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德闻言,愣了一下,转而低头摸了摸自己白净的有些过分的下巴,沉吟了片刻,方才回答道:“这样也不是不可行,但是如果帕梅拉说的是真话的话,冒冒然下去难免危险。”
贝壳眼睛稍微黯淡了一点点,随即又被明晃晃的决心给充斥,他说到:“不管怎么样,哪怕不是为了帕梅拉这件事情,都要弄清楚湖底下是否有什么东西,或者人。”
“是否有危害人性命的东西存在,是否会作恶害人,是否会威胁到周围的沙漠民族。”
“以及,它是否具有野性。”
“如果它不是人,甚至还要查探出它是否只能存在在水里,是什么物种,为什么要……杀害帕梅拉。”
贝壳一连说了一大串的话,兰德却没有丝毫没听懂的样子,反而脸色还跟着贝壳的话越加阴沉起来。
的确,贝壳说得对,弄清那东西的身份,的确是一件刻不容缓的事情。
“但是——”
贝壳话锋一转,吐出了一个“但是”,倒是将兰德吓了一跳,微微怔愣,说到:“怎么了?”
贝壳看了看兰德这幅样子,欲言又止,最后只得叹了口气,回答道:“不,没什么。”
“——你先回去吧,晚上太危险,明天我们一起去试试水。”
兰德闻言,愣了一下,紧跟着又点了点头,说到:“说的也是,那我明天再来找你好了。”
说完,站起身来走出了贝壳的房间。
贝壳左手撑在桌子上,无奈的扶着额头,除了叹气没有什么再能表达出他纷飞的思绪了。
收拾了一下,贝壳换上黑色的夜行衣,走出了自己的房间来到密林,然后徒步走到了那个湖边。
“看来…只有自己先去试试水,探路了。”
贝壳深吸一口气,努力闭气潜入了明明白天看起来很安全,夜晚看来却危机四伏的湖水中,并且十分努力的向下游去。
然而,结果令贝壳失望了。
下潜的时候,贝壳的手紧了又紧,空间元素力在手指缝间悄然酝酿,不大不小的黑洞出现了不知道多少次,但是却始终没遇到什么危机。
更要命的是贝壳越往下,甚至隐隐看到了湖底微微扶摇的沙子,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水中生物,虽然长的奇奇怪怪的,但是他们却没有攻击力,这点林焰心验证过,还用他们烤过鱼吃。
其实最大的问题不在这里,而是贝壳隐隐感觉到了一阵危险的气息,却时隐时现,若有若无,到了水底,他就再没感受到那股气息。
所以,贝壳只是皱了皱清俊的眉头,当做了错觉,就算不是错觉,那时隐时现的危机感,也代表对方没有强大到能控制自己气息到滴水不漏的地步,自己一个人就能对付。
贝壳难得的犯了一个大忌——轻敌。他轻敌了。
没有勘测到什么危险的贝壳转身游上了岸,却没有注意到,他转身后,身后一双阴狠的紧盯着自己的小眼睛。
而上岸的贝壳在密林中潜行几步,呼吸急促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摸了摸湿漉漉的头发,贝壳换下了紧贴在身上不舒服的夜行衣,擦干了身子,躺回了床上。接触到温热的被窝时,贝壳舒服的长吁一口气,表现除了难以言喻的疲惫,而疲惫中又透着熟悉的妈卖批。
要用一句话形容他的感受——他感觉自己快变成帕梅拉几个人的保姆老妈子了。
想自己一世英名,差点就败在帕梅拉和林焰心受伤了,贝壳嘴角抽了抽,心里暗自啐了自己一口,阿Q精神式的自我安慰——谁让你当黑沙族族长了?谁让你手欠把帕梅拉带回来了?谁让你没事闲的又不能抛下林焰心这个患难与共的同伴了?
但是越想贝壳就越伤心,最后耐不住汹涌喷薄而出的倦意,在大床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贝壳是被兰德一阵穷摇似的生生从睡梦中摇醒的。
醒来的时候,贝壳脑子还有点混乱,他感觉脑浆都被晃到糊成乱七八糟的一团。
茫然的揉了揉黑色的中长头发,贝壳黑色的瞳孔还未完全收缩,意识还处于一个混乱状态下,下意识的推开了兰德躺回到床上,还不满的翻了个身,嘴里嘟囔道:“林焰心,今不…着忙…呼…我再睡会儿…”
兰德一怔,贝壳和林焰心很熟悉的样子。正想着,却忽然被贝壳打断。
贝壳次愣一下坐了起来,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的清醒,说话都带着颤音,差点咬到舌头:“兰…兰德,你来了!”
说完,也不给贝壳反应的时间,修长的双腿一动,立刻从床上弹跳性极好的弹了起来,又弹到了地上。
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贝壳揉了揉早就睁的大大的眼睛,装出一副很乖巧的样子坐到了椅子上。
说实话,贝壳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单纯的心虚。
贝壳一副单纯的样子,拢了拢自己黑色的中长头发,那眼神几乎让兰德把持不住看看他岂不是犯病了,或者是脑子被突如其来的感冒烧坏了?都不像啊!
强迫症兰德伸手摸向贝壳的额头,想要一探究竟。
但是这一下就把贝壳给气的都吓到了,也不装乖巧了,晃着脑袋,妩媚的翻了一个巨大无比的白眼,那个白眼在贝壳清俊的脸上格外明显。
#问队友犯傻怎么办,急,在线等!#
看到贝壳这个反应,兰德才硬生生的把伸出去的手换了个方向又转了回来,满意的点了点头,沉默着想到:没错,这才是真正的贝壳,刚才的果然是个冒牌货。
诡异的是,兰德明明没有说话,贝壳却更诡异的从兰德的表情看出了他的想法,嘴角狠狠的一抽,连忙转移话题说到:“兰德,你是要来说那湖的事吗?”
兰德愣了一下,随即决绝的点了点头,说到:
“没错,就是为了那个神秘的湖水。”
“今天,我要下水。”兰德抿了抿嘴唇,对贝壳说到。
“什么?”