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子举掌欲动杀机,须臾又笑盈盈地收回手,“老夫无敌已经很久,也罢留下你的命,看看你们还能想出什么折儿,来与老夫斗。”
“你今日不杀本帝君,来日本帝君定会十倍奉还。”
“帝君而已,又不是天君,再厉害,还不是低人一等,哈哈哈……”天机子大笑而去。
“啊……”他怒哮了数声,愤懑地去找青凛商量对策。
青凛打着哈欠爬起来,将明珠置于案头,“你怎么总喜欢大半夜地出现?一脸地不愤,出什么事了?”
“冰火玄弓,根本奈何不了天机子。”
“你的意思是,你们已经交过手?”
“那就是个疯子,疯子!”崇华义愤填膺地骂道。
“看来情况挺严重,但是你没有挂彩,还算幸运。”
“幸运,我堂堂一个帝君,被人当着面肆无忌惮地挑衅,卧榻之畔,叫人来去自如,这等耻辱,实在是忍无可忍。”
青凛摇了摇水壶,“哟,空了,你稍作片刻,我去烧水。”
“烧什么水,你倒是替我想个办法。”
青凛淡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稍作片刻,我去去就回。”
崇华瞧见案几旁的竹篓里有些卷好的纸,以为他是在研究出了什么对策,捡起一看,竟然都是些花鸟、风景画,不耐烦地全扔在地上。
又见他的枕边放了一本书,取来一看,竟然是本闲书,连兵书都不是,懊恼地追去厨房。
“你的日子过的倒是清闲,以花鸟、闲书为伴,苦恼的事,都留给了我。”
“呵,看你这义愤填膺的样子,和小时候没什么区别。你有没想过,为什么别人总能轻易地拿住你的短处?”
“我的性格就这样,生来如此,改不了了。”
“再忍不了,不还是要忍吗?何必把自己逼迫得那么紧?心乱了,反倒更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不如你学学我,画画花鸟画,找几本闲书消磨消磨,夜里也好入睡。”
“学不来。”
“你从小画工就不济,是怕画了被人笑吧?”
“不跟你瞎扯,快帮我想办法。”
“还能有什么办法,人家摆明了要玩儿你,只能见招拆招。”
“那他可能会出什么招?”
“对于他,你应该比我了解。”青凛给他倒了一杯水,“不变应万变,就是最好的办法。”
“你这都是什么办法!”他恼火地将杯里的水泼在地上。
“够了,我也是有脾气的,你可千万别在我这儿撒泼。”
“怎么着?还想打我?”
“你这臭脾气,就是欠揍!”
二人在外间的空地上,赤手空拳地打起来,互相揍地鼻青脸肿,瘫软在地。
“没想到你不用法术,也这么厉害!”崇华道。
“彼此,彼此,知道我的厉害,下次就放规矩点儿。”
“也许你做梦的时候,我会规矩点。”
“抱歉,我早就不做梦。”
“怎么可能有人不做梦?”
“如果你也在倒悬河底,那食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活上一千年,你也不会再做梦。弱肉强食,物竞天择,生灵的本性在那里体现地淋漓尽致。”
“你吃过人肉吗?”
青凛迅疾扭头,露出凶狠地一面,“我说没有,你会相信吗?”
崇华被那从未见过的神色吓地一怔,片刻释然,淡然一笑:“这重要吗?”
“你认为呢?”青凛恢复之前的淡然模样。
崇华不答,那河底人竞相食的场景,是他亲身经历的,已经不能用简单的‘悲剧’二字去草草概述。
“呵,杀伐果断如你,也会犹豫难决。当然是没有,我青凛岂会轻易屈服?我不光自己活的好好的,还保护并团结了一群志同道合的同伴。要想和敌人、和命运叫板,首先便要让自己变得刚强,不论是筋骨还是内心。”
崇华闻言,大受鼓舞。
“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
“那我提前恭喜你脱胎换骨。”青凛咧嘴一笑。
“等着看吧!”
崇华飘然回去,见着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跳。骂道:“这家伙下手也忒狠了!”然后,悄然去库房,寻了些上好的伤药敷上。
又闭门调养了两日,见着脸上的瘀痕消散殆尽,才出关见人。
入堂,见冠宇正处理公务。
“如何?近来可有要事发生?”
“帝君!”冠宇起身一拜。“没什么要紧的,除了凤族半月后要举行万年一次的大祭祖,需要用着冰火玄弓。”
“这玄弓前段日子,用来对付魔尊九徽,倒是忘记还了。”他想着既然对占天没有作用,还给他们也无妨。
“说来也好笑,凤族用这弓,无非也就是装点门面而已。可是却五日内,上了三道折子,生怕别人不还给他们似的,简直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你这话倒是提醒了本帝君,凤族是时候,从十方圣境迁回凤凰岛了。冠宇,你整理一下,这几年凤族族长、长老们的犯案卷宗,下次朝会张榜昭告三界。”
“帝君,凤族虽然有过,但也有功……”
“那功大还是过大?凤族仗着是天君的母族,几次三番,无事生非,该受些教训了。”
“那倒是,只是他们在十方圣境已经居住了万余年,而凤凰岛又荒废已久,只怕一时三刻搬起来,不会太容易。”
“这对你而言,还不是小事一桩?”
“对小仙而言确实费不了多大的事,只是怕影响帝君您的声誉,毕竟现在临近凤族万年一次的大祭祖,难免会叫人以为您是为了独霸玄弓,才出此下策。”
“悠悠众口,他们想说,便让他们说去。你只管放心去做,本帝君这就亲自去归还玄弓。”
于是乎,他召集了几个罗天大神,一同前往凤族,归还玄弓,亲手将宝物安放在凤凰岛的神石之上。
众神皆以为他是为了归还神弓,而特意出关,更彰显了凤族的地位超然,于是明里暗里,对凤族百般巴结。
熟料,数日之后,大殿上,一摞卷宗砸下,凤族就被勒令迁回原籍,除了卷宗上的罪名,还多了一条结党生事。
凤族之人,自然不服,吵嚷着要天君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