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争议星域执行完护航任务返回特训舰之后,乔术回到了自己小小的寝室舱,她感觉自己刚进入舱室就开始昏昏欲睡,所以她憋气来保持两分钟的清醒。
之前她没有机会好好地观察这间寝室舱,此时她看见天花板有一块圆形玻璃,杯口大小,很薄,如果不是颜色和天花板略有不同,则很难被发现,乔术后来知道它是‘监控镜面’,可以全方位无死角监控寝室舱内的一切,包括影像、声音、热源体、生命体征指数和气味,也就是烟雾火警功能,以及异味提示功能。
除此之外,这块隐藏在天花板上的监控镜面,还有释放和助推挥发的功能,所以能够令乔术进入休眠或者苏醒的氧含量控制,也来自这块镜面。
乔术还以为休眠雾体或许是无色无味,因为她没有看见任何不寻常的雾气,她恢复了呼吸,不知道自己是否很快会再次进入休眠,但是这次她却是自然地进入了睡眠。
耳边沉寂,只有自己的呼吸声,乔术感觉只睡了有十分钟的样子,实际已经是几个小时之后了,她自从被送去末狱星球,似乎就是缺乏睡眠和调养的状态,又经过了鬼族星域的不眠不休,她的元气几乎已经耗尽了,所以她现在只站着也可以睡着。
之所以能够放心地入睡,也是因为乔术确定了自己已经返回星桥,而且进入了特训舰,她就像是刚刚完成了一趟艰辛又冗长的旅行,此时只需要休养生息。
但是,一阵侧耳的鸣笛声令乔术从睡梦中惊醒,她倏地从睡袋里起身,然后背后紧靠在舱壁的警觉姿势。
监控镜面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功能,那就是扩音器,此刻它机器的声音传达着特训舰控制台的指令:“紧急集合,紧急集合,紧急集合!”
三遍提示音之后,舱内舱外只剩下鸣笛声继续长扬。乔术听见了一些嘈杂声,然后寝室舱的舱门被开启,因为这间舱门没办法从外面或者里面手动开启,而全部由控制台操控。
这次换做是舱外走廊的天花板上的监控镜面的提示音:“全体学员紧急集合,地点,特训舰主甲板,时间,一分钟,完毕。”同样的提示音重复了三遍。
走廊里从刚才的嘈杂响动变成了很多脚步的跑动声,乔术也离开了自己的寝室舱,然后跟随人群一起涌向了所谓的甲板。
走廊比教学舰的要宽敞很多,教学舰能够并排行走最多五个人,而特训舰的走廊至少可以并排行走十个人以上,除此之外,乔术暂且没有闲暇再多做观察。
乔术随波逐流来到甲板的时候,看见已经有一部分学员七零八落的站在了那里,所谓的七零八落是指他们的训练服,面罩还算是都戴好了,但是训练服的拉链、纽扣、系带就显得有些仓促和落魄了。
一分钟比预想的要短的多,乔术衣装整齐地站立着,这种时候她忽然从心里感激水女卿教授,教学舰又被称之为‘婴儿舰’,所有的学生都备受呵护,似乎只有他们的教学舰,因为教授的特殊嗜好而备受‘紧急集合’这四个字的摧残。
所以他们这艘教学舰或许学习成绩不算最优,但是要论及紧急集合的速度以及质量,那绝对是无人能敌,更何况特训舰并没有翻转,而只是紧急集合,这对于乔术来说,像是小菜一碟。
但是对于其他学员来说,就倍显狼狈了。因为是第一次集合,而且是在夜间,学员们甚至不知道要站在哪里,虽然都带着面罩,但从背影也看得出各自的茫然。
与学员的杂乱无章不同,有十个人,面对着学员而战,整齐地一字排开,肩并肩,没有戴面罩,面无表情,训练服颜色略深,战靴装备整齐划一,胸前有职衔徽章。
之后,有一个高大又壮硕的身影来到了甲板上,他身着星桥制服,胸前有职衔的标识,没有戴面罩,五官棱角分明,不苟言笑,说:“我是第一特训舰的副舰长,首先提醒一句,你们现在所站在的位置并非是主甲板,而是后侧翼甲板,人生会犯很多错误,所以第一次紧急集合就犯下了这种错误,似乎可以被原谅,毕竟你们对这艘战舰知之甚少,所以,接下来,会给你们充分了解特训舰的时间。”高大壮硕的副舰长说完,另一侧并肩而立的十个人齐步走上前来。
副舰长介绍说:“这十位是你们这一届学员的队长,学员每十个人为一队,队长各自领了自己的学员,开始熟悉特训舰吧。”说完,这位副舰长往舱内回去了。
学员们依然倒栽葱一样地散落地站在甲板上,尚且没有交头接耳的存在,毕竟身处特训舰,也都不敢造次。
正在学员们等待队长念起自己的名字的时候,队长们却各自大声地喊起了学员的代号,而且是十个队长同时出声。
几乎所有的学员当场傻了眼,因为十个队长的喊话声几乎难以区分,但是乔术被月季训练过,所以她的耳朵像是安装了自动的分辨器。
“合成人九一、合成人九二、合成人九三…合成人九九…合成人一零四。”站在最末端的队长依次喊道。
乔术立刻来到了这位队长的面前,纵队站好,她估算着自己应该是在靠后的位置,所以没有站在很前面。
其他十三个人似乎也反应敏捷,因为都戴着面罩,所以乔术觉得,这些人或许真的是合成人也说不定。
合成人学员是最先完成了队列的一队。队长看起来目光直视,似乎有人类的皮肤,略黝黑,也是肌肉精炼的样子,但比副舰长略矮略瘦。
“全体,左转,纵队,跑步,慢速。”队长忽然指令道,而他自己已经转身作为领队,开始跑起。
乔术以为会等其他分队都整齐了之后再一起参观特训舰,她跑起来两个小时之后,感觉应该给‘参观’两个字加上引号。
乔术这一队正在围着这艘特训舰的外围甲板慢速跑动,这就是第一特训舰了,环绕跑动一圈大概需要三十分钟,特训舰的各种设施被甲板环绕其中,矗立着一个十层叠塔式建筑,每一层都是方方正正的平台,上窄下宽,十层面积递减,顶层眺望看来,只有一个停机坪的面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