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们不是朋友。”乔术再一次警告着尾随在她身后的绿眉毛。
“我无处可去。”绿眉毛可怜巴巴地看着乔术。
看起来绿眉毛比她还要年幼的样子，但也有可能是个坏人，所以乔术只想单独行动。
“这里好像只有这么大，我们总会见面的，”绿眉毛忽然说：“所以说了再见，转身又会再见了，我没有跟着你，我只是无处可去。”
原来绿眉毛也遭遇了‘原地徘徊’的尴尬，乔术不再搭理他，自己开始搜索冰面上留下的血渍，然后逐一舔进了嘴里，因为她被鬼影追得已经耗尽了所有的水分，而且还有点饿了的感觉，这是她最担心的事了，因为喝人血已经是她的底线了。
绿眉毛忽然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指了指半空中。乔术抬头看去，另一个货舱正出现在眼前，舱门被调整朝下，然后活的人和死的人一起被倒了出来。
“比我们那个货舱还要惨，我们至少是自己走出来的，他们是直接被倒出来了？”绿眉毛感慨道。
乔术想了想，说：“我们可能是托了某个指挥官的福，才被这么‘礼貌’地对待了，之后的货舱又恢复了原样。我们其实也被推了下来，和被倒出来有什么区别。”
“你不觉得冷吗？”绿眉毛打着哆嗦问道。
“冷。”乔术却没在打哆嗦，因为再冷也敌不过末狱的严寒气候。
“但是看起来你不像是冷的样子呢？”绿眉毛好奇说。
乔术没空聊天，既然有新的货舱又送了一批人来，是不是鬼族的进餐时间又到了？它们为什么饿得这么快？月季曾经说她是饿死鬼托生，或许她也曾经是鬼族的一员呢。
乔术使劲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不知道是不是又产生幻觉了，居然把自己当成鬼族的一员，她的联想力越发地丰富了。
“为什么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害怕呢？”绿眉毛又问道。
“怕。”乔术说着，却在观察着新到的那批人的动静。
“为什么你说话的可信度一点都不高呢？”绿眉毛略皱眉头。
乔术不明白变异人的问题为什么也这么多，还这么聒噪，她起身，趴低了身子，穿行在雾气里，因为等了片刻，还不见鬼族出没，所以她感觉不太好，想要躲远一些。
果然，下一秒，鬼哭狼嚎的声音没有了，但是却开始了喧嚣的声音，而且嘈杂声越来越大。乔术躲在远处，从雾里站起来，眺望着。
这批送来的人像是多数已经从冰面上站了起来，开始叫嚣，开始咒骂，然后开始推推搡搡，像是近百人在起哄，场面可想而知。
“不是应该先考虑生存问题吗？”绿眉毛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在身边冒了出来。
乔术无奈了，任凭他跟着，也不再排斥，因为就像他说的，冰层看起来很大，但实际走来走去，还在原地，所以有个变异人从旁聒噪，也只能忍了。
“我们这批人来的时候，是不是正赶上鬼族的饭点呢？”乔术狐疑着。
绿眉毛看了看周围，确定说：“一个鬼影都没有，而且…”他指了指冰层。
乔术也注意到了，因为雾气在消散，可怕的消散，原本她还可以在雾里躲一躲，如果全部散尽了，她要去哪里藏身了？
因为新到的那批人有些躁动不安或者是…更严重的局面即将发生。他们像是分成了几派，然后开始互殴，招招致命的举止，很快就有至少五分之一的人倒在了血泊里。
而乔术和绿眉毛也显而易见地旁观在冰层上，已然失去了雾气的掩护。一些人像是看见了他们两个，然后冲他们走了过来，只不过看起来没那么友善。
“你们两个为什么站在这里？”来人怒问道。
乔术拦住绿眉毛的解释，立刻说：“我们被从货舱扔下来就在这里了，吓得两腿像是粘住了，根本动不了。”
“你们必须选边站！这里的地盘不可能共享。”来人呵斥之后又回去了，因为那边的战事正酣。
绿眉毛不知所措地看了看乔术，说：“跟鬼族抢地盘吗？”
“不是，他们还没见识过鬼族，是他们自己在抢地盘。”乔术觉得。
“为什么不告诉他们，我们是上一批剩下的？”绿眉毛奇怪问。
“因为上一批剩不下什么人，都被吃掉了，所以新一批才会被送来，”乔术叮嘱说：“我们现在是新一批的人了。”
“为什么？”
“你不觉得所有人都死了，只活了我们两个，很奇怪吗？如果被那些人发现了这个秘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乔术说着，不得已往人群走去，她不想显得特殊。
绿眉毛满腹狐疑地跟着也走进了人群。
乔术穿梭在人群里，身高马大的男人们还在因为地盘的争夺，打斗着，争吵着。她不知道以前的鬼族星域是怎样的，显然这是一个疯狂的地方，不是人类和鬼族斗，就是人类和人类互斗，而鬼族的下一次‘进餐’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这决定了眼前的这批人争斗到什么时候。
“如果被鬼影卷走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绿眉毛忽然思考了这个问题。
“你可以试试，然后告诉我结果。”乔术哼道。
“不，我没有那个胆量，肯定不是好事，之前那些人，没见有回来的。”绿眉毛又问说：“你走来走去做什么呢？”
“我正在挑选阵营，”乔术说：“虽然没什么用，等鬼族再出现，估计什么阵营都不会剩下，但是现在我们必须选边站，否则就是跟他们过不去。”
“选哪边好呢？”绿眉毛跟在乔术的身后，两人被壮汉们挤来挤去。
乔术暗暗地叹了气，因为她真的感觉饿了，而她看见这些人，直咽口水，因为她还渴，她需要喝更多的血，虽然冰层上躺着一些尸体，但是如果她公然趴下去喝血，会不会被认为是怪物呢？
“快过来，快过来！”绿眉毛忽然小声地冲乔术挥着手。
乔术转身才看见，绿眉毛掉队了，正趴在一具尸体身边，舔着血渍，看来他也已经以血为生了。
这让乔术想起了南宫信给她读过的一篇恐怖故事，讲的是一种叫做吸血鬼的冥界生物，就是以血为生，而她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也会变成主人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