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白已经很久没有睡的如此安稳和满足了。
当他迷迷糊糊的转醒过来,第一感觉就是身上有什么重物压着。
薛白条件反射似得睁开了眼,入目的是周菱菡带着几分羞红的面孔,残红犹在云鬓不整,依稀能窥见几分昨夜的疯狂。
终归是没有忍住……那就只能负责到底了……就是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安置她们……
也许是突破了正常男女间的关系,这一夜过后,薛白的心态也已经自我调整了过来。既然已经解了人家的衣服,那该负责的就一定要负责到底。这种时候后悔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与其让自己投入到那种消极的状态中,倒不如欣然面对一切——虽然一想到日后要如何安置姐弟三人依旧会让薛白感觉几分棘手和麻烦。
薛白想到这件事情,难免有些皱眉,一时间也没什么头绪。他倒也干脆,索性眼下不去想这种事情,只等走一步看一步再说。相反倒是另外一件事大大的吸引了他的注意。
薛白隐约感觉到了体内气息的几分不同,他放下心中的繁琐心思,专注的投入到内视之中。
这一观之下,真的让薛白震惊到了。
他原本只是炼皮大成境界,虽然离着伐筋境只差临门一脚,但始终还没摸到门径,而且想靠积累突破也是差着几分。可是怎么也没想到就是这一夜的功夫,卡着自己的最后一点差距居然在不知不觉间分崩离析了!
他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进入了伐筋境界!
内视着自己心脏中的血气已经凝实成团,上中下三处丹田外加心脏四处的血气气旋更是不知不觉中连贯成一线,互为周济生生不息。薛白心头的惊喜一时间难以言喻,这种意外之喜瞬间就将他心头有关如何安置周菱菡姐弟的些许烦闷给冲刷的一干二净了。
他下意识的抬起手,一股血气从他的丹田中更为灵活的窜行而出,不及眨眼功夫,已是按照他的意愿冲到了他的指尖之上。继而轻松的突破了皮肉限制,闪出一丝微弱红芒,出现在了指尖之外!
血气外放!
这是真正的伐筋境界的表现!
薛白脸上喜色更甚,不假思索便是加大了血气输送,一时间指上的红芒顺势延伸出来,最终透体三寸之距,这才轻薄转淡,难以成型。
薛白虽然不知道寻常伐筋初期的武者血气能透体外放到什么程度,但三寸之遥对他来说已经是很惊喜的事情了。他眉头一挑,突然挥手砍向一旁的木桌。
只不过如薛白预想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那木桌一角并没有似被利器斩过一样掉落下来,甚至连一点异样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
薛白下意识的就愣住了,他印象中武者血气外放之后,杀伤力完全不输于刀剑才对的,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居然连丁点的杀伤都没有?
不过短瞬的错愕之后,薛白倒是想起了姜虚度曾经教导过自己的事情。武者到了伐筋境之后就又是另外一种境地了,不但同样要日常勤于修炼打磨身体,更要学习血气外放制敌之法,并且日夜打磨血气!
现在想来,他总算明白了话里的意思。这打磨血气估计指的就是这种情况。如果血气不加打磨的外放出来,恐怕是没有丝毫的杀伤力的才对!
其实这个道理稍稍思索也能明白,如果血气能够外放之后立刻就拥有不输于刀剑的杀伤力,那么按道理而言以血气输送入他人体内的时候又该如何起到治疗作用?恐怕早就被患者的身体毁的一塌糊涂了。
如此一来,薛白倒是瞬间想起了姜虚度传给自己的那本千机引来,那上面记载的可是正经的血气运转对敌之法!
自从在剑池秘境遭受大难不死之后,薛白就没有再刻意孕养过千机血气。此刻想来,忙是按照记忆中的千机引功法运转起来。
千机血气最麻烦的并不是凝练压缩出来,而是长久储存孕养使其并不消散。加上薛白此刻境界突破,这一缕的千机血气成型却是颇为迅速,只几个呼吸,已经俨然成型。
薛白并没有刻意压制它再次凝练储存于丹田之中,而是直接驱使着这缕千机血气到了指尖。下一秒,一缕细如发丝的血线从他的指尖冒了出来!
这血线看起来有几分诡异骇人,仿佛是活物一般,不受控制之下,甚至在空中微弱的摇摆着。
薛白也是第一次亲自用肉眼看到千机血气的诡异,难免几分惊诧。不过这东西毕竟是自己血气所化,诧异之后倒也释然下来。旋即他毫不犹豫的驱动手指,朝着那木桌一角砍了下去!
然而这一次想要的画面同样没有出现,那桌角并没有什么变化,甚至千机血气也没有消耗。它就像是一根真正的发丝,就这么顺着桌角绕了过去。
薛白再次皱起了眉头,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一次他并没有再盲目的对着桌角砍下,而是操纵着那缕千机血气一卷,猛地朝着桌子弹了过去!
这一下似乎依旧没有什么动静,那桌子同样还是桌子,仿佛没有丁点的变化。然而薛白的目光却在这一刻异样的亮了起来,他在刚刚的那一瞬间,依稀听到了一声格外细微的响动。
薛白的目光开始谨慎仔细的朝着桌子望去,片刻后便牢牢的固定在了某处。在他视线凝聚的地方,赫然有一个细如发丝般的小洞!
果然……果然这才是千机血气的威力所在!
薛白嘴角控制不住的勾了起来。
刚刚那一刻他才彻底的想起了一直被忽略的有关千机血气的用法,千机血气完全不同于大部分伐筋功法所凝练出的血气,它并不能造成刀剑挥砍般杀伤效果,而是更大的作用于穿刺一途上。
论挥砍性的杀伤力,千机引绝对是末流。可论穿刺性的杀伤力,千机引绝对是佼佼者!
薛白心生明悟,旋即又是凝练出了一道千机血气,这一次他并没有弹指而出,而是并指送入了木桌桌沿之上。继而精神调动着那丝千机血气,蓦地一震!
下一秒,一声微弱的嗡声从木桌之内响了起来!那桌沿更是骤然一抖,瞬间向外凸起几分,生出寸寸裂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