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方才真是要把我吓死。”
目送张寨主离开，柳管家一边朝院中走去，一边说道，“你们二位，有计谋也不提早通气，害得我差点暴露。”
“我们也没有通气啊，临场发挥。”李杰笑了一笑，“但是小王的语气让我也很害怕，真是太可怕了。幸好我送出去的是萝卜，要是真的镯子，现在我还能好好地站在这里吗？”
“很可怕？”王洱一本正经地问道，“真的？”
“真的！”李杰肯定地回答道，“你以后要是敢那样跟我说话，我就离家出走。”
“分明这句话比较可怕。”王洱说着，将胳膊压在了李杰的肩膀，“下午做什么？”
“张寨主的事，居然就这么解决了，突然觉得好轻松！”李杰感叹着，习惯性地将王洱压在肩膀的手绕过脖颈，放在另一边，“好像这么一想来，确实无事可做了啊。今天是腊月十八，恩……打扫卫生吧！”
王洱叹了口气，说道：“夫人，除了家事，你还有别的想法吗？”
“那你还想做什么？身体还没好，又不能跑出去太远。大冬天的，又没什么事可做。”李杰抬起头来，望了望天空。他想做的事太多了，健身，打游戏，逛街，唱K……问题是有哪件事能做得了呢。
“夫人，你会下棋吗？”王洱忽然问道。
“下棋？”李杰反应了一下，他除了跳棋五子棋以外，貌似也不会什么了，“不会。”
“那好，下午我教夫人下棋吧。”王洱说道，“正好后院的石桌上有棋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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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杰紧紧地盯着棋盘上，自己的白子被王洱的黑子围得只剩下两口气，他在心里盘算了半天，最终也不知道该落在哪里。
好容易学会了点围棋的基本规则，李杰就这样吃力地落着子，每走一步，都恨不得掰着指头盘算，感觉自己仅剩的智商都要消耗殆尽了。对面的王洱则是满面的轻松，让李杰看着非常地不爽。
“不玩了不玩了，你比我会玩，这样下去我自信心都要被打击没了！”李杰将手中的棋子丢在棋篓里面，气哼哼地说道。
“夫人才刚学，已然下得很好了。”王洱语气温和地安慰着，从李杰面前的棋篓里面拿出一颗子来，摆在棋盘上，“你看，走这里就活了。”
“诶，真的啊。”李杰观望着棋盘，“为什么我就想不到呢。”
“以后会想到的。”王洱将棋盘上面的子分类收拾好，“累了就休息一会。”
李杰托着下巴望着王洱，看着王洱收拾棋盘时，睫毛低垂，甚是安静的样子，与平日里很是不一样。他长舒一口气说道：
“小王也有这么平静的时候，倒是让我很意外。”
“下棋的时候心里不会想得太多。”王洱收拾好了棋盘，也托着下巴与李杰对望，“夫人，你总是望着我，在想什么？”
“我哪有。”李杰连忙回避了王洱的目光，望向别处。
“你有。”王洱也并没有随着李杰的目光而动，一直地垂着眼睛望着他。
“有就有了，身为夫人，看看你不行吗？”李杰瞥了王洱一眼，发现他一直盯着自己，顿时变得有些羞怯，“你还不是总望我，我都没有意见。”
“我始终不敢相信会有今日，所以我想每时每刻都望着夫人。”王洱说道，“就像一场梦。如果真的是梦，我就再不想醒来。”
“我发现有一句话真的很有道理啊。”李杰低下头来说道，“当面对很喜欢的那个人时，再完美的人都会变得无比自卑。即使我不完美，但我现在越来越奇怪，这么好的你，怎么就看上我了呢？”
“为何这么说，我哪里好了？”王洱疑惑地问道，“性子急，做事也没有决心，怕处理繁杂之事，还总是保护不好你。”
“可是你家世好，武功高，长得又好看，还对我那么好。之前我没这样觉得，可是最近这个感觉越来越强烈。之前，我也从没觉得你样貌如何，毕竟我喜欢你也不是因为样貌，但最近我却觉得你真是很好看，光是看着你的样子就让我很动心。回想起以前，我还总是对你凶跟你吵，我心里就一阵地害怕。”李杰说着，眼中闪起了光，“万一我那时候真的把你赶跑了，或是万一那晚我没有找你去看星星，或是万一你没有去裁缝铺救我，就这么把你错过去了，我得多后悔啊。”
“夫人，好端端的，你这是怎么了？”王洱一手跨过石桌，握住了李杰的手，“其实我心里也害怕，万一那天我没有碰到碧月，得知你是被迫嫁过去的，就这么自己走了，那我就永远都不会知道，每天有夫人在身边的感觉这么好。现在想来，那时不克制自己向你求亲是对的，因为怕你不答应，我差一点就与你错过了。”
“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感觉。”李杰将自己的脸倚靠在王洱的手背，“想要得到又害怕失去，大概我真的很爱你，这种感情以前从未有过，以后也不会再有。”
李杰现在同王洱在一起时，总会不自觉地去看他。好像看着他，就是宣告了主权，就是在告诉自己脆弱的内心，这个人还是自己的，不要担心。即使他会做蠢事，即使他发起脾气来很可怕，但只要看到他还在，心里就会莫名地有安全感。
真爱的感觉不过如此，在李杰前二十六年的岁月里，谈过几次看脸的恋爱，和几次所谓的“走心”式的精神恋爱，每一次，对每一个人，都从未产生过现在这样的感觉。患得患失，害怕他离开，害怕他会变心，害怕他有一天会不再喜欢自己。这世上没有占有欲低的人，所有不在意的背后都是不在乎。
“有你真好。”王洱的眼中闪过少有的柔光，轻声说道，“现在我无法想象没有你的日子，无法想象以前没有你时，我是怎么度过的。余生的每一刻，也希望你都在。”
“你以前可不会说这么浪漫的话。”李杰微微笑着说道，“我以前也没有现在这样喜欢你，所以扯平了。但是以后，你的这些话，只能对我一人说。我不想让其他任何人知道，你也会有这么感性的时候。更不想让别人听到你温柔的语气。”
“这种话，也只有在面对你时，才能说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