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天,独孤豪才终于收到了南宫信的信息。
他立刻着急动身,对父亲说:“我需要去南宫家族舰,南宫信休假了。”
独孤缜也要回战舰了,他不能离开太久,因为独孤朴还不能单独应对什么事情,实则休假的这两天里,战舰的信息也没有停止频繁发来,请示着各种问题。
独孤豪又说:“下次休假,我还是去父亲的战舰吧,回来家族舰做什么呢,还不如在战舰热闹,父亲也可以同时兼顾着我和战舰,不用这样心挂两长。”
“都可以,只要我儿子高兴就好。”独孤缜宠爱的言词。
独孤豪忽然又扑进了父亲的怀抱,像是贪恋着亲情,却又不是真正可以获得什么。
被称之为水母帐篷的设备,逐渐收敛起来,之后的事就交给合成人管家了。
独孤缜驾驶着飞行器,先把独孤豪送去了南宫家族舰,且又再叮嘱了几句,才离开了。
但是独孤缜父亲叮嘱的这些话,又有什么真正的意义呢?
比如,独孤缜说,有事随时跟他联系,他作为父亲始终都会关注着儿子的点点滴滴。
但是独孤豪并非独孤缜的儿子,独孤豪也谁都不是,就算独孤豪需要父亲的时候,也不能跟独孤缜说什么,所以乔术依然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这也是独孤豪刚来到泳池,看见南宫信,就直接拥抱了上去的原因,而南宫信也同样感受到了独孤豪的微微颤抖。
“怎么了?”南宫信的语气依然淡然。
独孤豪只是紧紧的拥抱着,说:“只有你是真实的,对我来说,只有你是真的。”
如果是在之前,南宫信同样听不懂独孤豪的这些感慨,但是现在他却听得真切,也明白乔术想要表达的是什么。
因为南宫信已经知道了独孤豪就是乔术,而独孤豪的身份是假的,独孤树和独孤夫人的堂叔、堂婶是假的,独孤黎的堂姐是假的,独孤缜父亲也是假的。
生活在一切虚假的周遭中,乔术自然会心里空落,找不到着力点、安全感,所以空虚感也在所难免。
而只有南宫信是真实的,只有在看见南宫信,拥抱着南宫信的时候,乔术的心里才会被装得满满的,也才能感觉的到,自己也是真实存在的。
所以南宫信确认了之前的推测,那就是乔术并没有被清空记忆,否则独孤豪不会如此多的感慨,更不会总是莫名其妙的想要拥抱他。
因为对于独孤豪来说,身边的一切都是真实的编造,他且意气风发,作为最年轻的战术官,正是得意的时候,又怎么会感到空虚呢。
只有乔术,生活在虚假和真实之间,穿越于不同身份之间,才会患得患失,顾此失彼,像是同时在经历两种人生,而身心疲惫,也焦虑难安。
“既然我是真实的,我能否令你心安呢?”南宫信于是问。
独孤豪却改变了话题,问说:“你这次怎么耽搁了这么久,感觉跟你分开了太久。”
说着,乔术依然没有松开的拥抱,像是可以和南宫信融为一体才好,因为她现在感觉自己轻飘飘的,找不到一点重心引力,也就是掌握不住自己心魂的意思。
不知道是因为酒意还未散尽的缘故,还是因为经历了这次末狱星球,终于见到了末狱狂族,却心底有些失落,因为末狱狂族,好像并不希望再见到她。
所以独孤豪忽然的啜泣,伏在南宫信的肩头,哭着说:“为什么,为什么呢?”
乔术落泪,是因为她原本是没有家的,虽然在末狱星球只待了短短几周,但是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了家人,有了家,但是这次回去,她好像又失去了家的感觉,也再次没有了家人。
南宫信抬手轻轻安抚着她的后背,就像是在教学舰的时候一样,每次休假,其他同学都有家可回,但是乔术没有,所以她总是躲在某个角落里,默默落泪。
这种时候,南宫信也总是会及时找到她,将她揽入怀中,轻抚她颤抖的小肩膀,轻抚她的后背,令她恢复平静。
“我只有你而已,从头到尾,都只有你而已。”独孤豪的思维混乱着,说了这句。
是因为乔术太久没有感受到的,南宫信的轻抚后背,他的安慰,他的怀抱,曾经是她的一切,也一直是她唯一拥有的温暖。
但是南宫信不想让乔术暴露自己,如果她还存有乔术的记忆,那么暴露会带来致命的危险。
所以南宫信微笑,说了一句:“主舰长怀疑你对宇文萱有意呢,你也总是萱萱的叫着她,终于被误会了吧。”
听到宇文萱,乔术的思维瞬间回到现实中,独孤豪也思维瞬间清晰,他缓缓的松开了拥抱,只不过才刚找回的温暖感觉,又开始降温归零了。
南宫信却忽然又拥抱了独孤豪,说:“今天穿得有点单薄,不如就这样相拥取暖吧。”
独孤豪听着,终于破涕而笑,乔术的心里也终于又开始的回温,她似乎再次找回的平静,感受着南宫信的气息和味道,这就是她赖以为生的一切了。
“所以你跟我堂婶解释了没有,告诉她,我喜欢的人是你。”独孤豪故意笑说。
“那你刚才又哭什么,是因为太想念我了吗,我只不过在主舰待了两三天而已。”南宫信也语态轻松的说着。
“对,我是在吃堂婶的醋,为什么要留你两三天,早知道我也应该跟去的。”独孤豪似有撒娇的说。
南宫信只是紧紧的拥抱着独孤豪,说:“介于你这么不愿意离开我的身边,所以我跟主舰长请示,下一个任务继续借调你辅助。”
“这么快就有下一个任务了?”独孤豪奇怪问,边偷偷擦着自己的眼泪,同时乔术感觉自己刚才是不是有些失控了。
“去过末狱星球,下一个想去的地方,当然就是鬼族星域了。”南宫信看似平淡的告诉道。
独孤豪却险些腿软跌坐在地上,幸亏有南宫信的拥抱。
“怎么,你也听说过鬼族星域,所以吓到腿软,不想陪我去?”南宫信故意问道。
“…容我…缓缓,鬼族星域谁没听说过…”独孤豪此刻想要摆脱南宫信的拥抱,因为乔术的心跳超速。
果然,和乔术所担心的一样,既然可以获得末狱星球的线索,下一个就轮到鬼族星域了,南宫信也必然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