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着好就练。”语毕,消失在府邸。
从前他觉着玄冥和师父龙神那般,已经是化境,现在见着天机子,才知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来无影,去无踪,高深莫测。
可是这功法真的能练吗?而且修炼这功法,要摒弃掉自己的毕生所学,这样真的划算吗?
他犹疑不定,决意等明日青凛来了,一同参详。
且说沐风被安排去云台,养花种草,本以为可以逍遥快活。可是没想到他那左右逢源的本事,在这里完全施展不开。
那些恪守天规的仙娥,几乎不敢抬头与他说话,勉强聊了几句,也是点到为止,掉头就走。而巡防的天兵天将,就更是无趣,面无表情,如同木偶。
无聊到了极致,他只能左一瓢水,右一瓢水,前一瓢,后一瓢地乱泼。那些平日里被精心伺候的娇花,被他折磨得奄奄一息。
是日,藜瑞来此散步,见着那处一片颓败,十分懊恼,不巧又被他的水泼中,火冒三丈:“好大的胆子,竟敢泼本王的水。”
“泼就泼咯!”因为他是帝君的徒弟,素日里被泼中的天君、仙娥都敢怒不敢言。
“你真是目中无人,目无天规,来人啦!”藜瑞大呼。
“刚刚巡逻走了,不会有人来,省省心吧!”沐风又一瓢水,往后泼去。
藜瑞险些又被泼中,气急了冲上去,“太放肆了,本王今日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教训就是打架,好啊!打架好玩儿。”沐风忽然精神了,蔫了的脑袋一下子抬起来,见着他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并且拳头已经抵近自己的左眼。
“嗷!”他嚎了一声,被揍倒在地,“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规矩?”
“是你?”虽然时隔多年,藜瑞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毕竟他认识的神仙中,少有如沐风这般与众不同的。
“你谁啊?本公子认识你吗?”沐风扫了一眼,见来人衣着华丽,头戴金冠,暗想莫不是个权贵?可不管是什么权贵,他都决不能吃亏。
于是趁着他不注意,一拳还了回去。
“哎呀!偏了!”
藜瑞虽然修为平平,但是应付他还是绰绰有余,“我们有时间年不见了吧?怎么你功力没长进,反应也变慢了?”
他扭头,仔细打量着来人的模样,有些熟悉,再细看他头上的金冠和装束,心里一惊,莫非他是这天宫唯一的天王,藜瑞?
暗道一声:不好,闯祸了。
他正欲太跑,被藜瑞揪住了肩膀,呵斥了一声:“给本王站端正了。”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并住了双脚。
“背挺直,头抬起来!”藜瑞拍了拍他的背,他立刻挺直了,一脸堆笑。
“本王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把花给养死了,还泼本王一身的水,你该当何罪?”
“小龙不是故意的,只是日子实在太无聊,又没人说话,才多浇了些水。天王,您一向是温文尔雅,以德服人的,就大人大量,不要同小龙一般见识。”
“不许再浇水,快把这里弄干,一炷香后,本王回来检查,否则你就等着受杖刑吧!”
“不用一炷香,马上就好!”沐风气沉丹田,用力一吸,就把地上的水都吸干了。“天王,小龙的杖刑,是不是可以免了?”
“看你态度还算诚恳,就算了吧!不过你弄湿了本王的衣服,所以本王决定惩罚你,去天王府浣衣一个月。”藜瑞觉得他有趣,想将他带回府邸,打发时间。
“啊?不行,不行!”
“嗯?你敢抗命?”
“小龙地位卑微,怎么敢抗命?只是小龙的师父知道小龙不在这里,下场一定比受杖刑更惨,所以您还是打小龙吧!”他故作无奈地撅起屁股。
搞笑的样子,令人忍俊不禁。
“本王正在想,你一介水龙,不该待在这里,究竟你的师父是谁?”
“就是帝君咯,他说要磨砺磨砺小龙的心性,就把小龙安排到了这里。”
藜瑞想了想,也是这个理儿,都说龙神是帝君的师父,那他是帝君的徒弟,也就顺理成章了。
“既然是帝君的命令,那就算了。”
沐风见搬出帝君,藜瑞就走了,正暗自高兴,没想到一个时辰后,他又回来了,还带了随从,搬了桌凳,棋局等等。
“本王和帝君说了你的事,所以帝君决定,让你陪本王下棋一个月。”
“啊?”沐风惊讶了一声,但心底还是高兴的,好歹是两个人玩,不是一个人发呆。
“你就万幸吧,若是换了旁的人发现你把花都养死了,轻则杖刑两百,重则剔除仙骨,贬入凡间。”
“谁说我都养死了?你看那株不就活得好好的吗?五颜六色,生机盎然,开的多灿烂!”沐风晃了一眼,指着角落里那株鹤立鸡群的奇花,要藜瑞看。
藜瑞轻瞟了一眼,只见着一片耷拉着脑袋,蔫了气的花草,“别凭空捏造,故弄玄虚了,做神要谦虚些,知错能改方能进步!”
“谁故弄玄虚了?你仔细看看那树荫边上,靠近那废墟那边。”藜瑞越是不信,他就越嚷着要他看清楚。
“哪里有?没有啊!”
“不就在那里吗?好像变矮了,天宫的花还能变矮,该不会是成精了吧?”沐风上前仔细端详,想着如此娇艳的一朵花,极可能是个美艳的女子。
藜瑞叹了口气跟过去,看出了端倪,“现身吧,难道要本王亲手把你拔出来吗?”
“小仙不敢,不敢……”花精怯怯地幻化成人形,竟然是个男子。
“什么?男的?一个男的竟然长这么妖艳!”沐风惊呼道。
“为何躲躲藏藏地故弄玄虚?”
“小仙,小仙……”花精吞吞吐吐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沐风断定他肯定是犯了事,揪着不放。
不多时,一个仙子领着天兵往这处而来,指着花精大喊:“就是他,快抓住他!”
藜瑞随即将他拿下。
“就是他早上偷窥奴婢的裙底,还几次三番地调戏奴婢,求天王,为奴婢做主!”仙子泪眼汪汪地控诉并哀求着。
“好一个大胆狂徒,色胆包天,竟敢在天宫做此丧德败行之事,押去严办!”
“是,天王!”两个天兵,将其架着拖走。
“不要,天王饶命,小的只是一时糊涂,小的愿意将功补过。”
“将功补过?难道你还有共犯?”沐风道。
“虽然不是共犯,但是小的知道一桩大秘密,关系到帝君的清誉……”
“那你还是不要说了,污蔑帝君,你有是个脑袋也不够砍!拖走!”藜瑞道。
“不,不是污蔑,小的可以证明帝君的清白。”
“我师父能有什么,是需要你来证明的?说!”
“如果上仙能保证帮助小的将功折罪,小的就说!”
上仙?这个称呼听起来很不错,沐风清了清嗓子,“那得看你说的消息,有多大价值,值不值得我去师父面前替你求情。”
“绝对值得!”花精看了看身边的其他人。
“你们先退下!”藜瑞一声吩咐,旁的人便暂时退到了远处,只剩下他们三个。
“快说!”沐风蹿了花精一脚,虽说他也调戏过不少的女子,可是窥人裙底这种行径,却被他视为绝对的不入流、下作。
“其实帝君是被冤枉的,那日小的见着帝君醉倒在园子里,被一个花精藏了起来。那花精进了北角的屋子,半晌出来,又把他给扛了进去。后来,天兵天将,就找到了那屋子,看见帝君和那个仙娥在一处。”
“你说的什么,吱吱呜呜,不清不楚,什么时间发生的事,那花精在哪里,那仙娥是谁?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沐风不耐烦地指点。
“北角的屋子,不是住着一个叫紫燕的仙娥吗?后来那里塌了,本王就再没见过她,你说的仙娥,可是她?”藜瑞道。
“紫燕?这名字听着有点耳熟啊!”沐风细细一想,应该不会是她啊,她可是个凡人。
“就是她,天王您还和她说过几次话,她其实早就对帝君有意,可惜人家对他没那心思,才把她打发到这偏远的地方养花草。那日前后的时间很短,帝君又醉的那么厉害,小的敢肯定,他们之间一定没发生什么。”
“等等,你说的那个紫燕,可是一副弱柳扶风,楚楚可怜的样子?然后言行举止,十分扶扭捏?”沐风道。
“是看着挺柔弱的,还有些扭捏。”
“难道真的是她?可她是个凡人,怎么会在天上?”沐风正揣摩。
“那个女子看着没什么心机,其实她一心想报仇,她常常说,如果不是那场海难,如果没有遇见谁谁,她不会过的这么艰难,名字小的想不起来了。总之她忍辱负重,就是想攀上高枝,杀了那两个人。”
“真的是她,这个害人精!”沐风骂了句。
“为何你如此气愤,难道你和她有过节?”藜瑞疑惑道。
“唉!说来话长,还不是不说了。从实招来,那个和那个女人同流合污的花精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