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蛇离开了,他那稚嫩的身子消失在茫茫白雪中,他的气息在叶家村消失了,冰月推开了门,云星和炎龙在等她,最初来到这里的是云星和两只小狐,现在、还是他们三个,而村中的议事堂,天赐正在和长老们饮酒共事,对于云星师徒面对的悲伤,毫不知情。
“炎龙、冰月。”
眼下,云星真的不知要做什么。
“总之、要回天宫的事,先不要告诉首领。”
“是。”
两个孩子只是干脆的答应了,然后一句也没多说、多问。
“你们、”
云星起身来到门口,并没有回头,“好好休息吧。”
说完开门走了,这一路上,她都在想万一自己被降罪,要如何让两只小狐逃脱。
等到微醺的天赐回到家中的时候,夜已深了,云星站在窗边,背对着走过来的天赐,不知在想什么,也没有听到爱人的轻声呼唤,直到被双臂环抱着,才回过神来。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这个拥抱很轻很小心,云星靠在天赐的怀中,她的双眼已经泛红。
“没什么。”她稍稍回过头,“累了吧?早点歇了吧。”
“不要!”
他的拥抱用力了些,胡茬在云星的脸上蹭来蹭去。
“天赐,你先闭上眼睛。”
“为何?”
“闭上眼睛。”
她又轻声重复了一遍。
“嗯。”
于是他闭上了双眼,这时云星才转过身,看到他真的闭着眼睛,她情不自禁的伸出双手抚摸着他的脸,一行热泪从她的脸上流下来,甚至落在了地上,她轻吻着他,却不让他看到自己的眼泪。
这一晚,天赐似乎是回到了和云星在秋日里再次相遇的那个晚上,他第一次被她亲吻了,被她的狐尾包裹着,像是置身于另一个世界,没人打搅,只有他们两个。
天宫里,听到属下骨狼的报告,布拖的脸上露出了得意、奸猾。
“既然那两只小东西在,看来狐女必定也在,待我告诉天帝,我看那老头子这回还怎么偏袒!”
对于叶家村,不!现在应该叫“肃慎”部了,对于肃慎人来说,冬日里不能耕作,要靠捕鱼和狩猎,云星从巫女那儿了解了一些。
“在寒冷到来以前,我们会将一种草晒干敲软了加在鞋子里,铺在屋子里,这样会更保暖。
”
坐在英花巫女小屋的桌子边,云星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这一次她喝到的是酒。
“您会不会不习惯,看我这记性,我给您拿干花。”
巫女坐在另一边,年纪大了 忘了准备双份的饮料,发现云星看着手中的杯子,这才想起来,于是要起身去拿泡茶的干花瓣。
“不用了。”云星赶忙上前阻止,“这个我很喜欢。”
之后她们重新坐下来,云星又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她并没有撒谎,这酒真的不错,她现在对这些只有不舍。
“云星!”
通的一声,门被推开了,只见天赐急匆匆的走过来,一下子抓住了云星的胳膊。
“那孩子在哪?他在哪儿?”
“天赐,到底什么事啊?”
别说是云星,就连英花都没见过天赐这么生气激动的样子。
“回去再说吧。”
明白天赐想知道什么,云星站起身,甩开了他的手,若换做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儿,他这用力的一抓肯定会让对方不适,所以就算是云星,也不喜欢他这个样子。
“我先走了。”
云星和巫女互相点头示意后,和天赐一起回家去了。
“玉林在哪?”
两个人站在房中,云星背对着天赐,听着他又一次的质问。
“他走了,回到他原来生活的地方去了。”
她回答得很平静。
“为什么!你不是收了他做徒弟吗?为什么要走?”
“是我让他走的。”
大概是被问烦了,云星打断了他的话,回答得很干脆。她的脑子早已经乱了。
“你明知道他没有任何朋友家人的!”
而他也突然大吼了起来。
然后,她不再说话,而是始终背对着。
“到底为什么?”残存的理智让他想问个究竟,可是终究不耐烦了,“又是我不能知道的?我还能知道什么?就因为你是、”
就这样越说越激动,直到这句话差点全都说出来,好在又咽了回去。
他再犯浑也记得这个不能说出口,可又心有不甘,这会儿心里面在咒骂着自己的不懂事,但是小青蛇的事,却不肯就这么放下,他始终是欠那个小妖怪的,这么想着,一下子羞愤得无话可说,索性转个身,摔门而去了。
原来闹别扭是这样的,云星第一次体会到,原来她和天赐也会像寻常人家那样有争执有矛盾,那摔门声落下好像有一会儿了,眼泪落下之余,嘴角却有一丝笑,虽然这笑也是苦的,这两日、眼泪好像也变多了。她抬起头,睁大了眼睛,想让眼泪少一点,却没什么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