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埋头工作的朱小慧被刚刚大喊一声的程凯吓住,她走向程凯的办公桌,发现程凯打完电话后脸色绯红,难道是卓定垚说了什么又惹他生气了?朱小慧还是决定问个清楚,“刚刚卓定垚和你到底在谈什么?这么神秘兮兮的?”
程凯无奈地扶着额头,“卓定垚说想收购我们公司,还说可以不限预算和遥遥无期,还说有什么条件,叫我开……”
朱小慧一愣,没想到居然是如此诱人的条件,又期待地看着程凯问,“那么你答应她了吗?”
程凯摇摇头,像是心意已决的样子,“我不会卖。”
朱小慧好奇地问他:“为什么呀?”
“我不想好她像我和方泽雨一样, 最后会翻脸收场。”说到伤心事程凯的脸色又阴沉了下来,不禁低下了头。
朱小慧却并不满意这个答案,她连声反驳,“我倒不觉得有问题,你和方泽雨十几年朋友,情如手足,一定会受伤,但你和卓定垚是好朋友么……有感情么?”
程凯无言以对,他不知道该怎么和朱小慧解释自己对卓定垚的异样情感,只得用尴尬的沉默化作对话的句点。
不谙世事的程凯,丝毫不关心娱乐八卦新闻,不然他也不会错过报纸上刊登的有关方泽雨的消息。
报纸上头号版面上清晰可见方泽雨与一个性感暴露的女人举止亲密,这是上次他与谢安东等人参加海天盛筵的不知被谁偷拍的照片。新闻标题大写“海天盛筵,究竟有多少富家子弟参与?”方泽雨拿着这份报纸头痛不已,如今媒体一张嘴,无数质疑就接踵而来。
此时,方泽雨的手机铃声响起,原来是方松萌打电话来了,他深吸一口气接听电话,“喂,我是泽雨,有什么事吗?”
“我听有人说在海天盛筵见过你,你需要交际应酬我明白,”方松荫一边无奈地看着IPAD上方泽雨海天盛筵的照片,一边语重心长地劝说,“但坏习惯染上了,就很难改回来,你没有理由不知道吧?可不要步你父亲的后尘。”方松荫字字珠玑,他的责怪让方泽雨感到十分失落。
挂断电话后,方泽雨感觉自己好像又从一百多楼坠落到了地面,好像没有人能理解他的痛苦,所承受的压力,难道他就不想重回巅峰吗?难道他就没有在一直努力吗?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也哭不出来,一摸口袋也没有一根香烟能让他解愁,他想还不如下楼买包烟,就当是出门散散心。
方泽雨走到便利店买烟,刚好看见香港财经新闻,新闻里程凯笑得那么灿烂,媒体大家赞扬他的成功,还说程凯是香港财经界的独角兽!看到这个新闻,他拿烟的双手有些微微颤抖,一阵酸涩涌上他的心间,心想,明明是曾经的好兄弟终于成功了,为什么他却没有一点喜悦,好像更多的是嫉妒,嫉妒为什么成功的不是他。
方泽雨忽然觉得无意义的闲逛也并不会缓解他内心的痛苦,倒不如回去倒头睡一觉,也许醒来之后一切会有转机。他踱步走回房间,突然一位公寓职员叫住了他,并将一个长条形的盒子递到他的手里,“方先生,您好,这里有一个您的包裹,麻烦你签收一下。”
方泽雨本想是不是搞错了,怎么可能会有人给他寄包裹呢,但他接过包裹一看,那上面分明写着自己的名字,他的目光停留在寄件人——“朱小慧”三个字上面,看来这个包裹真的是给自己的,不过还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方泽雨抱着沉甸甸的包裹走回房间,他的心情始终如同包裹一般沉重。
他慢慢地拆开包裹,发现只有一瓶支离破碎的红酒躺在里面,仿佛他们早已破碎的关系。定睛一看,他发现原来盒子里还附上了一张贺卡,卡片已被红酒浸染成红色。他打开那张湿漉漉的贺卡,朱小慧娟秀的字体也已经有些模糊不清,
“以前我们一起吃火锅拼酒!现在大家都没时间,不过我们有机会再拼过!”
望着贺卡,方泽雨不禁苦笑,原来朱小慧还记得他的生日,不过送来的红酒打破了,连贺卡都湿了。想到过往,他的心情更加沉重,随手便将包裹丢到垃圾桶里。
忽然,方泽雨的手机响起,程凯的名字不断在手机屏幕上闪烁着。一股暖意涌上方泽雨的心间,不禁心想,难道他也记得?望着手机屏幕上跃动的名字,犹豫了半天,他还是接听了电话,电话那头的程凯却一直支支吾吾……
终于,方泽雨忍不住直接问,“你到底有什么要说?”程凯像是憋足了一口气大声说:“我,我想追卓定垚!”
方泽雨目瞪口呆,也不知道如何回复才好。本来还怀着可能是兄弟要和解的美好心愿瞬间消散,程凯的话语就像一块更大的巨石砸在他的心间,压得他完全喘不过气来。
说完自己对卓定垚的心意,程凯匆忙地挂断了电话,朱小慧听到这通电话,不禁破口大骂道:“你真是混蛋!这样的话你都说得出!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今天是方泽雨生日!”
“什么?”程凯愣住了,仿佛在回忆今天究竟是几号。他拿出手机失魂地盯着日历,还想最后挣扎一下,可日历上的数字刺痛了他的双眼。果然是今天!可他居然不记得今天是方泽雨生日了,一股内疚之情在他心中翻腾起来。
方泽雨在房间里,一个人黯然神伤。自己曾经的好兄弟不仅忘记了自己的生日,还想要追自己的前女友。他忽然觉得自己的这一生好可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该到这个世界上来,自己人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又将他拉回了残酷的现实世界。他打开门,只见是曲端儿,他也实在没有力气对她挤出一个笑容,声音沙哑着说:“请进”。
曲端儿本想来找方泽雨谈一下合作的事情,可见到他毫无生机的样子,不禁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将许多话先憋回了心中。
从进入房间那一刻起,一股刺鼻的酒味钻入了曲端儿的鼻子,她一开始以为是方泽雨喝多了,后来她终于发现原来这个味道是从垃圾桶里飘出来的。她好奇地走近垃圾桶,赫然发现一张画着生日蛋糕的贺卡,她猜想,难道今天是方泽雨生日?也许是孤单,所以他才如此失落。
曲端儿有些欣喜,觉得仿佛自己找到了方泽雨如此失魂落魄的理由,不禁露出了一个微笑,“我要请你吃饭,快跟我来,机不可失哦!”说完,她拉着失魂落魄的方泽雨走到了自己家中。
“你坐这里等等,我亲自下厨,马上做给你吃。”曲端儿将方泽雨安置在沙发上之后,就安心地进入厨房开始捣鼓起来,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方泽雨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跟来了,然而,他坐在沙发上等了好久也没见到曲端儿的大餐,等得他不争气的肚子都咕噜噜地响了起来,不禁思考曲端儿到底在搞什么鬼,居然还没好。
方泽雨正想着,忽然一阵食物的香气飘来,香气仿佛一根漂浮的丝带环绕在他的身边。只见曲端儿端着一个碗朝他走来,他觉得这个香味特别熟悉,这是香港的味道。
曲端儿小心地将碗递给方泽雨,他有些震惊地接过,定睛一看,果然是咖喱鱼蛋,又一次品尝到“妈妈的味道”。他不禁感怀起自己的身世,瞬间热泪盈眶。
曲端儿本以为方泽雨吃了东西会振作些,没想到他竟然一边吃一边哭,好像心情变得更加糟糕了,曲端儿不禁怀疑自己的厨艺水平,难道是自己做的菜太难吃了吗?到底盐放多了还是?
她忍不住担忧地看着阴晴不定的方泽雨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方泽雨抹了抹自己湿润的眼眶,又露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微笑,哽咽着说:“你做得好吃,很有香港的味道……”说完,他还给曲端儿竖起了一个赞扬的大拇指。
曲端儿依旧半信半疑,她从方泽雨手中接过碗,小心翼翼地用勺子将一颗鱼丸送入自己的口中。这个味道和想象中的怎么不太一样,她不禁皱起了眉头,然后诚实地说:“这个味道我都觉得不像……”她放下碗继续安慰方泽雨,“也许是你想家了而已。”
方泽雨不禁苦笑,“也许是的,只是回去也没用。”
“想念也正常,我明白一个人生活的苦处,我在安徽长大,小时候出来读书,为了理想去香港,”曲端儿眼眶有些红了,她继续说,“我每天告诉自己要努力,要做出成绩,别辜负爸爸妈妈的期望……我也很想家呀。”她说着也哭了起来。
方泽雨见曲端儿哭成泪人,轻轻拍拍她的肩膀,为她递上纸巾。
曲端儿接过纸巾,瞬间心跳加速,她竟然有一刻心动的反应。面对哭泣的曲端贰,方泽雨失笑,自嘲道:“没想到我还把你给弄哭了……其实你做得的东西很好吃,所以你可以放心,你一定会做到好成绩,令你父母开心。”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都找到了自己内心的安慰和未来努力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