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江伊楠正与赵局长通话汇报案件进展。
“那天晚上他从明山宾馆消失后，就一直没再出现过。因为附近民巷拆迁，监控安装数量不够，我们没能锁定他的行踪。他最后一次使用银行卡是在一周前，据银行方面提供的信息来看，他将户名为“吕云鹏”卡内的存款取出，之后注销了原卡，紧跟着街头监控显示，他又前往另一家银行，利用银行系统漏洞，办理了户名“王鹏”的银行卡，并将一部分资金转移到卡上，剩下的资金则去向不明。很显然，吕云鹏为了躲避追查，通过特殊渠道购买了假身份证，并且不止一张。我们准备对那张身份证进行监控和调查，以摸清他的行踪路径。但因为专案组警力有限，所以进展比较缓慢，我会再跟这边的负责人再协调，现在的情况大致就是这样。”
和赵局通完电话，江伊楠拿起手机，发了一条信息给魏海：“你在哪儿？我想跟你谈谈。”
片刻后，手机响起，是魏海的来电，江伊楠接起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嫂子，我是老九！海哥喝醉了！他让您来江边大排档接他！”
江伊楠闻言皱了皱眉。
夜晚的江边彩灯四处，到处是休闲的人们，一溜大排档异常火爆，魏海正高举着酒杯嚷嚷着，“干！干杯！”而包括九哥在内的若干花臂大汉跟着举杯起哄，“干！干！”
魏海正待举杯痛饮，却被人从旁边夺走了酒杯，他转头一看，是江伊楠来了，顿时眉开眼笑。
“伊楠，你来了！”
江伊楠也不理会他，只对九哥等人说：“魏海不行了，今天就到这儿，都散了吧。”
魏海在一旁嚷嚷：“谁说我不行！老子就没有不行的时候！”说着就想去抢江伊楠手中的酒杯，江伊楠躲开了。于是他指着其中一个大汉，“倒酒！”
大汉刚一举起酒瓶，江伊楠冷冷地说：“不准倒。”
魏海拍着桌子喊：“倒！”
大汉夹在中间为难地望着两人，九哥见状赶紧出声打圆场，“海哥，我们都喝高了，不能再喝了……”随后使了个眼色，大汉们纷纷附和：“高了高了……海哥我们不行了！”
魏海笑了起来：“一群软蛋！滚吧！”
九哥等人冲江伊楠赔笑着离开，魏海还要拉江伊楠继续喝酒，却被江伊楠将杯中酒泼到了脸上。
魏海一愣，满脸酒水，迷茫地地望向江伊楠，最后终于似乎有些清醒过来。
江伊楠冷声问：“醒了吗？”
魏海一抹脸，“醒了。”
江伊楠点点头，“早点回家休息，明天到局里，我们聊聊案子的事儿。”
魏海有些不耐烦，“就是聊吕云鹏的事儿吧！你找他究竟是为了破案，还是为了——”
“我是个警察！”江伊楠压抑地低声吼出这句话，“请你不要侮辱我的职业操守，魏海！”说完，她转身欲走。
魏海也不挽留，只是把蝎子的照片截图拍在桌子上
“那个杀手的身份查到了，他叫蝎子。”
江伊楠停下了脚步。
魏海说：“你政治水平高，眼里不揉沙子，而我只知道怎么把案子破了。但是我也是个警察，也有我的职业操守，我并没有公私不分。”
在四周热闹的食客中间，两人沉默地对视着。
“蝎子？”车上，吕云鹏挑眉看向赵毅。
赵毅点头：“没错，是‘玉仁堂’的人，‘玉仁堂’知道不？在这里可有名了，就是所谓的黑色势力，你懂的。里头个个都是要钱不要命的狠角色，最狠的五个人，人送外号‘五毒’，他们都纹着身，蛇、壁虎、蜈蚣、蝎子、蜘蛛。听说他们这回在滨海的活儿栽了，只有蝎子一个人活着回来。”
吕云鹏攥紧了方向盘，“你从哪里打听到的？”
“老板，这个你就别问了，我肯定有我自己的渠道，你只要给钱就行。”
吕云鹏继续追问：“他在哪儿？”
赵毅苦笑：“老板，我也只是听到他回来的消息，他藏哪儿的我哪儿能知道啊……”
吕云鹏闻言神情一黯
赵毅买了个关子：“不过嘛……”
“不过什么？！”吕云鹏追问。
“坊间传言，蝎子有个癖好，每杀一个人，就会去纹身店补纹一只蚊子。”
“蚊子？”
“蝎子吃蚊子嘛！”
吕云鹏一脚刹车，他皱眉看着赵毅，后者赔笑，“我知道这事儿听着太玄，也没当真，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啊，没准他真是纹身店的常客呢？咱们好歹也算抓了条线索，你说呢？”
终于，吕云鹏点点头，“那下一步，就从纹身店查起。”
赵毅点头：“方向对，可明山大大小小的纹身店少说也有好几百家，怎么查啊？”
吕云鹏斩钉截铁的说：“挨家查！”
赵毅愕然：“那可是个大工程！”
吕云鹏瞥了他一眼：“你以为我盘下快递公司干嘛的？就为了招你来当我助手做慈善啊？”
赵毅一愣，“那是为了……”
“走街串巷，寻人问事！”
他盯着前方的红灯，“哪怕把明山翻个底朝天，我也要找出那个蝎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