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离开溶洞的时候,已经变成了末狱狂族追踪搜索杀手群体。山茶走在最前面,乔术跟在他后面,边行进边侦查地面上的痕迹。
走到一个岔路口的时候,山茶咬着草,蹲在了一个土丘上,乔术也跪坐在旁边,看着地上的一堆沙土,因为那上面有很多脚印,看得出有很多人从这里经过,但是有些脚印却是截然相反的。
“是往不同的方向走了吗?”乔术问。
“但是看起来有点奇怪,”山茶说,“像是先往这边走,又折回往另一边走了,然后又折了回来,还有一些跑动的痕迹,沙土被嵌下去很深。”
栀子从后面上来,问:“怎么了?”
山茶告诉说:“这些人应该在这里也遭遇了黑雾族,所以跑来跑去,躲避袭击,但是又没看见豺狼的脚印,这不是很奇怪吗,黑雾族每次出动,都会带上绿毛豺狼。”
栀子听着,看了看面前的几条分岔路口,说:“让大家各处隐蔽,暂时不要过来。”但是栀子的话音还没落。
不远处传来了水仙的声音,“都不要动。”他的声音尚算平静,因为他正被一个戴着面罩的杀手用枪指着后背,然后其他埋伏的杀手也陆续现身出来。
“我们中了埋伏吗?”乔术不明白。
“举起手来,都不要轻举妄动!”戴着面罩的杀手喊了这句。
栀子边两手举起,边打了手势,乔术看见玫瑰、紫藤和其他人都没有现身,只有他们三个和水仙被抓住了。
乔术的小心脏忍不住扑通扑通急速地跳着,她两手举着,余光里看了看栀子,他很是镇定的样子。
山茶嘴不动声动地小声说:“怎么才这几个人,难道我们来晚了,都被黑雾族吃光了?”
乔术听着山茶的话,不明白他在这种时候为什么还有心思调侃。
“再等等看。”栀子说着,然后往前慢步走了走,说:“放开我们的人,我们可以帮你们离开这个山谷。”
“我们就是来执行杀令的,”面罩杀手不屑地说道:“之所以派我们来,就是有去无回的意思,所以不要再抱有侥幸心理了。”
“既然是执行杀令,为什么不直接开枪?”栀子目光坚定地问道。
“你们的其他人呢?”杀手问,原来是想一网打尽,担心开枪的响动会令其他的末狱狂族躲得更深,反而难以搜寻了。
“是谁派你们来的。”山茶问,其实只是想拖延时间,因为知道杀手们也不会说出实情。
果然杀手们一片沉默,或许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是受了谁的指派。
乔术知道山茶为什么要跟对方啰嗦了,因为她已经看见了草丛里不一样的绿色,这表明绿毛豺狼已经来到了,而黑雾族也即将来到,这种时候,乔术的心里反而急切地想要见到这些残忍的黑雾族了。
“如果不交代其他人在哪里,我就先杀了他。”杀手的武器对准了水仙的头部。
然后一只冷箭,呼啸而过,乔术甚至来不及看清楚,拿着武器指着水仙的杀手已经应声倒地,而后又是几支箭同时飞了过去,其他的几个杀手四处躲藏,但也免不了哀声倒地。
水仙在草丛里趴了下去,他忽然听见了身后树林里的大片动静,于是大喊了一声:“躲避!”
话音未落,树林里一阵机枪扫射,往射箭的方向,然后一支二三十人的杀手队组现身出来,他们原本埋伏在树林里,没想到被反偷袭,所以即刻都冲了出来。
栀子和山茶、乔术躲在了一块山石后面,山茶从腰间拿出了木槿调试好的武器,木槿告诉他们,这是一种枪,而它的造型更像是一个飞盘,所有人里面也只有紫藤听说过,这不禁令末狱狂族感叹,他们真的是离开星桥太久了,居然不能确认一块金属,是装置还是某种武器。
山茶看起来想要使用这个武器,毕竟现在外面杀手们占了上风,彻底压制住了他们的弓箭偷袭。但是他好像永远都摆弄不明白这种武器,所以最后干脆把它扔给了乔术,说:“送你的玩具,不客气。”说着,起身拉弓射箭,开始还击。
然后子弹们又开始向乔术他们倚靠的石头齐齐飞来,被打碎的飞石,溅落四处,枪声震耳,乔术觉得应该先用布条堵住耳朵,否则不要说被子弹打死,只这发射的轰鸣声,也会因噪音而死。
“现在这是什么武器,就不能装上消音器吗?”山茶揉着耳朵喊道。
“这种武器或许在其他星球的磁场内噪声很小,但是不符合末狱的磁场,所以反而扩展了噪声。”栀子说着,杀手们也停了下来,看起来连他们自己都没想到武器会发出这么大的噪音,所以手持武器的他们,耳膜更加忍耐不住。
玫瑰和紫藤他们趁势反击,乔术看见竹箭似羽,横穿空中。杀手们有后撤的声音,就在乔术以为躲过一劫的时候,忽然射箭的声音也停了下来。
“糟了。”栀子感觉不妙,转身离开了石头后面,果然看见水仙被黑雾族的爪掌正掐住了脖子,但是看起来水仙还活着。
乔术惊恐地趴在石头上,一直停不下来地说:“要救水仙,我们必须救水仙?”
栀子却原地未动,目光平静又落寞,说:“我们救不了他了。”
此时乔术也看见,水仙微微抬起的手势,是在示意他们不要过去救他,但是乔术没办法在失去芙蓉之后,又眼睁睁地失去水仙,所以她一个跳跃想要冲出去,但是被山茶扑了过来,将她扑倒在草堆里,紧紧地按住了她。
“玫瑰,救水仙,救水仙!”乔术哭着喊着挣扎着,但是被山茶按着,动弹不得。
黑雾族像是正在闻水仙身上携带的各种药包,然后不再掐着他的脖子,也没有把他丢给绿毛豺狼,而是将他放在了马背上,像是一件物品,看起来应该是要带走他。
栀子的手擎在半空,是担心黑雾族的进攻,所以时刻准备手势让所有人撤退。
不知道是因为这几天被入侵的严重,还是黑雾族急于回防,他们没有选择和末狱狂族开战,而是带着水仙往山谷下面走了。
乔术激动地颤抖着,最后看了一眼水仙,他顺从地趴在马背上,又或许是受伤了,但是他很平静,像是在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