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王静海看到这个西域女子的时候便明白了,为什么刘述会为她神魂颠倒,她确实可以算是人间尤物,绝美的姿色,冷艳中带着几分忧伤,我见犹怜。
下人给王静海和奕度上了茶,阿依夏淡淡地说道:“不知二位来找我有什么事?”
王静海与奕度的身份她已经知道了,也难怪她不给二人好脸色。
奕度轻咳一声:“之前你曾到六扇门举报阿布多诋毁当今圣上,为此阿布多还进了六扇门的大牢,我想知道你举报他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
“目的?我能有什么目的,诋毁当今皇上是大不敬的罪,作为大明的子民,我想我有这个权利与义务吧?”阿依夏说着端起了茶杯。
奕度笑了:“你说得没错,看来是我问错了,其实我只是好奇,那阿布多可是你的族人,素闻你对来自西域的人都很是关照,怎么偏偏就不容于这个阿布多呢?”
阿依夏沉下了脸:“我再纠正一下,阿布多虽然也来自西域,可是他并非我的族人,就算他是我的族人,做了有损于大明及朝廷的事情我仍旧也会这么做的,理由刚才我已经说了。”
王静海看了一眼奕度,看来这个女人并不好对付,人家说得义正辞严,对皇上大不敬谁都有权利去举报的。
奕度见阿依夏不悦,又问道:“我很好奇,为什么你和满日邦会同时举报,你可别告诉我这只是个偶然,据我所知,还是满日邦将阿布多引荐给你的,另外,满日邦在举报了阿布多之后曾去找过刘述刘大人,说是要他兑现什么承诺,而你与刘大人的关系应该知道刘大人对他承诺了什么吧?”
“我不知道,而且我和满日邦都举报他真的只是个偶然,可能他的言行连满日邦也看不过去了吧。”阿依夏矢口否认。
王静海说道:“刘大人怎么会认识满日邦的,这个你应该知道吧?”
阿依夏皱起了眉头,想了想道:“他们是在别院认识的,不过并没有太多的交往,至少我没看到他们有多少交往,你也知道,老爷他碍于身份,是不可能与使团的人有什么交集的,他还说了我,让我以后别把使团的人往别院带,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老爷向来恪守本分,不会干出有违朝廷纲纪的事情。”
王静海点头:“那你家老爷又是如何生了这样怪病么?”
阿依夏摇摇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头一晚还好好的,第二天早晨我醒来之后他就不省人事,我也找了大夫来瞧病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后来了自己苏醒了,便变成了那个样子,傻傻的,不吃不喝,只好强行让他吃一点喝一点维持着,原本我是想再遍寻名医给他医治的,只是他家里的硬要说是我害了他,非要把他给接回去,甚至还对我……”
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抬起手来捋了下额头的发:“不说这些了,如今已经成了这样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奕度说道:“那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阿依夏咬了下唇:“我能有什么打算,等着呗,若是老爷能治好那么日子还能像从前一样,若是治不好了,等送走了他我便离开中原回西域去,都说西域也是大明的疆土,西域百姓也是大明的百姓,可是我们真能够如同你们一样么?”
说着便是一声冷笑:“在中原,我们西域人永远都要低人一等,如同另类。”
王静海和奕度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阿依夏说的是一个事实,中原的人对这些来自西域的人本能的有着一种歧视,有着一种“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敌意。
“二位还有什么事么?”阿依夏问道。
王静海与奕度对视一眼,两人站起身来准备告辞,王静海突然说了一句:“对了,我已经找了最好的大夫,不日就要到京城,相信要不了多久刘大人的情况就会有所好转。”
说罢便拉着奕度离开了,阿依夏却愣了愣,等她回过神来,二人已经没了影子。
出了别院,奕度问王静海:“你是有意那么说的吧?”
王静海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没错,我怀疑刘大人的病与这个女人有关系,所以我才故意这么说,你想想,假如刘大人现在这样子真与她有关的话,那么她是不是最怕刘大人彻底地醒来?”
奕度点了点头:“没错,假如真是她把刘大人弄成这样,那么一定是刘大人发现了她的什么秘密,她才想要弄死刘大人。我明白了,你这么说便是逼着她再出手,她出手的目标无非是两个,一个是鬼医孙淦,另一个是刘大人,不过你并没有告诉她是哪个名医,她想对孙淦下手的可能性极低,所以最有可能的是对刘大人下手。”
王静海叹了口气:“她并不是一个好相与的女人,你也看到了,不好对付吧?”
奕度皱眉道:“确实难对付,我就不明白了,刘大人可谓是人精了,怎么会着了这种女人的道呢?”
王静海却是一副老成的样子:“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你想想,若是你遇着这样的一个女人你能保证自己能够把持得住么?”
奕度尴尬地笑了笑,王静海说道:“男人啊,权利、金钱与美女的**他们大多数人都难以抵抗得住。”
奕度说道:“接下来便是派人暗中保护刘大人了。”
“这事情让你们顾大人去办吧,你和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办。”
奕度问是什么事,王静海神秘地笑道:“晚上你就知道了。”
回到住处,田靖正在院子里练武,王静海从旁指点了几下,不过他察觉出田靖的情绪有些怪,不像平日那样,对自己的态度也有些许地冷淡,虽然并不明显,王静海还是能够感觉出来。
“田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田靖笑笑:“没什么,些许是有些累了。”
奕度说道:“那就先休息一下吧,武之一道切忌急于求成,要循序渐进地来。”
说着他便往奕度的屋里去,田靖望着他的背影眯起了眼睛。
绿萝出现在了他的身旁,轻轻挽住他的胳膊:“回屋休息一下吧。”
回到屋里,田靖轻轻地叹了口气:“你说得没错,他根本就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绿萝安慰道:“或许他们有什么急事要办呢,你也说过他们都是公门中人,这些日子京城出了不少的事情,他们自然有他们需要忙的事,我们原本就是暂住在他们这儿的,只要不给他们添麻烦就是了。阿靖,能够有一个兄弟不容易,你要学会包容。”
田靖轻轻搂住她的腰:“嗯,我听你的。”
王静海来到奕度的房间,他说道:“奕大哥,田靖的情绪好像不太对劲呢!”
奕度“哦”了一声:“许是这些天我们忙着公门的事情冷落了他。”
王静海说道:“应该不是这样的,一直以来他都不会因为我们要办公事冷落他而有什么意见,我看应该是那个绿萝不知道在他的耳边说了什么。”
奕度微微点了下头,他也觉得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
不过他还是说道:“没根据的事情你就不要瞎猜了,要不这样,一会叫上他们我们一道去外面吃晚饭。”
王静海应了一声。
奕度又问道:“你还没说呢,晚上你想要干嘛?”
“抓满日邦!”
奕度闻言大惊失色:“你疯了?你可知道那满日邦的身份,阿布多的事情之后圣上可是说了,以后但凡要动使团的人必须先让他知道,否则……”
不等奕度说完王静海便打断了他:“行了,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此抓非彼抓,我可没说让你领着锦衣卫的兵马或是我带着六扇门的人大张旗鼓地去使团拿人,就我们俩,换一身行头,将脸蒙上,把他抓出来问了话再将他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回去,天知道是谁干的!”
奕度没想到王静海会如此的疯狂,这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
不过他相信王静海这样的做法或许真能够收到不错的效果,要知道那满日邦因为有使团的身份,公门是不能轻易对他怎么样的,可是这样将他抓出来便不一样了,只要不让他知道是被谁抓的,想怎么弄就怎么弄,便是让他发现了什么端倪只要咬死不承认就是了。
见奕度不说话,王静海笑了:“只要我们并没真把他咋的,他还能够把我们咋的啊?”
晚饭是在“陶陶居”吃的,那是京城一家比较出名的老店,所有的器皿都是陶器,特别是那酒盏都仿着汉代的样式,这是一处文人墨客喜欢的优雅之地。
提出来这儿的是绿萝,她说曾在上街的时候看到过这店子。
几人坐下后小二来给大家倒茶,王静海紧挨着田靖,他先说道:“田大哥,这些日子衙门口的事情太多,所以都没能够好好陪你,你可别往心里去。”
田靖淡淡地说道:“兄弟与奕大哥都是公门中人,这个我知道,你们也不用太在意我,我就是个闲人,等我帮绿萝完成了她的心愿,我便带她一起回苗疆,只是这些日子住在这儿给你和奕大哥添麻烦了。”
奕度忙说道:“哪有什么麻烦,就当是在自己的家里,想怎么住就怎么住,你和海子是兄弟,你叫我奕大哥,那么你便和海子一样是我兄弟,弟兄之间哪来那么多的客套。”
王静海也点头道:“是啊,田大哥,咱们弟兄之间有什么问题你就直说,假如我与奕大哥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的你便说出来,兄弟之间没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田靖抿着嘴,点了点头,他的心里有刺,可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绿萝笑道:“看你们说的,阿靖并没有什么不满的,能够有你们这样的兄弟那是他的福气,他啊,只是想家了。”
王静海与奕度哪会相信绿萝的话,现在绿萝出来和稀泥更让两人的心里生疑,只是两人又都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劝慰了田靖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