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李杰有些不知所措，问道。
“左手龙，右手凤。”王洱拿起桌子上的凤镯，与李杰手中的龙镯放在一起，“这是我家传家的玉镯，向来只传给继承门派的后代，这是我母亲离世前，亲手交给我的，让我送给将来的夫人。现在，我把它们交给你来保管了。”
得知了这对镯子的来历，李杰有些震惊。他连忙把镯子放在布包上面，说道：“这太贵重了，我现在什么身份都不是，不能收啊！”
“早晚都是你的东西，就当做是我给你的聘礼。”王洱拉过李杰的手来，把凤镯戴在了她的手腕上，“这对镯子，就是我对你的诺言，我王洱说要娶你，就不会在意任何人的阻拦。”
“你的心意，我明了了。但是这个我现在还不能收。”李杰取下镯子，放回到布包里面，“现在家里已经有人在怀疑我，若是我收了你这镯子，那岂不是更说明了我不怀好意了吗？等到时候，我们成亲的那日，再由你亲手把这镯子给我戴上，到时候我肯定不会推脱。”
“只要我在这宅子里一日，就不敢有人说你的闲话。”王洱坚持把镯子戴在李杰的手腕上，然后把她的两只手握在手中，“这对玉镯，是我最重要的物件，而你，是我的命。现在，我把命和最重要的东西，都交给你了，你还后悔跟着我回来吗？”
“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只是我担心，怕我的存在会给你带来困扰，怕你因为我，跟家人闹得不愉快。”李杰叹了口气，“我原以为你只是一个厨子，我能和你过上平淡的日子，在我得知了你的身世，我就开始有一点自卑，开始觉得自己有些配不上你。但是你却对我一如往常，让我不禁也忘却了你的身世，只想跟你在一起，而没有过多去考虑你的家族，你的门派，你背后的一切，现在我才发现，这些问题都是不能避免的，他们之所以怀疑我，我也很能理解，毕竟我的身份太卑微……”
“我没有觉得你身份卑微，从来没有！”王洱说道，“听你这么说，我突然很想放下一切，带着你远离这里，想和你过平淡的日子。我也是才明白，你想要的是安稳的生活，如果你在乎我的身份，我可以为了你隐居起来。”
“你再这么说，我就要自责死了，你到底懂不懂？”李杰甩开王洱的手，“我何德何能，让你为了我去背弃整个家族。王洱，我很爱你，很想嫁给你，但是我不想你因为我，去反抗家里的人。”
“我怎么会反抗家里的人，苍儿，还有南寻，他们都是赞同你我这门亲事的，这就够了！伯父他，已经不与我们住在一起，他的反对，也丝毫影响不到我们啊！”
“这样吧……”李杰站起身来，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如果除了伯父和二夫人，在这门派和家族中，再出现第三个反对的人，我就走。”
“走？去哪里？”王洱有些气愤起来，说是气愤，其实更多的是担惊受怕。
“我回醉月楼去。”
“你……你为何要这样！”王洱也站起身，“你有没有想过我？若是你走了，我怎么活下去？你不是说，若是我背叛家族，你会自责死，那你以为要是你走了，我就不会自责吗？好，你如果这样决定，那我就告诉你，要是这家里还有第三个反对的人，我跟你一起走！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你永远都别想离开我身边。”
“对不起，是我说的太重了……”李杰听到王洱这么说，心里已经开始自责起来，他伸出双臂，抱住王洱的腰，把头埋进王洱的胸前，“我心里很难受，一直都有种不好的感觉，觉得我们不能在一起，觉得我在拖累你。今天的打击对我来说实在是太大，当初在醉月楼被那么多人陷害，都没有让我如此害怕。我这个人一向是经不起打击，我太害怕失去你，所以才会这样。”
“我也害怕，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怕过什么。但是我现在最怕的，就是失去你。”王洱将李杰揽在怀中，“所以，不要离开我，不论发生什么，答应我。”
“我答应你……”
+ + +
早上洗漱完毕之后，离早饭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李杰想先去上次看到王洱三人练功的地方待一会。他没有告诉初四，自己一个人跑出门去。
来到上次的那个院子，却并没有看到三人的身影。李杰忽然想起来，昨天王洱和他说过，等到开过宴席之后，就要去外面练功。
看着空荡荡的院子，李杰心里有一点落寞。他长舒一口气，慢慢悠悠地往回走。
还没走到房间门前，李杰在天井院中遇到了邢氏。自从昨天那件事之后，李杰就对邢氏产生了抗拒感。他想躲着邢氏走，偷偷向房檐下面移动，不想却被邢氏给瞧见了。
“你为何还在这里？”邢氏的语气非常不友好，她走到李杰的面前，质问道。
李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抬头看了一下邢氏的眼睛，发现邢氏满眼都是不满和愤恨，让李杰心里一沉，觉得自己好像有罪似的，赶忙回避了她的目光。
“你走吧，我们宅子不接受妓/女。我劝你最好是自己走，不要让我找人赶你走。”邢氏见李杰不说话，更加变本加厉地说道。
“我不是妓/女。”李杰开始试图反驳，“我是清白的。”
“就算身子清白，你也是从妓/院出来的。”邢氏虽然声音不大，但是语气冰冷，在这深秋微寒的清晨，显得更加咄咄逼人，“只要你进过妓/院，我就绝对不能接受！”
“我进过妓/院又如何，那又不是我能左右的事情。”李杰也开始有一点生气，“我当初不记得我生身父母是谁，被王洱从河里救下，那时除了他我不认识任何人，我也只能跟着他走。他把我带去哪里，我就跟他到哪里，就这样而已！”
“你少把你的下贱和大伯连在一起，还有，是谁准许你直呼大伯的姓名？”邢氏招来身后的丫头，指着李杰说道，“桂枝，掌她的嘴。”
叫桂枝的丫头气势汹汹地冲着李杰走来，扬起胳膊要打他，李杰抬起手一把抓住桂枝的手腕，反抗着说道：
“你凭什么打我？你是主，我是客，有主人打客人的道理吗？”
李杰抬手的时候，袖子顺着胳膊滑下，露出了那只青玉凤镯，正巧被邢氏看见。邢氏瞪大了眼睛，抓过李杰的左胳膊来，翻开她的袖口，另一只青玉龙镯清楚地展现在邢氏眼前。
“这镯子……哪里来的？”邢氏此时已经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抬高了声音问道，“哪里来的？说啊！”
李杰被邢氏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到，他试图把手从邢氏手中抽出，但是邢氏死死地扣住他的手腕，根本挣脱不掉：“你放手，这镯子是王洱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