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准备如何帮助城家?”
盘城站在落天面前两人现在都在落天的那件屋子里。
盘城出了这样的事情,落天有许多情况都不能与人说,可以商量的唯有苦卞一人。
而且依照他心中所想,接下来需要调查事情少不了苦卞的帮忙。
与俊城说自己还是习惯了随从的服侍后,落天便将苦卞调了回来。
此时俊城忙于照顾父亲,又要和流城配合着安排族中的事务,已经没有什么心思来顾虑落天的要求。
崖城内的侍女也许当真不合落天的心思。
大人们往往都会有一些惯常的习性,这些唯有身边的人才知晓。
因此关于落天将苦卞调回身边,城家里的人都没有多想。
对落天来讲,苦卞依旧是隐莲派来刺杀他的人之一,而且一度利用了他的信任。
但是今次要报答盘城,查清凶手,则必须要依赖苦卞,而且倘若苦卞再有杀心,也绝不会在这崖城内动手了。
如若不然,那天他完全不必救下自己。
不管苦卞是什么心思,此刻落天心里纠葛的事情也不在于此。
他需要考虑的另有他事。
那一晚盘城出门究竟是为了什么?
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非要劳动他这样一个大家族的族长夜半与一名劳工出行。
苦卞的追踪表明那事情与城家立足的根本,也就是采石工地毫无关系。
那么除此之外,到底还有什么样的事情值得盘城如此挂念。
苦卞已经探知了一些线索,此后两人前去城中那屋子里查看情况也并非不可。
只是如果这件事是城家自己的私密事情,那么自己两人不与他们说清便私下打探着实不好。
轻则会让城家的人觉得自己此举有冒犯之嫌,重则便是两人的行动被人怀疑与盘城受伤之事有关也说不定。
无论如何,落天也无心独自深涉此事。
这件事自己只是协助城家,能够帮上忙就可,事情最后的解决还是靠他们自己。
这样做,也是为了能够显出自己的报恩之举,而且也好尽早离去。
自然,若是盘城能够醒来,将事情说出那是最好。
但是看如今的情况,盘城身体虚弱,一时半会是不可能清醒了,而且即便是他醒来,也未必就会将事情的缘由说出来。
俊城和那名医师都表明盘城在昏迷之前曾短暂清醒,告诉了他们,自己是碰上了刺客。
但是这话分明是谎言。
那名医师能否从盘城身上的伤口中瞧出端倪且不好说,问题在于俊城是否知道真相。
他究竟是被自己的父亲欺瞒了,还是心中知晓,只是在欺瞒他人。
那时在屋中的除了落天之外还有其他人,流城与优伶两人对俊城的话似乎也没有疑虑。
优伶一介女子,很难想象盘城会将一些族中的机密告诉她,而且看她那日闻讯前来的模样,也不像是早就知晓事情缘由的模样。
至于流城,落天更加不认为他知道事情的真相。
在落天看来,流城此人乃是一个心思闭塞,精于工理大过人情之人。
这样的人善于处理采石场地上的工作,但是却不善与人打交道。
很难想象他那迁怒于落天的情感是在作伪。
城家人口不多,称得上族中成员的便唯有这几人,盘城昏迷的现在,能够做主的只有这三人。
落天在心中微微一思量,便打定了主意。
此事必须与其族人商量,选定之人唯她合适。
只是此事要说出,需要注意时候。
现在城家族中上下忙成一片,俊城更是匆忙之间按照父亲过往的教导在操持事务,对于落天他也不失礼仪,时刻叮嘱下人关照落天的需求。
虽然他极力主持家族的日常事务,但是在落天看来终究还是差了些火候。
他自然不认为自己会做得比俊城更好,但也正因如此,落天实在不好上前叨扰,对于俊城特地安排在自己身边以供驱使的下人,也并未回绝。
流城虽说是长辈,看起来比俊城要沉稳许多,但是处事的手段却还要差上一些。
这个看起来狂野的男子目光中总是透出些阴晦的光来,看起来对伤了自己兄长的刺客十分记恨。
此外便是优伶,她身为女子,忽闻丈夫遭难,自然是担忧不已,自从进了医室之后,便一直守候在丈夫身边,那幅娇弱憔悴的面容,直令看到的人心疼不已。
“等晚些时候吧,晚些时分,我去拜访优伶夫人,与她说说此事,再做定夺,白日的时候你且好好歇息。”
落天说这话自有考量。
固然应该趁着时间尚早赶紧去夜间盘城访问的那户人家查看情况。
但是此时城中戒备较往日森严许多,自己与苦卞若是白日出行,行动定会落人眼目。
要是自己并无要事那也罢了,只是自己如果目标明显,直接去访问一户与自己从未有过交缠的人家,此事传入城家人耳中,定会惹人疑虑。
如果那时候自己将事情说出,则是在不得已而为之的情况下的坦白,即便是实话,听起来也假了三分。
而且落天心中最为顾虑的事情,乃是那一晚与优伶的纠缠。
如果被人察觉了那时的事情,那么便要出大事了。
无论是天家还是优伶,落天都不愿有半分辜负。
何况他早已决定,要先将此事说与优伶听,与她合计之后再做打算,这一想法,难免暗藏了一份献殷勤的心思,只是此刻情况危急,这份心思落天自己察觉与否,便无人可知了。
苦卞听了落天的吩咐,眼中精光闪动,但终究是没有说什么话。
随后落天安排了苦卞在盘城此前为自己安置的大屋房间里的一间小房睡下了。
这屋子虽然建得大同小异,没什么招眼的特点,但是内里的布置倒是颇用心思,每间屋子里都有三间小屋供人歇息。
也许是考虑了许多,方才如此设计,那位城家的先祖也颇花了些心思。
苦卞一夜未眠,此刻便抓紧了时间补充体力,落天闲暇无事,他又不识得城家大宅的布局,不好乱跑,便只能一趟趟的走去医室探听情况。
一日下来跑了七八趟,他倒是将这一条路记得熟了。
盘城依旧昏迷不醒,优伶始终陪伴在侧。
一切无甚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