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先问栀子说:“你真的是在为宠物作打算?”
“我们几个都这把年纪了,还有什么可打算的,”栀子说:“我们是要回星桥,还是要洗脱罪名,我们早就什么都不想做了,但是宠物才十五岁,她的人生才刚开始,而且她没有记恨我们抛弃她,反而救了木槿,也曾经救过我们所有的人,所以这次轮到我们帮她实现梦想了,但是最好不要让她知道。”
“为什么?做好事不留名。”芙蓉笑哼道。
“因为教学舰的生活太纯真了,她现在为了救木槿被迫动手杀了人,或者是伤了人,都好像留下了心理创伤,这样的宠物,就算是回到星桥,要让她怎么生存,她现在还不知道星桥比这里,更险恶,所以我们必须给她上完最后的一趟课,叫做残酷的现实。”栀子语重心长道。
玫瑰听着,不禁感动说:“我替宠物谢谢你,原来你是个好人。”说着就要上前拥抱栀子,但是被木槿给推开了。
“栀子是我的,只有我能抱。”栀子一脸稚气的模样,堪比乔术。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也不用着急谢我,因为我们还需要为她商量一个最稳妥的逃离计划,这些等撤进了山谷再从长计议,现在,我们先完成第一步,既要打草惊蛇,又要留活口。”栀子拿着羽毛在地面上勾画着,布置战术。
紫藤说了一句:“动手打伤木槿的那几个,就不用留了吧。”
百合立刻哼道:“你这么残忍,你的小宠物知道吗,她可是很崇拜你的。”
月季叹道:“如果小宠物见过二十年前的我们,估计她会觉得我们都是杀人机器,更会把我们当怪物看待,更别提崇拜了。”
“以前的事,就好像是我们上辈子的事了,”栀子又对紫藤说:“弓箭在你手里,你的箭法又最精准,何必明说,你自己看着办吧。”
木槿听了,郁闷说:“其实他们只是打了我两下。”
紫藤却阴沉着脸色,说:“你错了,他们绝对会杀了你,只不过是拿你当诱饵。”
栀子也对木槿说:“紫藤说的对,如果不是宠物把你救了,现在早就没你这个人了,上次来的那批罪犯你也看到了,绝对是要宠物的小命,这次又来的这些假罪犯,如果都是心慈手软的人,就不会全副武装了,他们是来执行杀令的。”
玫瑰不得不叹气了一句:“因为我们以前也做过这样的事,星桥指挥舰下令,我们就行动,根本不会思考是对是错,更不会关心要解决的是什么人,所以我们落得今天的下场,也是罪有应得。”
“又不是我们的错,更不是我们下的令。”月季不服气。
“我真的没想过,我们能活下来,而且还活了这么久,”紫藤说:“我一直以为,星桥很快就会解决我们了。然后一直行尸走肉一样地活了下来,仿佛就是为了等宠物的到来一样,如果现在我们的时间终于到头了,那就最后再做一件对的事,送走乔术。”
“说得这么感伤做什么,”芙蓉哼道,“我们都多大年龄了,再活下去,峭壁也爬不上去了,就算抓到野猪也咬不动了,有什么用,一样饿死,所以早死晚死,在末狱星球,根本没什么分别。”
“既然我们达成了一致,那就开始今晚的行动,”栀子对玫瑰说:“叫她进来。”又对芙蓉说:“你替换山茶盯梢,让他过来,确定我们撤进山谷之后的落脚点。”
芙蓉于是趴去了一个方向的缝隙上,继续盯梢,山茶围坐了过来,玫瑰也把乔术叫了进来。她有些吃惊,因为被允许进来地窖,参与到他们之中。
栀子先提醒乔术说:“你为了救木槿不得已才动手,当然如果你不动手,他们迟早也会找到你,要你的命,所以现在没有时间来安抚你的情绪,也没空关心你是不是第一次杀人,因为我们需要一起度过难关,等你活过今晚,再慢慢整理你的百感交集吧。”
乔术听着,使劲地点了点头,说:“我明白,我没事。”
她越是这样说,玫瑰反而越担心,担心她是在故作镇定和假装坚强,因为他也曾经历过第一次挥刀,第一次射击,如果说把对方干掉了,还不如说从动手的那一刻,是把曾经单纯的自己给干掉了,因为杀人犹如杀己,一个失去的是生命,一个失去的是灵魂。
山茶在指着地面上的一个点,说:“这里是我们登顶的地方,撤进山谷之后,我们先去天坑,我和宠物走在最前面,你们随后,但是到达天坑之后,切记我们不能进入蛇洞,如果遭遇袭击,我们利用溶洞各自撤退,一旦进入蛇洞,外面是悬崖,洞内再迷路,或者被前后夹击,就没有退路了。如果所有的人不能全部撤进天坑,就按照之前栀子定的方案,在水潭、悬崖和天坑之间,各自寻找藏身地。”
共同制定完后撤路线,山茶对乔术说:“我们先走。”紫藤从自己身上摘了一张弓给了乔术,然后她跟着山茶爬出了地窖,往攀岩的峭壁行进。
月季和木槿,拿上了地窖里的所有装置,也往峭壁过去。等他们四个人差不多登顶的时候,其他人才开始正式行动。
首先是紫藤,利用峭壁做掩护,绕去了住处那边,等在了阴影里。玫瑰从另一面掩护,栀子、郁金和水仙开始攀岩。百合和芙蓉做地面掩护。
栀子三个人攀登到二三十米高处的时候,崖顶垂下来多根藤条,他们把自己固定在藤条上,然后拿起了弓箭做低空掩护。
百合和芙蓉看见低空的三个人准备就绪,然后各自去通知玫瑰和紫藤,然后紫藤射出了第一箭,虽然他也不知道是谁打了木槿,而且夜色茫茫,仅凭监狱官小屋顶灯的微弱光线,能够射中已经算是有命中率了。
假罪犯的其中一个应声倒地,忽然遭遇袭击,这帮人迅速进入了战斗状态,而且看起来个个训练有素。
玫瑰从另一个方向拉弓射箭,和紫藤形成角度夹击,百合和芙蓉往回撤,开始攀岩,从藤条迅速爬升,停在了栀子三个人的上面十米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