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的山匪将手边的长枪一甩,落天慌忙飞过身子去抓那杆枪。
伸出的手掌数枚指节触碰到长枪,落天心中一喜,抓住了!
下一个瞬间,手上一滑,便只听到金属落地之声,落天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刚才与那许多人打斗,自己手上已经满是顺着长枪流淌而下的血液。
看着边上毫无声息的幼儿,落天使劲的揉搓着自己的手掌,呜咽出声。
“你知道我是谁吗?”
耳边传来一道对这一惨状仿佛视若无睹的声音。
那名可怜的母亲哀叫着扑向自己的孩子,将那幼儿抱在怀中惊慌得说不出话来,也哭不出声来。
落天紧紧的咬着自己的牙齿,但是心中的愤怒已经冲昏了他的头脑。
他缓缓的将头转向声音的主人。
看到的是一双满是戏谑的细长眼眸。
“畜生……”
落天低声说道,声音含糊,仿佛是野兽的低吼。
但是那名山匪却听得清清楚楚,他面上浮现一抹残忍的笑容,抬起一只手来摆了摆。
“说错了,”那声音中满是冷漠,“我可不是畜生,我是坏人,酒心刀王。”
“奸邪之辈,也敢称王!”
落天一声怒吼,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的长枪刺了出去,狠狠的扎向那名山匪的心窝。
一声脆响。
落天只觉得手臂一麻,手上的长枪嗡嗡作响,不停的颤动。
五指上也是一阵酸麻,几乎握不住手中的兵器,他连忙将手臂用力一甩,长枪顺势横过,在腰间环绕一圈,再复归双手之中。
方才堪堪拿住。
“噢……力气不大,枪耍得倒还挺好看。”
那自称是酒心刀王的山匪淡淡说道。
落天抬头朝他看去,只见他手中拿着一柄厚背单刀,稳坐马背之上,整个人气息丝毫不乱。
“把那柄枪给我,饶你一命。”
旁边那些山匪见首领一出手,便轻易挡下这凶神恶煞一般的年轻人的一枪,便也放下心来,纷纷呐喊助威。
一时间,落天只觉得耳边纷扰不绝。
看着对方这群不过跳梁小丑一般的山匪竟然如此猖獗,他陡然发出一阵咯咯冷笑,整个人也随着颤抖。
那酒心刀王面上浮现出一丝恼怒来。
“要枪?拿命来换!”
酒心刀王听了,仰头一阵狂笑。
“猖狂!命和枪我都要了!”
说罢他双腿一夹,驱马跑出许远,方才调转马头,直奔落天而来。
其手中单刀斜提在身旁,便是要借着马力将落天一劈两半。
落天早已红了眼,见对手策马攻来,整个人也不作闪躲,伸手将长枪枪柄从头至尾一撸而过,血水飞溅。
随后落天把手上血迹在胸口擦干,便静候对方近前来。
蠢货!
酒心刀王心中暗骂一声,眼中闪过一抹残忍,双眼定定的盯着落天面庞。
待自己一刀挥下,这便是个死人!
忽然间身后响起一道细微破风之声,这酒心刀王做山匪已久,早前也与治安士兵有过交手,并非庸人,此刻听风辩物,心知遭人暗算,当下边将身子伏在马背上,握刀的手朝后一挥。
伴随一声清脆击响,一柄约莫寻常人小臂长的匕首便飞了出去,力道不减,钉在一旁人家木门上,刀身兀自颤抖不止。
酒心刀王心中大为恼怒,这小小山村之中,竟然接二连三的有人来坏自己的事,简直岂有此理。
“什么人!竟敢与我作对!活得不耐烦了吗!”
酒心刀王勒住马匹,回身望去,只见路前方一男一女相依而立。
那女子此前他就注意到了,只是当时并未多想,只当是这山村之中的居民罢了,方才玩耍的兴起,风铃被这等残忍行径惊呆在地的模样也落入他的眼中。
酒心刀王为人残忍嗜酒,对于女色却是无多少兴致,只是风铃被吓的这副模样倒是合了他的心意,等戏耍过后,就让兄弟拿她取乐好了。
他本来心中是这样打算,但是正要杀死那不知死活的小子的时候,却被人打扰,而现在看去,将那女子扶起的人,便是刚才对自己投出飞刀的人了。
酒心刀王胯下坐骑刚才一番冲刺忽然被勒住,现在脚下刨蹄不止,酒心刀王打量了那搅乱自己好事的人一眼,鼻尖发出一声嗤笑,忽然双腿一夹,胯下烈马立刻朝前冲去。
前来为落天解围的人正是那名莲家司机,刚才他奔来这条街上,忽然见到那名匪徒骑着马朝落天挥刀砍去,而落天竟然丝毫不躲,情况可谓万分危急。
他匆忙之下只好甩出一柄匕首来,现在面对酒心刀王的来势,虽然对方有马力为凭,自己恐怕难是对手,但是落天还浑身是血的在山匪那边,身旁又有惊吓过度浑身无力的风铃姑娘,便是难敌,也只好一试了。
风铃此时也稍微回了一些神志,脚下已经能够站稳,莲家司机将她稍微推开,随后手臂一甩,一把闪着冷光的匕首出现在了手中。
酒心刀王虽是山匪,胯下的马却是一匹好马,几个起落,二人之间的距离已经缩小一半,只有数步之远了。
那莲家司机缓缓将身形放低,酒心刀王坐在马背上看他这副模样,面上更加狰狞。
自己这一刀借了马力,足可劈开巨石,若是下盘灵活,或许还可以避开,但是这家伙却放低重心,简直自寻死路。
风铃见他丢失了一把兵器,现在光凭手里这一把短兵就要与对面骑着大马的山匪打斗,不由惊呼出声。
“不可……”
还不等风铃把话说完,那莲家司机已经做出了动作。
两人此时相隔还有些距离,别说他手中这一把匕首,就是酒心大王手里的单刀,也绝对砍不到对方身上。
但是他却将手臂一抖,顿时,一道闪电从其手中激射而出,直取酒心刀王胯下坐骑。
瞬间,那柄匕首便插在了黑马的前胸,黑马受创,长嘶一声,便脚下一歪,倒在了地上。
还不等酒心刀王反应过来,那名莲家司机已经快步上前,拔出了插在马身上的匕首。
黑影一闪,他整个人便站在手中单刀甩出老远,整个人跪在地上正要爬起来的酒心当王背后。
“等等……”
酒心刀王只感到头皮一痛,头发已经被人紧紧抓住,随着那人的手上使劲,整个头也不由得仰了起来。
不等他将话说完,对手已经将手一挥,他便只感到喉头一凉,想要说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