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景象,落天心中升起一丝无力的感叹。
生意真好啊……
饶是两人在路上加快了步子,但是到这登阳采风的酒楼的时候,依旧没能看到一处空桌。
这酒楼在崖城之内也算是一幢占地较大的建筑了,老板更是将大厅中满满的摆上了桌椅。
一眼看去,足可供五六人并桌而食的大桌放了不下十张,饶是如此,却依然连一个空位都没有。
每张桌子上都满满的坐上了人。
而在柜台那处,还有许多人在排队等候。
“掌柜!掌柜!还有没有空桌了?”
“没了没了,都坐满了。”
“有没有没坐满的,俺跟他商量商量,拼个桌,俺就一个人,坐下吃了就走。”
“这位客人,你瞅瞅,哪张桌上还有空位?都在那拼着呢!”
“那还有没有凳子,给俺来一碗你这的招牌面!给俺找个地就成!”
“这行吗?”
“行!俺就好你家那招牌面的味,来一碗,钱先付了,给你!”
说着,一名一看就是久在外行走的商人从胸口掏出钱袋来,数了数,付给了掌柜几个铜钱。
“哎!小苟!给这位客人来一张凳子,带他寻个地坐下,上一碗招牌。”
一个精瘦的年轻小伙子答应一声,就从人群中钻了出来,手上还端着好几个收拾下来的空碗碟。
“这位客人,您这边来。”
堂倌手上的空碗碟看分量足有十来斤,两手各一半,在人群中挤来挤去,走的却是极稳,怕是见惯了这样的场面。
那商人也是痛快,随着小伙子找了个地方拿过一张凳子就一屁股坐下了,还有些得意的看着那些仍在排队的商人。
“面条快点啊!”
末了,他还不忘朝急匆匆往后厨跑去的堂倌招呼一声。
落天看得目瞪口呆,扭过头看旁边的苦卞,苦卞也是一脸凝重。
“没想到这里这么多人,大人,你看我们要不要换一家?”
苦卞征求落天的意见。
但是落天却仿佛没听进去一般,充盈了整个大厅的食物香气已经将他整个人都罩进去了。
不待苦卞再说话,落天已经一个健步冲向了人群,奋力的分出一条路来朝前挤去。
“哎哎哎!怎么插队!你几号啊?”
落天充耳不闻,憋着一口气直接挤到了最前面。
“掌柜,隔间还有没有?有没有?”
老板正要招呼他排队,落天也不看对方的脸色,劈头就问。
“没了没了,楼上坐满了。”
落天不依不饶。
“最贵的,最贵的呢?”
老板抬起头来,“客人,咱这可不是小饭店,最贵的包厢可是有最低消费的,少了不招呼,您……”
啪!
一把银子就被放在了桌上。
“够不够?够不够?掌柜的?别挤!”
落天一边掏出钱来,一边用胳膊使劲的抵挡着旁边挤上来的人群。
看到钱,掌柜的脸上放了光。
“得嘞,小苟!带这位客人去三楼雅间,我数数……二百五十两!收您二百五十两银子!多退少补!”
老板仿佛是唱歌一般吆喝着,那叫做小苟的堂倌将手上的菜碟放置在了桌上,起身来招呼落天。
“这位客人,跟我来。”
落天冲着门口的苦卞兴高采烈的招呼了一声,便一脸浓得化不开的笑容的跟着堂倌上了楼。
苦卞抿了抿嘴,也跟了上去。
经过二楼的时候落天看了一眼,二楼的座位也不比一楼少,照样是坐满了人,堂倌们穿来穿去的忙着上酒上菜。
问着勾人魂魄的香气,落天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朝上跳了几步。
三人来到了三楼,三楼便清净了许多,看来这登阳酒楼的厨子手艺虽然了得,但是这雅间的消费也不是人人都能经受得住的。
三楼不像一二楼那样随意摆放着桌椅,那堂倌领着落天与苦卞在走廊上走,寻着那所谓雅间。
落天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招呼前面那叫小苟的堂倌。
“哎,小兄弟,你等会。”
那堂倌心里大概还惦记着楼下的客人,走得快,停的也快,回过头来看着落天。
落天笑嘻嘻的递过去一枚碎银,堂倌一看,登时跟那掌柜一样眼中放光。
“两位跟我来,”小苟接了银子,自然把落天带到好房间,“这屋子窗子临南,采光好!隔楼下稍远些,清净!”
落天满意的点点头,便和苦卞走了进去。
“两位稍等,稍后为您上菜。”
说完堂倌便退了出去,落天一脸诧愕,我还没点菜呢!
但是马上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两位公子,请落座。”
耳边传来轻灵的女子嗓音,落天回头一看,这屋中竟然立着四名妙龄女子。
落天依言走到桌旁落了座,一名侍女细心的身手为他捋顺了衣衫,对面的苦卞伸手拒绝了靠上来的侍女,自己整了整衣服。
一名侍女为两人摆上了碗碟,拿过来切好的水果,另一名侍女柔声的问两人喝什么茶水。
落天从来没这样遭人伺候过,一时间很有些不适应,对面的苦卞对侍女的任何服务都是拒绝,反倒比他镇定许多。
“有没有凝神静气的茶?来一壶。”
落天说道,侍女应了一声,便取过茶叶烹茶。
落天旁边的一名侍女要喂他吃水果,吓得落天整个人都往边上一移,连连摆手示意自己来。
天家虽然是大家,但是族训严厉,族中的年轻一辈从来都不得差遣下人这般做事,除了那些喜好玩乐不成器的几个人偶尔去城中游玩一番,其他年轻人恐怕都未尝试过这样的事情。
将一块清甜可口的水果含在嘴里嚼,落天趁功夫看了一眼这雅间的布置。
漂亮,多彩,精致。
几个词浮现在了落天的心头。
这雅间不愧是收费高昂,里面的东西也都不是寻常人享用的。
不管是桌布隔帘,还是窗子花瓶,无不是色彩艳丽,几乎便是妖娆了。
边上的屏风上的画,也是色彩多多,艳丽无比。
那四名侍女衣着虽看似同形,但是其上花纹色彩却是有别,细微镂空也是各不相同。一样的是均极贴身,将女子的柔美身段展现得淋漓尽致。
落天心中微微摇了摇头,这样的张扬,比起莲家的那种雅致趣味,可是俗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