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别开玩笑了！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原伊木起一张脸，语气难得严肃起来。
“我是认识的，我没有开玩笑。”季子林站起来，跨步逼近她。
只是他人才靠过来，原伊就像只受惊的小动物，同时往后一缩。
她抬手擦了擦额头被季子林吓出来的汗，嘟囔着说：“你、你要是没开玩笑，那就是一大早吃错药了！才会发神经！”
本来心情很不爽的程默，在听到她这句话后，没忍住，“噗”的一声，几粒米饭从他的嘴里喷出来。
俩人闻声扭头望去，原伊面色讪讪，心想又在他面前丢人了。
季子林也没不高兴，反而笑咪。咪地说：“我知道一时半会，你们是很难相信我的话的，所以接下来我会用行动来证明，我喜欢伊伊，我想追她，让她做我的女朋友这件事并不是嘴上说说而已，而是经过慎重的思考后才决定的。”
又是用行动来证明？原伊脑袋嗡嗡作响，明显跟不上他的思维。
“今天我特地把决定说出来，就是想提前知会你们一声，以免日后发生一些不必要的误会。毕竟同住一个屋檐下，我认为有些事情还是有必要先说清楚的，这样对大家都好。”
季子林声音顿了顿，带着笑意的目光若有所思地各扫了程默和原伊一眼。
“当然，如果现在你们其中一个跟我说，你们喜欢对方，想跟对方在一起，或者老程你想跟我一块追伊伊，我也愿意跟你公平竞争的。爱情固然美好，但我这个人重感情，在我眼里友情同样重要。”
原伊浑身一僵，尴尬得手脚完全不知道往哪儿摆才好。
她很想大吼季子林一声：你是神经搭错线了，连带着智商也不够用了？竟然当着我的面讨厌这个问题，我脸不要了吗？不要了吗？
可是她张了张嘴，憋了半天愣是一个字都骂不出来，脸颊倒是先给憋红了，那是给气的。
因为她心里觉得以程默的性格，肯定不会陪他发疯。
果不其然，就听见程默冷着声说：“我打赌你坚持不到一个星期。”
季子林这个人性格脾气各方面都挺好了，除了有点懒，还有另外一个缺点就是不管做什么事都容易三分钟热度。写作这件事，算是他坚持最久的。不过程默老早就怀疑季子林会选择这个行业作为生计，可能也是看上它创作时间自由，不需要过那种朝九晚五、打卡上班的生活有关。
是以尽管他说得信誓旦旦，程默仍然觉得他坚持不了多长的时间。估计一个星期不到，他自己就先玩腻了。
“那如果不止呢？”季子林冲着他挑衅一笑。
程默眯着眼睛，冷冷盯着他看了许久，却未发一语，而是起身将刚才享用过的早餐收拾干净，拿上大衣就去上班。
季子林用手支着下巴，微微蹙眉：“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这话明显是在问身旁的原伊，可惜别说原伊不知道，就算她知道，在季子林早上突然闹了这么大一出戏，在她还没有搞清楚他要干什么之前，原伊也是绝对不会说。
而且原伊从刚才就一直很紧张，神经绷得紧紧的，直到程默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情绪这才慢慢平复下来。不过下一刻，又囧又生气的她，转身就一脚用力地踩在季子林的脚上。
猝不及防的季子林，当即疼得跳起来，抱着脚嗷嗷直叫。
“伊伊，你干嘛踩我的脚？”
原伊双手插腰，气呼呼地瞪着他：“我还想问你干嘛呢，为什么要在程默的面前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你知不知道我刚才真的很尴尬，我都不知道今晚他下班回来后，我该怎么面对他。”
“原来你是为了这个生气，那你大可以不用生气，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你还说！”他声音还没有落下，原伊抬起脚，又一脚踩了过去。
不过这次季子林溜得快，一下子就窜到沙发那边，没被她偷袭成功。
“伊伊你真的变了，你以前都不是这个样子！至少在昨晚老程回来之前，你都不是这个样子！你看你现在，不是动手就是动脚，整一个暴力份子，我好害怕啊。”季子林装腔作势地捂着心脏，做了个压惊的动作。
原伊气得眼眶都红了，恶狠狠地瞪着他：“那还不是被你逼的！”
“对对对，我的错，我的错。”季子林极度敷衍，心想她来来去去也就只有这几句台词，骂人的词汇量太差劲了。
“我问你，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不是故意想刺激程默……”原伊严厉的声音忽地一顿。“这应该也就是你昨晚说的，想跟我证明的那些事吧？”
想到程默刚才的态度，原伊的心里就沉甸甸的。
季子林趴在沙发上夸她：“你还不太笨嘛。”
原伊垂放在两侧的手猛地攥紧成拳，她急忙走出去，趁着自己还没有改变心意之前朝他大声喊道：“这件事就到处为止吧，你以后也别这样了，其、其实他之前就已经说过不会喜欢我，因为他心里已经有人了。”
季子林惊讶地睁大眼睛：“他有女朋友了？我怎么不知道？”
“不是现在的女朋友，是以前的。”原伊抿着嘴，脸色瞬间有些难看起来。
“前女友啊……”这下季子林更好奇了。
他身子往旁边一挪，拍了拍刚才坐过的位置让她坐下。
“到底是谁啊？我们见过吗？”
这毕竟是程默的私事，再加上他现在和秦晴又是这种关系，原伊也不方便多说。
“反正我们的事，你以后别管了，你这样做，只会让我更加无地自容。”
本来她就打算只是偷偷喜欢他，不给程默造成任何困扰，没想到季子林现在却把这层纸给捅破。这下好了，也不知道程默会怎么看她，死缠烂打？自己追不到就搬救兵？
原伊不相信自己都能看得出来季子林在耍什么花招，程默会看不出来。
“那你也不用这么悲观，至少我刚才说的话，有一半是认真的。”
原伊微仰着下巴，疑惑地问道：“哪一半是认真的？”
季子林目光炯炯地看着她：“喜欢你是真的，想追你也是真的。刚搬过来的那几天，我可是使劲在吸引你的注意，我不信你没感觉到。”
“有吗？”原伊很认真回想了一下，只记得季子林刚搬过来的那会儿，手只是不小心蹭破了一点皮，就全世界大声嚷嚷着找药用箱，比一个女生还要娇气。……如果他指的是这件事，那她至今仍印象深刻，就是从来没有把这件事跟他所说的“喜欢”和“吸引注意力”，联想到一块去。
“所以要不要跟我试一下？就算不能刺激到程默，你也不会吃亏。”季子林微笑着向她发出邀请。
原伊拧着眉，摇摇头：“……这么做是没用的。”
“有没有用要试过才知道，而且我都说了，我这么做也不全然只是为了帮你。”季子林眼神晶亮地看着她。“你有被人追过吗？”
原伊脸颊一下子臊红起来，虽然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但她还是诚实的摇了摇头。
其实就算她不回答，按她以前那种性格，季子林也觉得应该没有。
“那你正好可以试一试被人追的滋味，那种感觉可比你追别人要愉悦得多。”季子林微低的声音透着一丝蛊惑人心的作用。
原伊一时有点被迷惑到了：“……真有那么好吗？”
“当然，你试过就知道了。”季子林趁机立保证书。“如果到时候你还不喜欢我，你再拒绝我也不迟啊。”
原伊有点苦恼：“但这样的话，我们就当不成朋友了。”
“为什么？”季子林疑惑不解地反问。
“我不知道，我也没谈过恋爱，但是网上很多人都是这样说，他们说当不成情。人那就连朋友都没得做了。”原伊挠了挠鬓角，冥思苦想了一会儿。“我想原因大概是不好意思再见到对方吧？”
……就好像她和程默现在这个样子，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想到这里，原伊就很想叹气。其实她宁愿程默什么都不知道，然后自己可以像以前那样在他的身边，静静地守护他就行了。
季子林豁然一笑：“如果你是担心这个，那我可以跟你保证，就算我们当不成情侣，我们也可以重新做回朋友。我还可以答应你，只要你不同意，在交往的这段时间我都不会对你有任何的越轨行为。甚至你不喜欢别人碰你，我也可以不碰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原伊被他说得忍不住有些心动，认真问道：“什么事？”
季子林冲着她调皮地眨了眨眼睛：“真到了我们必须做回朋友的那一天，答应我，我在你心中的地位永远都得排第二，至于第一的位置我就不跟你未来的那一半争了，不过结婚的时候，你得让他过来喊我一声小舅子，我心里才能平衡。”
原伊愣了半天，才慢慢消化掉他这段话，心尖不由得微微一颤，有些激动，也有些许的感动。
“可我不明白，这样做你有什么好处？”
季子林笑呵呵地说：“我现在正缺一个女朋友，好处就是我赌赢了，那我就多一个女朋友。”
“那如果赌输了呢？”原伊脑子很乱，季子林给她画了一个大饼，让她忍不住想要跳下去尝上一尝，可她是真心把季子林当成朋友的，如果可以，还是一辈子的那一种，所以她并不想伤害他，这种犹豫的心情让她心里有点不安。
“那就继续当我的单身狗呗。”季子林抬手，学狗叫了两声“汪汪”。
原伊本来还很认真的在跟他讨论这个问题，结果被他不按理出牌的反应逗得忍不住笑出声，只是眼眶还泛着一点湿红。
季子林似乎看穿了什么，兀自说道：“反正你也不需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就当是我无聊陪我玩一玩好了，至于结果如何，我们就让它顺其自然就好，行不？”
他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原伊就算是想说“不”，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同时她心里也清楚，季子林刚才说了那么多，其实不过都是为了帮她而找的借口罢了。
思及此，原伊心里又加倍感动起来。
“……季子林，我有没有夸你，你今天穿得特别的帅？”
季子林伪装不满地哼道：“就只有今天很帅吗？”
原伊笑着连忙纠正：“不止，以前也很帅。”
“那以后的每一天，我都会变得更帅。”季子林说完，朝她递了一个暧。昧的眼波，以及用舌头顶着上颚发出一个响音。
那一瞬间，原伊好像真的被什么东西电到，也终于相信季子林以前真的当过模特儿。刚才他的那一眼，不止帅气，还颇有几分邪魅狂狷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