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将计就计,打劫了两个散仙,易容成他们的模样,服下避毒丹,前去赴宴。
来的神仙实在太多,以致于天王府宽阔的前院都容纳不下,于是崇业派人将大门和两侧的围墙拆了,与外间的空地连成一片。
中间设置了一个半人高的宽阔平台,而崇业的位置则正厅前的屋檐下,七级台阶上。
白烟和沅儿假扮的乾元岛二仙,乃是微不足道的小仙,地位微末,也就坐在了最外沿。
“咱们在这里坐着,怎么找鹿啊?”沅儿小声道。
“别急,先听听他说什么?伺机而动,随机应变。”
伺机而动,随机应变,沅儿估摸着那是极其有趣的事,便没有反驳,安分地坐着,反正有吃有喝。
夜色渐深,赴宴的神仙全都安置妥当,四周的火堆忽然间被点亮,众人霎时安静。
崇业身着一身素服,在仆人的搀扶下,面色凝重的出现在屋檐之下。
众仙起身参拜。
崇业揖手回礼,“感谢诸位仙友,不远万里,前来栖鹿山赴宴,大家请坐,不必拘礼。”
众仙感谢之后坐下,崇业也坐下,此时他身旁的仆人开始说话:
“最近发生的事,想必诸位仙上都有所耳闻,我家天王隐居于此近万年。一直是放鹿,栽花,不问世事。数日前,小姐大婚,凤族的白衍族长跑来大闹,不欢而散。
而后那白衍人赃俱获,获罪入狱,竟然栽赃给我家天王。天君人证物证,一样没有!愣是强硬搜山,方圆百里找遍了,什么也没发现。没有道歉,甚至一句说辞都没有!”
“此事小仙也有所耳闻,听闻当时带头搜山的,正是已经获罪入狱的凤族族长白衍,真不知道天君是怎么想的!”
“白衍污蔑天后是事实,天君不但保了他一命,还将天后气得离宫,实在是有失德之举。”
“岂止啊,当时小仙和诸位兄弟,在殿上听的一清二楚,白衍偷练邪术,嫁祸南极真武天尊,证据确凿,还强词狡辩。如此罪人,该处以极刑才是,天君真是妇人之仁,纵虎为患。”
“方才说话的可是紫光五老?”崇业问道。
那人起身,“小仙紫霄,是紫光五老之首。”
“本王依稀记得,紫霄仙上当时也是为白衍所害,可是如此?”
“确然。我们五兄弟,与他甚少往来,那日收到他的邀请,这才同行,没想到竟是个圈套。”
“如此说来,天君岂不是很昏聩?善恶不分,是非不明?”
“据说,天君近千年来独宠合欢殿娘娘,与她是无话不谈,对她是言听计从。”一个白胡子老头道。
“喂,童老仙,你不过是个小仙,这种宫闱秘事,你是如何知晓的?”
“小老儿虽然位卑职微,但是有个侄女在天上当差,这是天宫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
又一仙接话,“老仙此言不假,纵观天君这些年在朝会上的所作所为,无非就是想打压各方势力,将权力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里。可是他刚愎自用,又喜爱独裁,我们在朝堂上常常是站得昏昏欲睡。”
“人家在被窝里都商量好了,自然没我们什么事,是吧?”
众神闻言,哄堂大笑。
“他已经是大权在握的天君,却连已经放权,对他构成威胁的亲兄弟都不放过,实在令人不耻。”
“你不耻有什么用,人家可是天君,是至尊,难道你还想让他退位?”
“大逆不道,你怎么能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呢?为君者若有失,咱们作为臣子的就应该劝诫,让他及时醒悟。瞧瞧你们都说了些什么,这筵席小神实在是吃不下去,告辞,天王!”
“仙友请留步,其实本王今日请诸位前来,也是想商量商量如何劝诫天君,并没有谋权篡位的心思。”崇业起身,同时示意仆从将那人请回席上。
“多谢天王美意,小神家中还有事,先告退!”那人执意离去。
崇业长叹了一声。
“天王不必为那种人置气,他就是太过自视清高,平时在朝堂上也是一样。”
“您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我们都看在眼里,您韬光养晦,一不结党,二不营私。若不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也不会广发帖子,召我们前来。
家父曾效力在您的麾下,所以小仙也有幸听闻过您的事迹。不论是才干,还是德行,万年前您都是远胜现任天君。若不是受人陷害,遭人排挤,现在坐在君位的,该是您!”
“仙友,仙友,你的心意本王领受了,刚才家仆说的可能不太清楚,本王再重申一次,今日宴会,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集思广益,商量如何劝诫天君,不要让他一错再错,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有心人误导。”
“天王霁月清风,令小仙钦佩,小仙知错,罚酒三杯,聊表愧意!”语毕,那人连饮三杯,众仙拍手叫好。
“诸位,暂且静一静,静一静,我家天王还有话要说。”
崇业起身,“承蒙诸位万里前来,本王不胜感激,特命小女鲜羽准备了几支舞蹈,大家畅饮之后,再商量政事,方能不负此良辰美景。”
四下一片叫好声,鼓乐起,鲜羽和一众仙子翩然入台,缓歌慢舞,看得众人如痴如醉。
沅儿戳了戳白烟,“你看他们的表情,不就是个美女吗?谗成这样!”
白烟看时机差不多,拽着沅儿化烟而去。
“哇!你真是聪明耶,现在离开真是神不知鬼不觉。”
“嘘!”
沅儿捂上嘴吧。
一处缓坡下,许多鹿三三两两地依偎在一起。
白烟四下观察了片刻,这里每隔几棵树就设置了一盏灯笼,如此警觉,更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又或者是想引君入瓮。
“走!”白烟抓着沅儿回到筵席。
“怎么突然回来了?”
“可能是个圈套,小心为上。”
沅儿点头。
“二位仙友,方才是去哪儿啊?”隔壁桌的男子问道。
“小解,也要告诉你吗?”白烟毫不客气地回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