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杏嘉菱刚进厕所的时候，就被镜子上那个满是坑坑洼洼的身影吓到了。她原以为是灶王爷那些魑魅魍魉出现了，下意识想喊灶王爷过来处理，没想到那个烂脸怪发出了熟悉的声音：“你干嘛摆出一副惊恐脸？没见过别人涂火山泥膜吗？”
杏嘉菱总算认出了陆惜朝，她完全没想到他这么晚还会出现在这里，于是好奇地问道：“你怎么跑来这里了？”
“哪里有镜头，哪里就会有我。”陆惜朝迅速将脸上的泥膜洗净。“我就知道摄制组会在深夜过来这边，专门去拍那些熬夜排练的练习生，那我必须当这些练习生中最好看的那一个。你要不要敷？”
“我回去再敷。”杏嘉菱不得不佩服他的小心思。他收起了那罐泥膜，又往脸上均匀地抹上水乳和面霜。“我想过了，如果他们问我为什么那么白，我就说是熬夜熬出来的，想要多白就多白，好让他们以为我真的天生丽质，肤白如雪。你们组练得怎么样了？”
“挺好的，大家都很团结。刚刚……”杏嘉菱原本想跟他分享刚刚学习到的rap心得，但想到他跟自己还是处于竞争关系，帮助他人就等于削弱自己，于是改口道：“刚刚我还看了一下《野蛮生长》的排练，觉得他们每一个人都很棒。”
陆惜朝摆出一副“你还是太嫩了”的表情对她说道：“每组的表演我都看过了，《野蛮生长》的那两组是属于中上水平，但最好的还是《可爱颂》的A组和《逆鳞》的A组。”
“《逆鳞》的A组里不是有那个什么都不会的董存墨吗？他们带得动吗？”杏嘉菱不禁问道。
“他确实很难带，不过特别努力，虽说肯定会拖后腿，但也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糟糕。而且他还有颜值撑着，不会死得很难看——不对，不能用‘死’这种不友好的词，就是不会表演得很难堪。”陆惜朝还特意模仿了一下他的动作，杏嘉菱一下子就明白了。动作是用力的，但却表现出一种软绵绵的质感，这跟基本功缺失有关。她觉得舞蹈这东西从来没有速成一说，每一个动作都能反映出练习时长，每一个细节都能体现个人投放进去的精力和韧性。
“有这么多王者带着他，即使是青铜也肯定能晋级吧？”杏嘉菱其实挺羡慕他。
“欸，说级不说吧，文明你我他。”陆惜朝忍不住皮了一下，下一秒又开始变得正经起来：“有好有不好吧，他确实会被带飞，但大家都这么厉害，相比之下只会显得他更加笨拙，即使晋级了也肯定会被人骂得很惨。”陆惜朝倒是看得很透彻，但他更担心自己的生存环境：“你应该关心一下我，我要表演的歌曲是这么多曲目中最难的一个，我曾经是多么地喜欢Shayne Ward的歌，但是我现在恨死这首《until you》了。它是一首被挑剩的歌，不是因为它不好，是因为它是全英文的，舞蹈动作还特别复杂，这都不是事，你知道最难的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