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觉，是幻觉，是幻觉……”白烟紧闭着双眼，不敢睁开。
沅儿见着他自言自语，又见他的手背有两个圆形的孔洞，像极了被蛇的牙印。
“哇！又是个积攒功德的机会，别怕，别怕，我会救你的！”
她把幻灵放下，像他在鸥鹭洲为她吸毒那般，吸了一口，吐掉，又吸一口，吐掉。
感受到有东西在碰自己的手，白烟猛地睁开眼，眼里全是野兽的影子。将她推倒在地，一剑刺下。
此时，幻灵扑了上去，咬住了白烟的脖子，白烟扔了剑，沅儿幸免于难，情急之下，跳起来，胳膊肘重重地叩在白烟的脖颈，白烟倒下，幻灵也松了口。
“小家伙，你把他咬成这样，他会不会死啊？”沅儿看见白烟的脖子流了很多血，吓坏了，赶紧将他扛回了祠堂。
幸好别人已经帮忙打扫了屋子，还铺好了床，否则只能放地上。
“喂，你没事吧？流这么多血，我去打盆水给你洗洗伤口！”沅儿正要走，手被白烟抓着。
“不要走！”
“不走不行啊，你死了，我就玩完了，放开啊！”她越挣扎，白烟抓得越紧，以致于她被拉扯到扑到了他身上。
“呀，幸好没人看见！”沅儿往门口瞄了一眼，一回头白烟正仰起头，二人不小心吻了一下。
“哎呀，又遭了，我答应师兄不再亲别人的，你个坏蛋，总是害我犯错，我不理你了。”
她正想起身，白烟的另一只手又上来了，死死地将她抱着，渐渐地她也耐不住瞌睡，趴在他身上睡着了。
黎明时分，白烟感觉寒冷，伸手找被子，才发现与她睡在了一处。正要将她叫醒，又犹豫了，她安静的时候，与她几乎是一模一样。
“柔儿，如果真的是你，该多好！”
语毕，默了片刻，悄悄地起身，替她盖上被子，自己换到另一个房间，处理脖子上的伤口。
回想起当时自己明明在林中与野兽搏斗，怎么就回来了呢？难道是她把自己扛回来的？可是为什么幻灵没有攻击她，却只攻击了自己？
这时，她又想起了与柔玉的对话。
“听说幻灵会吃飞禽，你总是出入那里，一定要当心！”
柔玉浅浅一笑，“不会的，放心吧！”
现在想来，那抹笑似乎意味很深，难道因为她们长得一模一样，所以连幻灵才不攻击她？
瞧着这伤口的位置，如果再往内侧偏离半寸，只怕就已经死在了林子里。
十方圣境，原来只有鸾族，乃是因为柔玉被赐死，凤族才迁了进来。传说这里隐藏着神界最大的秘密，只有历任天君才知晓。而柔玉当时被鸾族中人，尊为圣女，连族长都要敬畏三分。
圣女不管理族中事务，直接归属天君管辖，是唯一可以自由出入禁地的人。神秘莫测，独来独往，随时都带着面巾。
当年崇华奉父君之命，找圣女取药，那时他年少不懂事，柔玉让他在林外等候，他便悄悄地跟在后面，想要入内一窥究竟。
“难道天君没有告诉过你吗？此处乃是禁地，不要允许外人入内。”
“本殿下是太子，早晚是要继承君位的，你让我进去看看又何妨？”
“不行！等你当上天君再说吧！”
柔玉阻挠，但打不过他，思量之下，便要他蒙了双眼跟在后面，否则就以死谢罪。
“别，好姐姐，我蒙眼睛还不行吗？”
柔玉折了根树枝，二人各抓一头，领着他进了禁地。
“到了，你就在这里站着，不要乱动，也不要乱走，记住了吗？”
崇华点头，片刻听见水声，但转瞬便没了声音，他等了半晌，有些不耐烦，便偷偷将蒙眼布摘下。
面前竟然是一片深潭，潭边放着女子的衣物，他正拿起辨别，柔玉忽然从潭水里冒了出来。那是他第一次见着柔玉的真容，惊为天人，脚下一软摔进了深潭，被柔玉一掌推出。
坠地的那一刹，飞来一笼树叶，遮蔽了他的双目，待他拨开叶子，柔玉已经穿戴整齐。
“崇华太子，你不守约定，我会将此事禀报天君，让他重重地惩罚你！”柔玉将从潭地采上来的寒参，扔进他的怀里，蛾眉紧蹙，十分的懊恼。
“好啊，我们一起去，我要向父君请旨，让你嫁给我！”
“做梦！蒙上你的双眼，立刻随我出去。”
那是他记忆里柔玉最凶的一次，蒙了他的双眼，还捆了他的双手，被他脱出了禁地。他没有反抗，也不想反抗，那是他生平第一次觉得，束缚也是美好的。
白烟正沉醉在回忆里，忽然隔壁一声尖叫将他惊醒，而后见着沅儿急吼吼地冲出了门。
原来天已经大亮，沅儿正为朝露犯愁着，找了许久，终于凑够了七滴。归来闻见饭菜的香味，便美滋滋地吃起来。
她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她需要的是一个能够陪伴她成长的人，白烟在一旁看着，不断地告诫自己，不要混淆，不要做那个万恶之人。
“昨天你救了我，你那株灵草应该长势不错吧？”
“还行，还行，你昨天是怎么了？”
“大致是中了毒，没有伤着你吧？”
“没事，区区小事，不足挂怀！”沅儿忽然想到昨夜，他俩亲上的事，忽然没了胃口，又瞥见又旁人在场，“我吃饱了，你跟我出来一趟！”
“族长，大长老说稍后有事找您商量！”
“知道了！”
“您脖子上的伤，没事吧？”
“无碍！”
“哦，那小的收拾桌子先走，午时再来！”
“有劳！”
“应该的！”小厮正在收拾，五大长老便来了。
“族长，昨晚休息的可好啊？”
一个个笑语盈盈的，还拧着东西，看起来不像是为了什么坏事。
“请坐！”白烟坐在祠堂之上，沅儿坐在院中望着。
“族长，是这样的，昨日跟你介绍过的那几个年轻人，他们家里准备了些许的礼物，托我们转交，表示感谢！”大长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