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有没有想过南寻的安危?”
王洱的语气甚是严厉,让柳飞白都不敢抬起头来正视他。
“是我要飞白夜里带我下山,兄长为何不责怪我?”王南寻抬起眼睛,冷漠地看着王洱。
“我等一会再教训你。”王洱说道,“柳飞白,就算柳叔不同意你们两人的事,在走之前,你们就没有想过来问问我是什么意思?”
“可是我爹说,就算是大哥同意,他也决不会认可。”柳飞白说道,“我们不想给大哥徒增烦恼,所以才决定一走了之。”
“哎呀我说飞白啊……”李杰在一旁听不下去了,插话道,“你觉得你们就这么走了,你大哥就不烦了是吗?你都十七八岁的人了,就不能成熟一点?还有南寻姐,我觉得你应该挺明白事理,为什么要跟飞白一块胡闹呢?”
“大嫂,你还擅自出走过,没有资本教训我们。”
王南寻淡漠的语气,让李杰哑口无言,他原本只想多说两句话,打断一下王洱的思路,免得他生气害得这两人倒霉。但是没想到王南寻如此地理直气壮,让李杰也是无能为力。
“南寻,你还有没有一点作为女儿家的礼义廉耻?”王洱厉声训斥道,“随意跟男人出走,现在还顶撞长辈,这些年你是越发不懂规矩了。”
被王洱训斥一番,王南寻也没再说话,四个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李杰在背后用手指戳了戳王洱的肩膀,低声说道:“说得太重了!”
王洱愣了一下,随即说道:“柳飞白,去院子里面壁!等到白天再收拾你。”
柳飞白得了令,转身向外走去。王南寻见到柳飞白离开,也准备随他一起,被王洱拦了下来:
“南寻你留下。”
“我为何留下?我与飞白同罪,一起去面壁就是了!”王南寻说道,“兄长难道想寻私?”
话音刚落,王南寻跨出了客厅的门,同柳飞白一起到院中面壁思过。
“你看看她跟我说话的样子。”王洱无奈地对李杰抱怨道,“根本就不把我当兄长来看待,我真是对她太放纵了。”
“我倒是觉得你刚才说的太重了。”李杰走到王洱身旁的椅子坐下,“南寻她肯定是很相信柳飞白,才会大胆地跟着他离开,你说的话也真是不好听,要是我我肯定也生气顶嘴。”
“我真的说的太重?”王洱显得有些内疚起来,“我刚才真是气急,就因为柳叔不同意,他们就要走,把我当做什么了?我既同意他们两人的事,自然不会要其他人来干涉,柳叔也不可能不听我的。”
“是啊,南寻和飞白他们怎么想的呢?”李杰叹了口气,“诶,你不会真的舍得让南寻在外面站一夜吧?飞白一个大男人就算了,南寻可是娇生惯养起来的,哪受过这罪呢?”
“不管她,让她站着去。”王洱一只手扶起额头,“本以为在这山下躲着就不用去管家里,他们两个居然找上门来惹事,累……”
“别烦,你应该庆幸咱今天截住了他们,要是让他们溜了,你去哪里找啊?”李杰摸了摸王洱的头发,安慰着,“走吧,这都很晚了,回去休息吧。”
“夫人,只是今晚不能看星星了。”王洱抬起眼睛,望着李杰说道。
“本来我也就是说着玩玩,走吧,你也别太担心,他们两个都多大的人了,自己想想就能明白这里面的道理。”李杰掺起王洱的手臂,两人一起向卧房走去。
刚走进房间里面,王洱对李杰说道:
“要不你去让他们别站着了,我还是有些担忧南寻,但要是只让飞白独自受罚,南寻也肯定是不乐意。”
李杰微微笑了笑,说道:“你还是心软吧。但是让他们住哪里呢?徐叔这里也没有别的空房间了。”
“夫人,你和南寻一起去初四的房间睡吧。让柳飞白那个家伙来这里打地铺。”王洱说道,“只能这样了。”
“真亏的你能做出这么宽容的决定啊。”李杰向王洱投去赞赏的目光,“我纯真善良的小王又回来了!我这就去跟他们传达你的中心思想。”
“诶,夫人。”王洱喊住正要动身的李杰,“你别说是我的意思,要不然南寻知道我不舍得罚她,以后变本加厉就不好了。”
“好,知道了。”李杰没忍住笑了出来,“想不到你还有隐藏的傲娇属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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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飞白同王南寻一起在院子里,面对围墙站着。
“南寻,连累你也一起受罚。”柳飞白说道,“为何会被发现了呢?”
“本来就是我出的办法,受罚的也应该是我才对。”王南寻淡然地回答道,“既然被抓住,就不要有什么怨言了。”
一阵冷风吹过,柳飞白的领口进了风,打了个冷颤,他看了一眼身旁的王南寻,问道:
“南寻,你冷不冷?”
“不冷。”王南寻说道。
“你们王家的人都不怕冷的,大哥也是,我就不行了。”柳飞白说着,打了个喷嚏,“啊嚏!这么一冷静下来站着,还真有点冷啊。”
王南寻拉起柳飞白的手,说道:“你放心,兄长不会让我们站太久的。”
“不可能,大哥那么严厉,每次罚我都从不手下留情。”柳飞白无奈地望向墙壁。
“但是这次有我在。”王南寻自信满满地笑了笑,“从小兄长和父亲就偏爱我,我和兄长一起受罚时,兄长总是会把罪责都担在自己身上,虽然他嘴上不说,但是我都能看得出来。”
“我也记得,小时候大哥受老掌门的惩罚最多。”柳飞白想到这里,不禁笑了出来,“二少爷性子软不闯祸,南寻你又最讨老掌门的喜欢,我们一惹事,就全是大哥挨打受罚。有时候明明不关大哥的事,就因为他是长兄,也要同我们一起受罚。”
“这么想来,兄长也实在不易,从小就担着这么大的责任。”王南寻低下头来,思索了一会,说道,“飞白,我们是不是做错了?”
“早在被兄长抓到的时候,我就觉得错了。”柳飞白握紧了王南寻的手,“但是,如果不能同你在一起,错了我也要去做啊。”
“飞白。我从小就不服管教,现在也是这样,连累你了。”王南寻垂下头,“我还大你一岁,却起不到一点表率。”
“南寻……”柳飞白将王南寻的手放在胸前,望着她的眼睛,“你真的改变了好多,让我忽然觉得自己很没用,说服不了自己的爹,就选择逃避,这样根本就不能算是对你负责任。”
李杰刚一跨进后院,就看到了这一幕,他清了清嗓子,说道:
“咳咳,你们这是受罚的态度吗?好一个惺惺相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