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都知道她的手冷,抱在怀里时冷冰冰的没个人气儿,夜间更是手脚冰凉,没想到都是宫寒引起的。
小姑娘家家的,最是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子,好好的身子硬是折腾成这般模样……
顾庭墨克制着心中翻涌的情绪,甚至有些微妙的酸涩之感,握住她的手紧了紧,最终神色淡漠的替她掩好被角,只是眉宇间的那两分冷意却是迟迟不曾消散……
旭日缓缓升起,金色的光华斜斜的撒进室内,温暖而明亮。
只是床上昏睡着的女孩却是眉头紧蹙,难受不已。
随着术后麻醉药力的减退,先前未曾察觉的细微疼痛席卷而来,让她腹痛难耐,躺在床上冷汗淋漓。
然而无论疼痛如何剧烈,眼皮子就像粘在一起一般,怎么也睁不开。
这晚,顾庭墨衣不解带的守在女人身边,一直观察着她的状况。
看着脸色苍白却皱着眉头的女人,他紧了紧手上的力道,女人手上的温度因为他长时间的握住,回暖了不少,只是一张小脸仍然是泛着青白,纤细脖颈上,青筋依稀可见。
不自觉的用手摸了摸她的脸,顾庭墨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好冰。
男人的一双剑眉越皱越紧,不再多想,索性起身准备热水和毛巾。
将毛巾打湿,便动作轻缓的擦拭着她莹白如玉的脸蛋。
顾庭墨一直反复着几个动作,抬手,换毛巾,转身换水……
将房中的暖气打开,数个小时过去,叶染心的唇色才开始变得红润些。
伸手摸了摸女人光洁细嫩的脸蛋,顾庭墨唇角微微浮现一抹笑意,冷硬的轮廓都看起来柔和了不少。
总算是有些温度了……
没过了多久,他便感觉自己手中的手指动了之下。
顾庭墨眼神微亮,注视着紧握在手中的皓腕,神色微愣,将女人的手放进被子里,坐直了身子。
床上的女人蝶翼般的睫毛轻轻的颤了两下,终于是睁开了一双若水明眸。
果真,叶染心已经醒了。
此时叶染心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似的,觉得全身的没有一点的力气,浑身的难受,还有一丝的冷意。
她睁开了朦胧的眼睛,就看到一张放大的帅脸,禁不住愣了半响。虽然经常看到这张脸,但是每每看到都会让她心砰砰跳,再一看这张总是冷酷的俊脸今天怎么不一样了。
男人眼底的那抹别扭,下意识的避开她的视线,究竟是怎么回事?
心底疑惑上来,叶染心的睡意倏然消逝,连忙坐起来,疑惑的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看了看周边,再次问道:“这是医院,我怎么了?”
她拍了拍脑袋,感觉脑袋有一丝的痛意。
她刚醒,眸子里若有若无的浮上一层水雾,衬着苍白的病色,瞧着可怜极了。
看到女人自残,顾庭墨猛的拉下她的手,呵斥道:“干什么?”
叶染心看着相握的手,不禁回忆起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本来肚子有些痛,可她以为只是很平常的胃痛而已吃了饭应该就没事了,但是没想到竟然中了许逸然的计,也真的是太大意了。
本来她没有把许逸然放在心上,一直都是让着她的,但是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做得这么过分,直接想要害死自己,和庞云霄在一起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更别说还是女人了。
不禁,她对许逸然有一丝的恼怒。
叶染心直接打断顾庭墨未说出口的话,只觉得男人今天的行为处处透着怪异:“你送我来的?”
顾庭深猛地的被人打断话头,脸色一黑,索性抱着手臂在一旁冷眼看着她。
行啊,长胆子了!
顾庭墨松开叶染心的手,站直身子,冷声道:“这次的事就算了,但我不希望再次发生,因为你是我顾庭墨的女人,随时都应该保持警惕。”
他可不能保证每次都能及时出现,万一女人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出了事……
顾庭墨袖中的拳头紧了紧,心头蓦然涌上几分慌乱。
男人的话,叶染心毫不赞同,什么叫他的女人,什么叫应该,他怎么不想想,要不是他,许逸然会这么对她。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叶染心还是懂他的,虽然说话不得听,但他做事却都是为了她好。
只不过这样处世态度,他不觉得累吗?
她不由得想到男人第一次带他去的造型室,什么时候他要是像那娘娘腔一样,随心所欲。
想到这里不禁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自娱自乐,别人看到了还以为是一个傻子。
顾庭墨皱眉,看女人的表情,就知道她又神游天外了。
倾身靠近女人耳旁,说道:“笑什么,说给我听听。”
温热的气息冷漠的语气让叶染心一个惊颤,她猛的将男人一推,说道:“顾庭墨,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
她可不想让男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如果被他知道,以男人的性子,她想她的后果将非常严重。
被推开的顾庭墨,迈腿走到沙发上坐下,冷哼了一声,说道:“没我同意,阎王不收。”
叶染心无语,你以为你是谁,俗话说阎王让你三更死,你绝不可能活到四更。
不想再继续这种毫无营养的话题,于是她转移话题道。
“顾庭墨,我现在在医院,手里面的事情还没办法做完,你准备怎么办?”
原本抑郁的心情在和女人互怼中暂时消失,想到女人的省体,只要现在好好的,回家再养养,以后的事还说不定呢?
他相信,有他每天的督促一定会把女人的病给养好,所以这段时间他根本就没准备让她做事。
看了看女人担心的神色,顾庭墨直接说道:“你手上的事情我会让别人接手。”顿了顿,又继续道,“许逸然的事以后不会再发生。”
原本知道工作已经不需要她担心的叶染心,刚想问许逸然的事,未料话未出口,男人就已经出言告诉她。
叶染心听罢,神色微顿,轻声道:“那就好。”
思起男人向来是严谨的性子,既然对她允诺许逸然的事再不会发生,叶染心心下也安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