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十个人消失之后,乔术又围着这片绿洲走了一圈,她吃着雪,边留意着所有的风景。最后她总结了一下,这十个人之所以从其中一面峭壁上去,是因为四面峭壁中,只有这一面略有沟壑,但是这面攀爬条件勉勉强强的峭壁上,已经看不到任何植被了,应该是被孩子的‘父亲们’早已吃干净了,毕竟他们看起来,像是这里的老牌居民了。
乔术回到了侧边的峭壁下面,因为那上面有她相中的那株植物,她正在观察,怎样才能一饱口福。
然后她开始堆雪,想用增加地面高度的方法,去摘那株植物。但是这是一个非常费时费力的巨大工程,所以她打算分期进行,今天,只做收集材料的内容。
因为昨天酷暑的时候观察过地面的情况,所以她按照定点记忆法,准确地找到了雪堆下面的各种东西,比如碎橡胶,比如石块,最重要的是,人和动物的骨头,这是这里最丰富的资源了。
她打算利用一下,将各种骨头按照大小形状分类,然后用绳状物质把骨头都绑起来,固定成一些框架,然后她还在雪地上画了一些图纸。
然后图纸被一个影子给挡住了光线。她没有抬头看,而是继续研究着自己的设计图纸。
“你在做什么?”木槿问道,他是研发员出身,任何的发明都足以引起他的关注。
“我想搭建一个洞穴。”乔术说。
“为什么?”木槿奇怪说:“住在外面不好吗?”
“不好。”
“为什么?”
“因为你们都不住在外面,你们也有地窖,如果外面那么好,为什么你们要住地窖。”乔术说。
“你怎么知道我们有一个地窖,我们建得那么隐秘?”木槿奇怪问。
“你们一共十个人,每天每个人爬进爬出至少一次,加起来也有几十次了,这也叫隐秘。”乔术哼道。
“你这是看不起我们的意思吗?”木槿感觉受到了嘲弄。
“不是,是因为我担心会失去语言功能,所以必须找个人说话,或者坚持自言自语,而资料表明,自言自语对心里和思维都没什么好处,所以我才跟你说话,因为太无聊了。”
“现在的教学舰到底都教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木槿奇怪道。
乔术终于抬头看了看他,因为他提到了教学舰,她的伤心处,所以她鼻子一酸,但是不能留鼻涕,更不能掉眼泪,因为会立刻冻住,会直接扯掉一块皮肤,她的脸上手上已经有很多块皮肤不见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没有的,所以她不能再失去什么了,至少她是这样认为的。
“为什么要在这里建洞穴?”木槿又问道。
“因为这里看不到你们,也不会被你们看到,每天被你们盯梢,我感觉毫无隐私可言。”乔术直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们一直在盯着你?”
“我肚子里怀着你们的孩子,你们不盯着我,盯着谁?”乔术忽然地大吼。
倒是把木槿吓了一跳,着急地解释说:“我不管你是不是个神经病,你才没有怀孕,我们更不可能是你孩子的父亲,你要不清醒地活下去,要不干脆疯死算了,每天都胡言乱语,我受不了了。”
乔术听着,忽然问说:“我来这里几天了?”
“七天。”木槿没好脸色地告诉道。
原来是她误会了,并没有怀孕,她又问:“你们…碰我了吗?”
“怎样算是碰,怎样算是没碰过呢?”
“那天你们为什么脱我的衣服?”乔术瞪眼说。
“我们是想给你做个全面的检查,看看你是不是合成人,或者机器人,是否适合做母体。”
乔术听着,想着自己的确是误会了,于是站了起来,说:“不好意思,误会你们了,我以为我被你们…然后怀孕了呢,这么说,我才来到七天,还有五周就要‘新卒普训’了?”
木槿不想再对话下去了,因为她又开始胡言乱语了,都来到这里了,还提什么‘新卒普训’,他确定,她的脑袋坏掉了。
乔术一个人呆站在一堆骨头面前,然后跪下来继续设计自己的洞穴,她要在气候转为酷暑之前,至少给自己搭一个窝棚,但是,她忽然又有了另外一个念头。于是她开始在地面上挖出一个坑来,因为这个坑,挖断了好几根干瘪的骨头,她的‘工具’。
挖好一个一米宽,半米深的坑之后,她把一些碎骨头和一些细碎的其他叫不出名字的东西都推进了坑里,然后又铺了一层厚厚的雪,在雪上有开始堆一层乱七八糟。
最后周边能捡到的废弃物,都被她收拾了过来,然后堆起了一个小山丘,然后她试了试,整个人趴在了小山丘上,大约离地面有一米高了,她就这样趴着,睡了一夜。
第二天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又是酷暑天了,她坐起来,感受了一下,背后的峭壁凉飕飕的,屁股下面好像也没那么热了。她担心是心理影响,所以从小山丘滑到了地面上,顿时感觉蒸腾极其。
然后她又以慢四十八拍的节奏,走去了监狱官的小房子,看了看她的布条,虽然已经干透了的样子,但是有水的痕迹留下来,看起来的确是逐渐地由下向上干燥的过程,因为水纹是向上形成了不规则的弧度。
有了小山丘和布条两个实验的结果,她确定,酷暑是来自地下,来自这个星球的地心,和太阳毫无关联。那么下一个问题是,严寒来自哪里?
雪肯定不是从天上下来的,这一点乔术可以肯定,因为她为了了解气候,曾经一整个昼夜没合眼。在昼夜之间交替的时候,酷暑几乎没有过渡的时间,瞬间酷暑变成了瞬间严寒,然后满地已经后雪堆积。
转眼,又是严寒,乔术吃着雪,还在思考着,忽然,她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为了验证她的猜测,她边嚼着雪,边往一个地方走去。
那就是她被扔下的地方,也就是运输机降落的地方,走到这块空地,她果然发现,这里与众不同,一点雪的痕迹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