的意料。整个小王庄,构造极其简单,没有任何能够藏匿秘密的犄角旮旯。
到现在为止,唐林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他开始发愁怎么跟姬大人说这件事情,毕竟唐林自信满满的拉着姬大人来到这里,的确耗费了不少的力气和时间。
虽然不愿意,但还是要去姬大人那里把情况汇报给他,唐林也已经想好如何表达自己的歉意。
唐林在回到姬大人等人所在的营帐的时候,脚步放的极慢,一来是考虑该如何回复,二来是考虑自己之前猜测中的细节。
想来想去,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唐林咬了咬牙,就准备掀开营帐走进去。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草堆里,传来一阵悉悉嗦嗦的声音,唐林朝声音发出来的地方看去,一眼便看到了不远处茂盛的杂草堆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唐林小心翼翼的朝着那边走去,直到走近了才发现,原来在那深深地草丛里面,竟然有一直猪正在比它还要高处许多的杂草里来回翻腾。
想来应该是这只猪在这茂密的草丛中辨别方向,而它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就证明这头猪应该就是小王庄山民散养的了。
想到这里,唐林突然眼前一亮,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于是,他急忙从一旁招呼过来几名衙役,说明了情况,三四个人抓了半天才将其给抓到!
而这些衙役,刚抓到这头猪,就准备将它往生石灰池的方向赶去。
一直在忙着堵截这头猪的唐林,喘着粗气阻拦道:“各位弟兄,这头猪……先留着,我还有用处。”
为首的衙役疑惑的看着唐林问道:“这只猪极有可能也染了病,所以,以最快的速度将它处理掉方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唐林摇了摇头说道:“这头猪,我留着有更大的用处,它现在对我和姬大人来说,可谓是非常重要的。所以,还是先将其单独圈养起来,等我将一些事情处理完之后,这头猪的命运会将如何,你们做决定。”
衙役见唐林执意要如此,并且拿出了姬大人来说话,自然不好拒绝,虽然有些担忧,但还是按照唐林的吩咐暂时将它给留了下来。
直到唐林监督着几名衙役真真正正的将其给圈养起来之后,唐林方才松了一口气。因为,唐林之前所有的猜测,恐怕只有借助这头猪才能一一验证了。
同时,唐林一再嘱咐这些衙役,这头猪无论如何,都不要喂它东西。
这头猪让几名衙役忙活了好大一会儿,看着神神秘秘的唐林,不禁心生疑惑,不知道唐林这么大费周折究竟是何目的。
唐林也没有过多解释,而且这些衙役在衙门呆的久了,很明白事情的分寸。所以,唐林没说,纵然好奇心很重,但还是按照唐林吩咐的那样。
这边的事情做完之后,几名衙役便离开了这里,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只剩下守在一旁的唐林。
而唐林也很有耐心的留了下来,一直观察着这头猪。
但让唐林意外的是这头猪从抓回来到现在,丝毫没有饥饿的迹象,此时已经是中午,它除了中间排过一次便之后,便再美其他异常。
唐林心道这样下去可不行,必须得想个办法,让这头猪急切想要进食。
想了半天,唐林终于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因为这里是瘟疫的隔离区,而且官府把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到了位,那么,必然会有一些大夫在这里为那些感染瘟疫的人祛病消灾。再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些手持汤匙在汤药锅里翻来覆去的人。
想到这里,唐林急忙来到了那些正在熬制汤药的大夫这里。他顾不上过多废话,直接搬出了姬大人的名号,然后让其中一名大夫配制出了某种泻药。
好在泻药是有几种中药磨成粉末混合在一起喝,省去了熬制的过程。在询问了用量之后,唐林便再次来到了圈养那头刚被抓来的猪的地方,在路边随便摘了一个野果,然后将泻药加入其中,同时,按照大夫吩咐的用量的基础上,自己由加了一些剂量。
猪本来就是好食的动物,所以,在面对这平时它没法办够着的野果的时候,自然是控制不住自己。
所以,唐林刚刚将野果子扔进去,那头猪哼哼唧唧的便走了过来。先是用猪鼻子拱了几下,然后嗅了嗅野果的味道,便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本能,一口就将果子给吞了下去。
唐林不怀好意一笑,然后就坐在那里,等待着这头猪下一步的反应。
营帐之中……
已经喝了一杯又一杯茶水的姬大人,见唐林迟迟未归,而且又不知道他出去这么久都干了什么,于是便蒙上经过特殊药水浸泡过的面纱从营帐里走了出来。
他站在营帐门口来回看了看,并没有发现唐林的身影,于是便招呼一名正在值守在隔离区的衙役想问问唐林的去向。
“你有没有看到唐林唐公子去了何处?”
衙役被姬大人这么一问,面露复杂之色的回答道:“回禀大人,唐公子……抓了……抓了一头猪。”
姬大人皱了皱眉头,疑惑的问道:“抓猪?他抓猪干嘛?”
“不知道大人,唐公子并没有说他要干什么。”
“那他现在在哪?”
“那头猪已经被隔离圈养起来,本来是要拉去直接焚烧的,但唐公子执意要将其给留下来,具体他要干干什么,属下也不曾知晓。此时,唐公子应该在圈养那头猪的地方。”
姬大人有些无奈的说道:“那头猪被圈养在何处?你前面带路,我去看看唐公子究竟在搞什么名堂。衙门一大堆事务等着本官去处理,他还有闲情雅致在那里喂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