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定垚一身黑衣坐在卓启堂床边,握着仍在昏迷的卓启堂的手,脸上仍有担心。今天和医生聊过,医生说父亲的情况总算稳定下来,但还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今天是哥哥们的追悼会,我一个人真的好无助,爸爸你快点醒过来吧。” 卓定垚对着卓启堂轻轻地说。
昏迷的卓启堂无法回复她,表情却微微颤抖,似乎听到了卓定垚的话,也在努力醒过来。
卓定垚默默地为卓启堂捻好被子,“我走了,我会向哥哥们祈祷的,希望你早点好起来。”
追悼会的礼堂,只是用白花作简单的布置。
礼堂中央放有卓定卓定鑫、卓定淼的两张照片,有人唱诗,有人向卓定鑫、卓定淼的照片鞠躬献花。众人一身黑衣出席,神情哀伤,气氛凝重。
卓定垚静静地看着相框里哥哥们的照片,不时拭泪。
教堂外,见宾客三五成群地围着交谈,贺天生在一边与人交谈,万学礼看到章明晞刚走出礼堂,马上走近。
“有事可随时找我。”方泽雨正在安慰卓定垚。
卓定垚感动点头。
“小垚,节哀顺变。”唐贵成来到,打断了二人的深情对话。“你要不要回去休息,顺便和你谈下一些关于公司的事。”
卓定垚点了点头。
“那我走了。”卓定垚和方泽雨道别,又回头看了看礼堂,终是离开。
方泽雨看着卓定垚的背影有点不舍;另一边,贺天生亦在不远处看着卓定垚和唐贵成离开。
万学礼与章明晞在教堂附近走着。
“一直以来我都很欣赏你,你是新一代女性,以前的人都出嫁从夫,现在可以独当一面,有能力自己开公司。”
“多谢万sir谬赞了,曦伦是我一点一点打拼得的,我也希望,能做出更多成绩。”
万学礼一笑,“我相信你的能力,所以之前才会把那个建筑项目给曦伦负责。”
“这些都要靠你了你,愿意以这么优惠的价钱来出租,我已经和跟某些二、三线店铺谈好了,希望在两年之内,能把项目发展成新的娱乐地标。”
“对了,我想用最低的三层引入英国高档的品牌,你看如何?”
“如果这家店的品牌跟其他店风格不一,如果进驻三层楼的话,会令地标的定位模糊…如果规模缩减至一层会更好吧。”
万学礼故作为难,“其实,对方就是看准三层的旗舰店规模,如果没有大品牌,好难令项目成为地标,要不你再想想办法吧。”
章明晞无奈,觉得万学礼是在刁难自己。
卓定垚和唐贵成回到卓家,原来已经有人在门口等待了。
“这是苏律师,多年来负责傲堂的法律及业务问题。” 唐贵成向卓定垚介绍。
卓定垚点了点头,打开家门。“进来聊吧。”
一到客厅,律师马上开门见山,向卓定垚报告公司情况。
“按照卓启堂的意愿,当卓启堂、卓定鑫、卓定淼都因意外而未能处理傲堂事务,卓定垚将会成为法定继承人,即意味卓定垚得到卓启堂、卓定鑫、卓定淼股份合共40%,同时可入主董事局。”
卓定垚一脸茫然,似乎仍未听得懂律师在说什么。
唐贵成看了看卓定垚的样子,面露满意之色,“没关系,就是让你出席下星期公司的临时董事会议而已。”
卓定垚愕然。
对商业一窍不通的卓定垚,突然收到了公司四成的股份,还要去董事局,参与商业会议,着急的卓定垚,第一反应是去求助贺天生。
“生哥,怎么办,我什么都不懂的。以前听爸爸和哥哥讲公司的事情,我都听不懂,现在要入什么董事局,我担心自己应付不来啊。”
“别怕,董事会里的不少人,都是看着你长大的。大家都知道你是新手,不会欺负你的…” 贺天生耐心安抚卓定垚。“更何况股份多不代表要做完所有事情,其他人一定会帮卓主席看着公司。”
“可是我……”卓定垚依旧犹豫。
“怎么?”
“我不想丢父亲的脸,想守好傲堂。但我根本无心从商,我只会跳舞啊。”
贺天生一时间也无言,陷入了沉思。
门口闲散地搁置着行李,章明晞一脸倦容坐在沙发上休息,似乎刚公干回来。
贺天生从房中走出,看到疲惫的章明晞,“从天津回来了?”
章明晞拿出Emmett London的领带递给贺天生,“我顺便还去了伦敦的Burberry总部。原来Burberry一直想在国内开旗舰店,这次去天津给Burberry找到黄金地段的铺位,还会以五折租给他们,Burberry已经答应用天津的位置,换取原先大角咀计划的商铺。”
贺天生坐到章明晞旁边,给她按肩,“辛苦了,万学礼实在是贪得无厌,如果和他谈不拢,取消合作没准也是件好事。”
章明晞一怔,问贺天生:“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贺天生笑而不语。
几天后,傲堂的会议室外,卓定垚反复走来走去,有些紧张。
“淡定点,没事的。”贺天生安慰卓定垚。
见万学礼也坐在门外等候,和贺天生互看了一眼,万学礼笑了一下,似乎胸有成竹。
会议开始,唐贵成俨然坐在主席位上!
“众所周知,如今傲堂的主席位置悬空,我们要先选出临时主席,不知在座各位有何提议?”
“我觉得就让成哥出任吧,你经验这么丰富,一定可以带领傲堂走得更远。
唐贵成满意一笑,这就是他要的效果,之前已经和很多董事打过招呼,今天他主动询问,不过是想让大家按照他预想去做而已。
“我觉得应该让卓定垚来当,怎么说卓定垚都姓卓,原来的主席一定不会反对。”也有董事提出反对意见。
卓定垚闻言,马上看了贺天生一眼,只见贺天生一直沉默,没表态。
“那么在座的各位,还有没有其他人选。” 唐贵成问。
众人沉默。
“那么就开始投票吧。”唐贵成接着提议。
“唐贵成,三票;卓定垚,零票”。
唱票开始,也许是唐贵成之前的打点有效果,票数一路领先,唐贵成的漫不经心的表情透露出内心的志在必得。
“唐贵成,五票,卓定垚,三票。”
“唐贵成,五票,卓定垚,四票。”
然而,选卓定垚的人也慢慢变多,后来居上竟然和唐贵成票数不相上下。
唐贵成见形势有异,表情也逐渐变紧张,仔细看着票数对比。
“唐贵成,六票,卓定垚,六票。”
唐贵成和卓定垚平局!
唐贵成紧张地看着董事会上各位。“所以还有谁没有投票?”
“我。”一直保持沉默的贺天生举手。
唐贵成和贺天生眼神对峙,贺天生平静地看着唐贵成,唐贵成心下忐忑,没有底气。
“我投卓定垚一票。”一锤定音,卓定垚最终获多数票。
唐贵成丧气,还是功亏一篑。
“那么唐先生,会作为董事会的提名人,待召开股东大会后通过。”秘书宣布。
一切发生的太快,卓定垚仍未来得及反应,就被秘书带到主席位,接受众人祝贺。卓定垚愣神地看着鼓掌的董事们,有人欣慰的眼神,有想选择唐贵成的人,表情中透露出不信任,然而依旧是表面祝福着她。
“现在还有一个商议项目,就是提名万学礼成为董事。”秘书说,伴随着万学礼走进门来,一眼见到坐在主席位的卓定垚,虽感意外,但似是不在乎。
会议结束,万学礼心中虽有气,但仍上前恭喜卓定垚。
“今天你来,没想到会被提名为主席是吧?”说话间,万学礼语带双关,忍不住讽刺。“是的,很多事情都是这样,谁也猜不到!作为股东,我也希望傲堂会更好,小姑娘要努力点。”
万学礼说完就走,卓定垚有感惶惑,不知如何回复,转头问贺天生:“怎么会这样?不是说不一定会做主席吗?”
“那么你为什么要姓卓呢,主席由你来做很顺理成章,很多股东都是这样想的!”
卓定垚呆然,仍未接受到突如其来的重担。
“对不起,贺先生此刻不见客人。”离开会议后不久,万学礼冲进贺天生办公室,秘书试图阻拦,可拦不住。
贺天生走来,轻轻拍了拍秘书的肩膀:“没关系,你先离开吧。”
“本来早就说好了,为何到最后你要倒戈?” 万学礼愤怒地质问贺天生。
贺天生露出为难的表情。
“不是我倒戈,我有帮你游说股东投票给你到董事局,本来他们都答应的!他们估计唐贵成会做主席,想着有你去制衡他。但我怎么知道选主席时有变数,让卓定垚意外当上了。大家都觉得卓定垚没有什么心眼,顿时不想让你进入董事局了,你都知道他们一向对你有戒心的!”
万学礼不信,反问贺天生,“那么你呢?你都投了反对票了!”
贺天生故作委屈,“我只是审时度势,既然知道就算投给你,你也不够票数,难道还用我一票表明自己和你是同伙吗?与其在外帮你,倒不如我从董事局里帮你呼应了!”
万学礼仍不服,“究竟忌惮我的,是他们还是你?”
说完,万学礼甩了甩衣袖离开。
在布拉格的彼列基金总部,高哲正在见彼列高层。
“你也加入了彼列基金好几年了,表现出色,这次我们想推举你成为亚太区负责人。你是否熟悉香港金融市场呢,基金一直想得到傲堂,但还没找到机会,如今卓启堂倒下、两子身故,希望能派你趁势加入董事局,下一个目标是香港的傲堂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