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夫打了一个呼哨,远处海面上忽然亮起了一盏烛光,那盏烛光越来越近,随着哗哗的划水声,一艘黑黝黝的铁船泊在岸边,接着一个少年的声音叫道:“师傅,你们来了吗?”
列夫嗯了一声,默默的接过少年手中驴子缰绳,低声道:“林豹,万事小心,切忌不可鲁莽。”
林豹没有回答,牵着少女的手缓缓跨上铁船,铁船随之响起哗哗的划水声,逐渐驶离岸边。
列夫站在沙滩上,两行浊泪慢慢浸出眼眶,被海风一吹,冰冷透凉。
模糊的黎明中,列夫只见与林豹一起的少女走到船尾,从身上掏出一个银色的罐子安装到船尾上,接着用火点燃,那个银色的罐子忽然喷出一条丈余长的火舌。
铁船猛的颤了一下,接着船后带起一条串白色的浪花,那串白浪越来越远,越来越长。
林豹走到罗菲尔丽身后,柔声道:“外面风大,回船舱吧。”
罗菲尔丽恩了一声,默默的任林豹牵了手向船舱走去。
船舱中一众水手正大声喧哗,只听一个水手道:“咳,咳,这船,我都头晕了,站外边怕不是被风吹了落下海去。”
另一个水手接道:“哈哈,杰克,你小子他妈的别装了,去去去,外边掌舵去,别偏了方向,飞到卡瓦拉里去,被那里的飞魔鹰啄了脑袋。”
“是啊,是啊,杰克,你小子去掌舵,”众水手一起起哄:“你最年轻,你不去谁去。”
那年轻水手被众人连推带搡的拥出船舱,一抬头间,林豹与罗菲尔丽正要推门进来,不由吓了一跳,忙错身闪到一边,低声道:“林少爷好。”
林豹微微点了一下头,推开舱门,冷冷道:“你们都可以出去了,我妹妹要休息一会儿。”
众水手面面相觑,实在想不到林豹一来就给了大家一个下马威,其中很多水手在安妮家见过林豹,此时更不敢搭话,都默默的走了出去。
船舱中瞬间只剩下贝壳与绝岛二人。
贝壳嘿嘿一笑道:“林大爷,林老爷,我俩呢,是不是也该出去喝西北风去?”
“是,你可以出去了。”林豹将罗菲尔丽安顿到床上,回过头来:“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你身边的这位就是半年前那一箭的主人了?”
“是啊,若非他那一箭,此时只怕与林大爷同船的或许是一位美艳无双的女子呢,哈哈,绝岛,我们走。”
贝壳倒也知道自己与林豹的差距,拉了绝岛走出门去,刚走到门外,门内林豹冷冷的声音透过舱门传了出来:“安贝,我今日暂且留你一条性命,待来日希望你可以配与我林豹一战。
贝壳不由哑然,实在想不到林豹仍不知自己的身份只是星空岛的一个穷小子而已,预待走进门去分辨,绝岛摇摇头表示算了,不由叹一口气,走到船板上坐下。
海风阵阵,朝阳在众人身后愈来愈高,起初众人的影子在船板上是斜斜的长条,逐渐慢慢的变得丰满起来。
铁船在船尾火焰的推动下一直保持高速前进。
绝岛看了一眼船尾的蓝色火焰,道:“照这样的速度,明天就可以到达图绝了。”
贝壳心中一震,心中一个靓丽的影子浮现出来,不由低声呢喃:“哦,安妮姐姐,你可还好,但愿这三千里海洋的那面,你能躲过这一劫吧。”
神往的望着喷薄欲出的阳光,贝壳嘴角不由裂开露出一丝笑容。
那火红的太阳升起,是新的开始,不是吗?那万道的阳光必定会战胜邪恶,不是吗?
贝壳眯了眼睛,望着那太阳,那太阳的中间,似乎有一双翅膀正在展翅高飞,贝壳揉揉眼睛,疑惑道:“绝岛,你看太阳的中间好像有一只火凤凰。”
绝岛依言向太阳看去,那只火凤凰由模糊逐渐慢慢变得清晰,最后那双红色的翅膀边缘连赤红的火苗都看得清清楚楚,船上众水手望了这凭空出现的火凤凰不由目瞪口呆。
绝岛看着火凤凰皱眉沉思,片刻后忽然跳起大喊:“贝壳,快,快点把它打下来,这,这是摩罗星人的意念窥探。”
贝壳闻言大惊:“意念窥探?是什么东东?我怎么从来没听列夫师傅说过?”
“来不及了,你我快到船舱里去。”绝岛一手遮面,一手拉着贝壳,快速向船舱中跑去。
那只火凤凰来势凶猛,只转瞬间就已飞到铁船近千米处,在它的背面,太阳已被完全遮挡不见。
几个水手去扶铁船的船舷,想要站起身来逃开,无奈铁船犹如在火焰中锻打良久的铁锭,触手处嘶嘶声响,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弥漫,几个水手的手掌瞬间被烫的皮开肉绽,不由发出连连惨呼。
绝岛将贝壳拖进船舱,从他身上抢下破神枪递到贝壳手中,声音急促的道:“快,用迷惑弹,将它打散。”
贝壳纵然万般疑惑,也不敢再有丝毫迟疑,手忙脚乱的从弹夹中取出一颗迷惑弹装到破神枪里,双手平举,也来不及瞄准,咚的一声,迷惑弹爆出一蓬黑烟,呼啸着向火凤凰飞去,强大的后坐力将贝壳一跤摔倒。
不及顾及身后被自己压倒的床板,贝壳一跃而起,抢到门边,抓住绝岛肩头问道:“打中了吗?它怎么样了?”
绝岛缓缓舒一口气:“还好,虽然没有打中,但它已经迷失方向了。”
贝壳连忙凑到门边去看,只见空中的火凤凰颜色变成灰灰的暗白色,在空中不停旋转。
“用冰封弹解决它吧,若是被它看见我们的样子,那些先祖的遗志就不必再去做了。”绝岛缓缓的声音透着一丝疲惫,仿佛刚才的火凤凰给了他绝大的压力。
贝壳从弹夹中取出冰封弹,装到破神枪里,正要瞄准,耳中忽听轰的一声,一股无与伦比的力量猛地将铁船推离海面,向高空中飞去。
船仓中一阵稀里哗啦,所有的盆子碗子、床板被褥全都一股脑的拥到门前来。
贝壳只觉一根尖锐的东西插进小腿,不由一声痛呼,呼声未完,一个重重的身体已被甩到自己背上,身下咔吧几声,仿佛胸中肋骨断了无数根,吓得贝壳毛骨悚然,低下头去,却原来是自己的身下一个马扎被自己压碎了,暗道一句万幸,再转过头来,一双大大的眼睛正与自己相对,睫毛弯弯,那双眼睛眨闭间弄痒了自己的鼻尖,不由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