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前提是，你的答案得让我满意。”
原伊连忙点头，打定主意先配合他，拖延时间。
“你……你想问什么？”
王竞竖起手指：“第一问题，你们今天应该不是纯粹只是来买东西，找我闲聊的吧？你们是为了打听方宜的行踪吗？”
原伊面露惊讶之色。
王竞见状，脸上浮现一丝狠戾，没等她回答，就继续说：“第二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方宜死了？”
原伊圆目大睁，震惊得微微张开嘴巴，却是久久都挤不出一个字来。
王竞的声音更狠了：“第三个问题，你对我的事情知道多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
原伊惊得已经完全说不出话，王竞的这句“怀疑”，已经间接坐定了琳娜和方宜的事情就是他干的这一事实，也许就连舅舅说的什么独居女性的猝死案，有可能还和他脱不了干系。
思及此，原伊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更可怕。
王竞用手指勾起她肩膀上的一缕黑发，脸上又恢复成平日里的那种友善的笑容：“只要你能回答我以上这三个问题，你就可以走了。”
知道这一次是逃不掉了，而且目前这种情况，她为人鱼肉，如果不老实配合一点，恐怕王竞会立即杀她灭口。
想着反正横竖是死，原伊干脆豁出去了，咬牙问道：“你……你是怎么知道我怀疑你的？难道……”
原伊的声音猛地止住。
“难道什么？”王竞盯着她脸问。
原伊急促道：“没、没事。”
她的心跳得极快，只要一紧张，说话就不利索。其实刚才原伊是想问，王竞是否已经知道她有窥听别人心声的本事，可转念一想，她立即就否决了这个想法。理由很简单，如果王竞知道她拥有这种能力，肯定不敢碰她，也没必要在她面前装什么君子，直接露出他的真面目就行了，但是王竞没有。
王竞狐疑地端详了她一会儿，见她好像没耍花招，这才淡淡地说：“这还得多亏了那个笨女人的提醒，否则我还听不到你和程默那通精彩的电话内容。”
心里咯噔一声，原伊瞬间了然：“……你都听到了，你跟踪我？”
“是。”王竞的笑容逐渐敛去。“幸好我跟过去了，否则怎么死的还不知道。”
“你刚说的笨女人是谁？”原伊死也想做个明白鬼。
王竞勾起嘴角，露出异常冷酷和残忍的笑：“说起来你们还很熟，姓秋的，刚死了丈夫。”
姓秋的，又死了丈夫，还很他们很熟……
原伊脑海里几乎立刻马上就冒出来一个人名：“你是说秋智贤？她跟你说了什么了？”
提起这个女人，王竞脸上露出鄙夷的神情：“她就问我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你手上，让你那么防着我，本来这只是一点小事，可谁让我疑心病重呢，你们今天的举动又很奇怪，你说我不当心一点，怎么成？”
原伊本就难看的脸色，这下更难看了，忽青忽白的。
她就知道自己不应该多管闲事，这下好了，把自己也给搭上了。
“当时我还在想，我能有什么把柄在你手上，我想来想去想了好久，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却没有想到啊，唉。”王竞长长叹了口气，看着原伊的目光有点惋惜。“你们居然设了个机关在这里等我。”
注意到他从刚才到现在一直用的是“你们”，而不是“你”，原伊心里不禁爬上了一丝担忧，害怕他会对程默和季子林下手。
“没人设机关害你，这事和其他人无关，就只有我……”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王竞冷着声打断：“可是对我来说，程默和季子林已经知道方宜死了，这就够了。”
原伊满脸焦急，可又不知道还可以做什么。
“不过有一点我还是没想明白，你是怎么怀疑到我头上的？”王竞显然对这一点很感兴趣。
原伊是不可能对他说实话，这是她现在唯一的武器了，可是随便编一个理由，王竞这么精明，是很难瞒得过他的。原伊想了很久，最后才让她想到一个。
“琳娜，是不是你杀的？”
没想到她会问这个，王竞直接愣住：“琳娜？”
原伊咬牙，尽管心里紧张得要命，还是命令自己要对上他的视线，这样可以让对方更加信服自己的话。
而这些小细节，她都是在程默那里学到的，没想到今天竟然会派上用场。
“对，就是我去你店里买东西，手受伤的那次，琳娜刚好也来拿生日蛋糕，然后就出事了。你不要告诉我，这才几个月，你就已经忘记这个人了？”
王竞露出一抹嗜血的笑：“不会，她可是我的战利品，我怎么可能会忘了她。我只是没有想到，原来你从那个时候就开始盯上我的。”
说完，他“咝”的一声，抓着腮边在原地来回走了几步，陷入思考：“可是那个时候，我应该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吧？”
躺在铁床上的原伊支支吾吾：“琳娜的尸体被人发现后，警察来找我做循例调查，当时我就感觉怪怪的。因为如果琳娜的死因真是没有问题，警察根本就不需要大费周章的再调查一次。当时来找我的那两名警察，给我的感觉明显就是很奇怪。”
王竞跟着她的话慢慢回忆往事：“嗯，那时候你还来找过我，我告诉你，警察也来过店里调查，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你还是有怀疑。难怪后来你见了我，都一副很害怕的样子。我还以为你真的就像那个季子林所说的，是因为某种心理疾病而惧怕和别人有亲密的接触，才一直故意跟我保持距离，没想到这才是真正的原因。……所以你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暗中调查我的？”
原伊习惯性想摇头，可动了一下后才发现这个简单的动作，这时候做起来不止困难，而且还让头更晕，她连忙停了下来。
“不是的，季子林没有骗你，我确实是从小就有这个毛病，是程默一直在帮我治疗，一点点克服这种心理障碍。”原伊难受得厉害，说话的时候，眉头皱得死死的。
“是吗？”王竞眨眨眼睛，现在这件事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他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按她刚才所说，琳娜死后，警察找上门，她心里虽然已经起疑，但应该还没有怀疑他，是什么样的契机，才让她把怀疑的矛头指向自己身上。
原伊紧张得手心都沁出了汗，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他：“我舅舅是警察，正在调查一起独居女性无故猝死的案件，琳娜也在名单上，所以……”
她故意一顿，让王竞自己猜。
如果这个人当真疑心病重的话，相信他自己联想到的东西，肯定比她说出来的丰富。
王竞果然没有辜负她的欺负，一怔过后，震惊道：“你舅舅是警察？”
听出他语气里已经有些惊慌，原伊连忙应道：“是，你要是不信，可以自己查。”
这一点不用她说，王竞也会去做。
他若有所思道：“局里为什么会突然关注这些案子？”
人在危难之下，容易生急智，原伊决定给他来一记猛药：“说是这两年的猝死率明显增高，而且大部分都是独居女性的，所以局里就忍不住重视起来，立案侦查。”
王竞眸光闪动：“原来如此。”
见他好像已经完全相信自己的话，原伊暗暗松了一口气。
王竞抬眸睨着她：“那他们都调查到什么了？”
原伊突然闭唇不语，犹豫地看着他。
王竞摊手，莞尔：“你不会到时候还认为自己有回绝的余地吧？你只有乖乖配合我，我心情好了，或许你还有一线生机。”
反正事情已经败露，王竞也懒得做戏了，说话不由得狠了几分。
原伊面露惧色，循着他的话问道：“……所以那些女人真的都是你杀死的？”
王竞不置可否：“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原伊没得选择，迟疑了下，只好把林东顺昨天晚上对他们说过的话，稍微整理一下，然后用自己的话复述出来，中间又加了一点其他的，意图扰乱王竞的想法。
“好像说是受害者之间的特征很相似，作案方式也基本一样，看起来应该是一个人所为。”
王竞挑眉，好学道：“怎么个相似法，你跟我说说。”
原伊知道他没那么容易糊弄，会问她这个问题，估计是心里还存有疑虑，想了想，只好再透露一点东西：“说这些人大部分都跟周围的人关系不好，不是孤儿，就是跟家人的关系不好，朋友也不多，就算失联好久也没人找，孤独人群。”
“继续。”王竞脸上表情平静，像是在思考什么。
原伊只好继续说：“……至于作案方式，我舅舅说得不多，大概就是这些受害者死后都是隔很久才被人发现，而且分布得比较散，所以才没人注意，一直到他们开始着手调查，才觉得这些案子过份巧合，有些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