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髯应宋烟桥的请求,替侯啸天给横烟汇钱,以保住侯啸天在监狱里的特权。
不料,却被对横烟贪污早有不满的岸谷悄悄盯上了。
岸谷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慨,质问横烟为何接受孙髯的贿赂,没想到横烟却露出惊讶的神色。
夜晚,横烟悄悄来到孙髯家里,在地板下搜出了伪造的两张公差证明。
此时的孙髯,正在医务室给宋烟桥开奎宁。
横烟了解孙髯的身份,立刻打电话给岸谷,岸谷接了电话后,横烟只说了一句:“立刻把孙髯抓起来!立刻!” 岸谷不明所以,但还是迅速逮捕了孙髯。
医务室里,孙髯包里的警服、奎宁都被搜了出来。
横烟意识到,多一身警服,可能是孙髯打算在医务室见什么人,
于是叫岸谷小心盯好,而自己却带着孙髯,在他家里等候孙髯同伙的到来。
横烟仔细观察屋子,发现窗台下有一盆花,而孙髯一直很紧张地盯着那盆花。
横烟意味深长地笑了,把花捧起来,放到了窗台的显眼位置。
孙髯的脸立刻铁青,横烟笑得更开心了。
楼下,黄包车上的舒婕恰好看见了楼上的花盆。
此时,舒婕想到自己对孙髯说的话:……加一道保险。除了花盆,你拉开窗帘,开灯。
舒婕明白孙髯出事了,于是叫车夫别停下,继续走。
老坟山路,逃脱横烟追捕的舒婕与大蹿儿会面了。
“怎么搞的?他俩人呢?”大蹿儿心焦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孙髯家有敌人埋伏,老宋……” 舒婕摇了摇头。
另一边,因自己注射疟疾病菌,而导致疟疾发作的宋烟桥被送到医务室。岸谷想到,孙髯开的奎宁便是治疗疟疾的特效药,于是拜托医生,一定要救活这个宋烟桥。
横烟搜寻无果,打算突审孙髯。孙髯却以要烟抽为名,把一根内含剧毒的香烟嚼碎咽下。蒙眬间,孙髯似乎看到了舒婕的脸,那么美。
“谢谢你,让我感受到这世界的美好,谢谢你……”
“你说什么?”日本警察疑惑地问道。
孙髯没有搭话,鲜血从嘴角流下。赶来的岸谷和横烟赶紧抠孙髯的喉咙,可是,孙髯已经牺牲了。
失去孙髯这条线索,横烟懊恼不已。
此时,岸谷的一番话给了横烟一丝希望,说:“或许他觉得熬不过刑讯,便用死来保护要掩护的人。我猜测,他准备从医务室带走的人,就是……宋烟桥。”
横烟疲倦地摆摆手,承认了岸谷是个认真有为的年轻人:“你把你的想法写成一份独立的报告,给上头送去……年轻人,还是乐观阳光一些好。去吧,等宋烟桥醒了,给他上刑。”
岸谷略带感激看了一眼横烟,嘴上却说:“如果他真是共产党,上刑有用吗?”
“永远不要高估人的意志力,‘章鱼’是多久开的口?”
“十天,准确地说,是九天又二十小时十八分。” “你瞧,这不就是了吗?”横岗带着一脸轻蔑。
审讯室里。
岸谷正在对醒过来的宋烟桥用刑。
第一轮水刑过去后,宋烟桥没有吭声。
横烟一脸不信邪的样子,说:“水刑已经发明了很多年了,据同行的统计数据,56.4% 的人挨不过三轮就交代了,还有 42.6% 直到胀破了肺,也没交代。因为他们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懂我的意思吗?剩下那 1% 就是你这种。我不相信任何常人可以靠意志力过这关,你受过极其专业的水刑抗刑训练。这种训练,不是一般级别的特工课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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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叽里咕噜说些什么,我完全不明白。警官,我跟你没仇吧?不就是打了你们日本人的大官儿吗?我真不知道他是个大官儿啊!” 宋烟桥一脸哀戚。
横烟冷笑一下,认为宋烟桥在装傻,他反手抓起宋烟桥的头发,道:“好好地活着不行吗?非要受这份罪?你图什么?说!你在共产党里什么职务?”
宋烟桥却一脸迷茫道:“咳咳,警官,你哪年生的?”
“什么?”横烟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宋烟桥解释道:“你属什么的?是不是属虎?怪不得,我属猴儿。咱俩命里犯冲!我真的啥都不知道!”
横烟办公室里,横烟与岸谷感慨着宋烟桥的顽抗。
期间,横烟与岸谷聊起了理想,聊起了家乡。
岸谷向自己的老师横烟隐瞒了与土肥原先生见面的事情,而对于横烟提议的秘密处决宋烟桥,岸谷也提出了相反的意见:
“一个间谍,要是不招供就被处死,那咱一点儿收获没有啊。不到万不得已,我觉得不用这么做。”
“那你怎么想?”
“宋烟桥现在还没痊愈。关着,治着病。等他病好了,扔回犯人里去。咱就关着他,总能搞出点什么来。”岸谷阴恻恻地说道。
舒婕家。
大蹿儿一脸沉郁地进了屋,舒婕却长出一口气:“我以为你也落到敌人手里了。”
大蹿儿默默道:“不会,我会自己了断。” “你们男人都这么盲目自信吗?老王被捕前,一定也试过自杀,但他失败了。”
大蹿儿一脸疑惑:“你好像很了解他。”
舒婕却若有所思:“我了解男人都很自负。老宋有备用计划吗?” 大蹿儿摇摇头,说自己并不知道。
舒婕无奈,打算把老王和老宋救出来。
大蹿儿一脸惊讶:“舒婕,你该不会是开玩笑吧?”
舒婕有些激动:“我就是不能在这干等着!老宋是我的战友!王振祥是我的……革命导师。”
“……你迟疑的这一秒已经告诉我答案了,你们是恋人。”
“算是吧……你到底帮不帮我?”
大蹿儿摇摇头,告诉舒婕,那把钥匙是跟一个神秘组织联系用的,只有这个组织才有能力救出老宋和老王。
舒婕思索片刻,计上心来:“只要能和他们的人接上头,剩下的事儿我来解决。”
大蹿儿看着一脸狂热的舒婕,竟然有些恐惧:“年轻的姑娘,都是珍惜生命、热爱生活的,你很特别。”
“魔鬼当道,没人有资格麻木地活着,没有!”
“告诉我,你到底想怎么办?”
舒婕不语,只是淡淡一笑,打开手包,掏出一支大红色的口红,慢慢地描唇。
东北军军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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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照例滋事,甚至对着东北军撒尿,以此来打赌他们会不会反抗。
东北军士兵血性得很,哪里忍得了这个,纷纷将子弹推上膛,端起步枪就要开。
“住手!”
穿着中校营长军服的冯超大步从军营走出来。
东北军士兵们一看冯超,纷纷请愿道:
“营长!这他娘的太砢碜人了吧!”“这再忍就不是带把爷们儿!”“小日本就十几个人,干他们!”
冯超恶狠狠地盯着撒尿的日本士兵:“全体都有!” 东北军士兵们高呼一声:“嗬!”
日军士兵吓得慌忙提上了裤子,准备迎战。
哪知,冯超却说:“向后……转!” 东北军和日军都怔住了。
过了一会儿,东北军士兵咬牙切齿地转过身去。
日军哈哈大笑着,继续对着东北军撒尿:
“东亚病夫!”“娘们儿!比咱大阪的小姑娘还娘们儿!”“这就是传说中的东北军吗?”
冯超也紧紧攥住了拳头,愤愤地返回了军营。
军营里,冯超气得摔了枪:“妈了个巴子!老子不干了!”
师长徐柱国立刻喝道:“军人可以摔脑袋,不能摔枪。拿起来,系好。”
“都他妈是爷们儿!日本人是人,咱中国人也是人!人都尿到咱头上了,屁都不放一个,还活着干吗?” 徐柱国沉着脸,说:“把你的枪拿起来!” 冯超不情愿地把武装带拾起来,狠狠系好。
徐柱国说道:“少帅的意思是,东北早晚要打。但我们不要先开枪,不要给日本人开战的口实。你要记住,张大帅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我们现在挂的是青天白日旗。凡事要想得周全一些。”
看着冯超愤慨的面庞,徐柱国利落地把枪械组装起来,“啪啪” 两下顶上火:“别说了!我把话撂这儿,有一天真的开战了。我徐柱国冲在第一位,我的狼师没一个蛋。但是现在,都给我憋住了!传我命令,向关东军挑衅滋事者,立刻枪毙!”
西餐厅里,舒婕和大蹿儿按照接头方式,与东北军中校冯超取得了联系。但由于舒婕手上没有钥匙,冯超有些为难地要杀掉舒婕。
舒婕不说话,径直解开了衣服。
冯超赶紧拦住她,说:“姑娘,你来这一手,也不行。” 舒婕解开衣服扣子。
“我爱的人现在就在日本人的沈阳监狱里,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你要么帮助我,要么,”舒婕解开衣服,腰间缠着雷管,“三公斤,能把这里掀上天。”
徐柱国从屋内出来,说:“小姐,威胁的话,你恐怕找错了人。” 舒婕却一脸无所谓:“东北有句老话。横的怕拧的,拧的怕不要命的。”
徐柱国厉声喝道:“冯超!”
冯超利落地将枪顶上火,舒婕也毫不犹豫地拉了导火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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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超大惊,扑倒了徐柱国,大喊:“这娘们儿来真的!快卧倒!” 正当此时,一个身影破门而入,紧接着一团干冰把舒婕包围,问道:“这就是你想的浑蛋办法?”
徐柱国和冯超看着舒婕和大蹿儿,不明所以。
突然,敲门声传来。
“开门!开门!” 原来是日本宪兵队。
徐柱国用日语说道:“我是徐柱国。”
日本宪兵队队长却丝毫不买账:“哦,是徐师长,例行检查,请您配合。”
宪兵们直接推门进房间,徐柱国衣衫不整,头发蓬乱,一脸不耐烦地说:“到底什么事,兴师动众的?”
宪兵队长一脸轻蔑道:“抱歉,徐师长,这不是您的军营,我们有权搜查全市任何一间旅馆,捉拿反日分子,里屋!”
宪兵们冲进里屋,舒婕正坐在梳妆台边梳头发,一脸惊慌失措。
宪兵队长打量着舒婕,又看看徐柱国衣衫不整,说:“抱歉,打扰了徐师长的好事儿。不过,我还是得搜!”
片刻,宪兵搜寻无果,又敲开了对面的房间。
“这么嚣张?”舒婕说道。
“会更嚣张。”
“刚才,你完全可以把我这样的危险分子交给日本人。”
徐柱国摇摇头,说:“没必要,你连亡命徒的劲儿都拿出来了,至少说明一点,你不是敌人。”
徐柱国递给她一张纸,让她把需要救援的人名写下来,说:“宝贵的生命应该和敌人战斗。姑娘,你很有魄力,要是在我的师,可以当个连长。”
舒婕盯着徐柱国,接过笔,迅速在纸上写上名字:王振祥、宋烟桥、赵疯子……
徐柱国却告诉她,这些人里,他只能救一个。
舒婕犹豫了一会儿,在纸上画了一个圈。
大蹿儿问舒婕,谁是赵疯子。
舒婕说,是前同志,已经被开除了党籍。
大蹿儿又问舒婕刚才选了谁,舒婕痛苦地告诉大蹿儿,她选的人,是宋烟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