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坐在路瞳的身边，慕亦寒的心在滴血。
紧握着路瞳的小手，慕亦寒的眼睛里多了一丝泪水。
就算是男人，到了这种不得不做选择的时刻，他还是会觉得心如刀割。
慕亦寒很清楚路瞳对孩子有多么的渴望，如果，他们这第一个孩子都没能保住，以后，她又怎么会再给自己机会？
手掌撑着额头，慕亦寒又一次的敲打着脑袋，却无法让内心平静下来。
“你在做什么？”
路瞳一睁开眼，就瞧见慕亦寒在拼命的打脑袋。
有气无力的抬起手去拉住慕亦寒，路瞳轻叹了口气。
“你何必呢？我不舒服又不是你害的！”
慕亦寒吻了一下路瞳的手背，黑眸里多了一丝内疚。
“怎么不是我害的？要不是我，你能怀孕？始作俑者都在我，你不必帮我说好话了！”
听着慕亦寒一而再的抹黑他自己，路瞳再次叹了口气。
“那要是我让你少爱我一点，你会吗？”
“当然不会！”
慕亦寒伸手扶着路瞳靠在了自己的怀里，手指轻点了路瞳的嘴唇。
“我最喜欢的事，就是看到你的脸上有一丝笑容。所以，我只会比之前更爱你，而不是不爱！”
果然！
路瞳就知道慕亦寒是这样的决心，所以，刚才说的那些，根本就是多余的嘛！
“你别操心了，这孩子现在折腾，说不准是一个男孩子呢，我想，以后他会跟慕沐成为好兄弟的！”
慕亦寒瞧见路瞳眼中的欣喜，心却是一下子跌入了谷底。
对不起，我不能让这个孩子活下来，如果让他出生注定会害你死掉，那我只能保留你！
路瞳一直就觉得慕亦寒打从她醒来就有些奇怪，那种眼神，真的看的路瞳有些不寒而栗。
“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总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没事！”
慕亦寒伸手扶着路瞳躺下，一边用手抚摸着路瞳的小腹。
孩子，爸爸不是不爱你，可为了让你妈妈活着，我不得不选择让你无法降生。要恨就恨我吧，我不能失去你的妈妈！
一滴泪落在了路瞳的手背上，让路瞳心底也跟着难受了起来。
“亦寒，你是不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你告诉我吧，我真的不会介意的！”
“没有。”
慕亦寒再次对着路瞳摇头，浅笑着把路瞳的手贴在了胸前。
“老婆，我只是很开心，你让我可以亲自陪在怀孕的你身边。我很珍惜这种感情，真的！”
路瞳听到慕亦寒这样一说，原本的担忧也逐渐的消去了。
“傻瓜，珍惜这份感情的人，又何止你一个呢？你相信我，只要你我相依相守，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路瞳这话让慕亦寒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要她打胎的事了，毕竟，经历过一次丧子之痛的女人，若是来第二次……
“小瞳，医生说，你的身体很弱，这个孩子，在这个时候有，只怕……”
路瞳微微一怔，听到慕亦寒这么说，才明白了他真正担心的是什么。
“我不会有事的。之前怀孕被我爸毒打了那么一顿，我都依然把孩子生下来了，这次，我相信也会没事的！”
“可那一次的生产让你身子已经受到了很大的伤害。所以，这个孩子，就算我们所有人想要保留，也没办法！”
虽然很残忍，但慕亦寒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路瞳死掉，因此，就算很痛苦，也依然把这样的话给说出了口。
路瞳摸了摸自己还没有任何感觉的腹部，眼泪却是无所自控的落下了。
“我已经失去过一个孩子了，为什么老天还要对我那么残忍？为什么我就是不能够拥有一段属于自己的幸福？”
“不要难受了！”
慕亦寒听着这样的话，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我也希望帮你留着这个孩子。但医生说，若是他在，你就会血崩。你知道，我宁愿留着你，也绝对不能……”
一耳光打了过去，路瞳看着慕亦寒的眼神有些怨恨，她不知道该怎么去理解慕亦寒。
就算是要让自己活着，那难道用牺牲肚子里的孩子作为筹码，就是好的了？谁能保证，再有下一个孩子，医生会不会还这么说？
“慕亦寒，孩子是我的，我绝对不可能让你伤害他的！”
慕亦寒看着路瞳情绪那么激动，立刻伸手想要去安抚她，却被路瞳给推开了。
“我不要你碰我！”
“你不要激动好不好？”
慕亦寒很痛苦，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让路瞳稍微冷静一点。
“我知道你要这个孩子，你以为我不疼爱他？小瞳，我的高兴不亚于你！但是，若要我在你和他之中做一个选择，我想，我只能先选择留下你！”
多么冷血的男人！
路瞳面无表情的盯着慕亦寒看，好像从来就不了解他一样，身体不断的往后退缩。
“慕亦寒，如果你非要让我丢下孩子的话，那我们离婚，我的生死都不需要你来操心！”
“我不准你这么说！”
慕亦寒眉头深锁，咬着牙瞪了路瞳一眼。
“我不准你在这样的时候离开我。小瞳，或许孩子的事你我都无法做到平衡，但你给我一点时间，我再想想办法！”
路瞳没有回答，只是紧张的用双手抱住了身体。
“我绝对不准许你伤害我的孩子！”
看着像刺猬一样抱着身体的路瞳，慕亦寒的眼眶都红了起来。
他慢慢的背过身，拳头对着脑袋狠狠的打了一下。
为什么我会让她这样就怀孕了？为什么！
整个病房里，空气有些沉闷起来，慕亦寒和路瞳两个人都不想先开口说话，都怕打破了平衡。
在经过一番的沉默后，路瞳还是主动的上去搂住了慕亦寒的胳膊。
“老公，相信我会平安无恙好不好？只要你一直留在我和宝宝的身边，我们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慕亦寒无法说话，只是痛苦的吸了口气，手掌慢慢的攥成拳。
小瞳，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看你这样，我的心，也巴不得跟这个孩子一起去了，这样，我就不会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